觅食(1 / 1)

少年再次无头苍蝇般地四处乱走,只苦了个身弱腿短的小狗。

凌越自认为是个文明人,一般暴怒之下也最多蹦出个三字经啥的,可现在他已经将记得的能表达愤怒的汉字都组合了个遍,要不是不清楚这死小孩的祖宗是谁怕骂串了,估计也是问候了无数遍了!

凌越和玄赢都不知道的是,亏得玄赢这种迷路似走法,才让某些人到现在还未查到他的行踪。

远远缀着的黑衣人依旧不声不响地跟着,距离还放得更远了些,只因方才有某只小狗似乎警觉地往他这个方向看了会,没叫,但一想到狗鼻子的灵敏,黑衣人小小地虚惊了场。

身后有异样。

凌越能感觉到,但目前的他还无法充分利用这具身体的本能,狗狗超常的嗅觉和听觉目前带给他的更多的是无法理解的干扰。

首先他就没有接受过自己就是只狗;其次他一开始很想自己把自己给挂了,现在好像有点希望了,但并不能确定,所以他凌越现在也在摇摆彷徨之中。

去找野果给死小孩,虽有讨好成分,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求生本能在促使他还未在做好决定前先做些能让自己获取些好处的事,这种能力从他十四岁就开始为生活打拼时逐渐训练下来的,曾有对手攻击他,说他就是个唯利是图趋炎附势的小人,可凌越却并不在意。

一个人若是能抢先发现利在哪势又往何处走?那这人就是有本事的。

那些自命清高不愿同流而污的,又有多少是出自真心?不过就是因为庸碌错失了机会后,不得不发出几声酸妒之语。

小孩儿一身的衣物不凡,刚才拿出的匕首也很贵重,要是自己没走眼的话,匕首握柄上镶嵌的应该是祖母绿,这么大的一块祖母绿要是在拍卖行估计得百万起步,所以这小孩身份应该非富即贵,但为何会迷路在这里?还恰好抓了自己,并让自己看见了那条长虫,哦,龙,乌漆麻黑的龙。

这中间肯定有某种神秘关联!或许也是自己穿成了这德性的原因。

呵呵,不得不说凌越确实是个心理素质极强的家伙,能在这种半死不活且身心灵分家的情况下还能去分析这些有的没的,他在商界不成功也真是说不过去了。

玄赢决定还是回到河边等,那儿相对空旷些,山林中要是到了晚上,蛇虫野兽还真不好说,如果河上恰好有船经过,大不了自己多恳求下船家,或者写个字据给人家,船资欠着,等到了北漠找到小烈,再还就是了,另外这只小狗看着也挺聪明的,或许也能换些东西。

手上一沉,回头一看,小狗已躺倒在地,四爪朝天,瘦瘪的肚皮柔弱无助地微弱起伏着,强悍的灵魂也无法支撑强弩之末的身躯了。

玄赢拽了拽了手中柳枝,小狗也只是发出两声微弱的哀鸣,小爪子弱弱地抖了两下,并没有翻过身站起来。

“蠢物,起来!”

“呜呜呜……”你大爷的,老子要是有力气站起来,还会跟在你屁股后颠?!

“还不起身,本少爷弄死你!”

“……”操!这死小孩究竟有没有点良心啊?老子的果子都喂狗了!呃,不对,是喂了白眼狼了!妈蛋,看来还得卖萌!

哎,这张狗脸现在脏成啥样,不用看都能想到,浑身上下估计能一看的就是一双无辜的大狗眼了。

有一就有二,卖过一次萌后,再卖就顺当多了,任何技能都一样,熟能生巧哒。

对着刺目的阳光看了看,脆弱的眼睛立即蒙上了层水雾,小爪子软软地往下巴处一放,眨了眨眼皮,小狗看着少年再次落泪了。

啊啊啊啊,你这死小孩,要是还不心软,你就是冷血动物加法西斯!虽然我也从来没有把吃剩下的食物拿去喂流浪猫狗,可要是看见小动物对我哭,我还是会惭愧哒!

玄赢开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再一看,小狗真的又哭了。

皱着小眉头看着奄奄一息的小狗,突然有了几分不忍,一人一狗因为没有火种不得不相处了几个时辰,在这荒郊野岭中倒有几分相依为命的意思。

小狗要是现在就死了……少年蓦地看了眼已经偏西的太阳,若是到了晚上就自己一人……少年眸中闪过一丝惊慌,突地蹲下身,怔怔地看着喘气微弱的小狗,而后伸手指在柔软的肚子上戳了戳。

“呜呜呜……”小狗抖了抖小爪子,并未躲开。

卧槽!老子被死小孩调戏了?!

玄赢犹豫了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伸手不情不愿地抱起了小狗,“蠢物,你要是敢乱动,我就把你摔死!”

艾玛!身体腾空了!四肢不着地了!老子长这么大就没人这么抱过啊……小狗四肢僵硬地举着,也不知是真怕被摔死了,还是被这高度给吓的,狗眼大张。

见小狗这副呆样,玄赢撇嘴不屑道:“还真是只蠢狗!”

千里之外,南泽都城云梦,大街上,好一派车水马龙人流如梭繁花似锦的盛世之景,地处水乡泽国田地丰饶风调雨顺,南泽百姓的日子在列国中最是富足悠闲,就连田间地头耕作的牛马都比他国要肥壮懒散些。

临街酒肆,二楼,窗边一男子手持玉雕酒壶倚在窗侧,弃了酒盅直接仰脖畅饮,宽广流云大袖遮掩住了男子面容,只能见此男子修长身形及一只持壶的手、白皙清瘦有如新竹。

远远有马蹄声传来,男子饮酒的动作顿了顿,放下玉壶。

街上行人见此男人容貌之后,皆发出一声赞叹,而后不约而同地齐跪于地。

楚离大国师,乃南泽国第一美男,直逼先贤口中所赞的“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也”的前朝子都公子,更有人称公子楚离更胜公子子都,奈何二人未生在同一年代,否则倒是可一较高下。

南泽大君楚拓曾赞楚离为“天人之姿,玉兰之骨,云泉之态,实非人间之物。”

楚离原本复姓闾丘,单名离,乃南泽大族,世代皆出南泽宗庙护法国师,数百年间,闾丘一族已和楚氏一族几成连体,若去一族,则南泽国将危。

闾丘世代皆出奇才,楚离更是百年难遇,天资极佳,三岁已能阅百家经卷,五岁已可自布五行术法阵,在八岁那年比其父更早测算出天狗吞月之时更是名动天下,其余各国巫师法官嫉妒之余,纷纷放出谣言说闾丘一族暗使邪术,窥探天机,必将遭天谴。

楚离之父时任南泽国师的闾丘橒深知窥天机之凶险,任巫师法官的能有几人可得善终?小小年纪便有这般本事,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自是欢欣不已,但身为闾丘家的,却是喜忧参半了。

为此闾丘橒特为儿子算了命格,却发现儿子的命相中有甚多变数,凶吉难料,思量再三,闾丘橒去求了大君,让儿子随了楚姓,好借帝王之气镇一下莫测变幻的命格。

楚离渐渐长大后,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都以为他亦是王族一员,和当今大君楚拓乃兄弟,反而是闾丘离这个名字被人给淡忘了。

父亲闾丘橒离世之后,楚离毫无悬念地接任了南泽国师之位,那年他才刚过十九未满二十,而那时的太子兼挚友楚拓还未继位成为大君。

楚拓不太想让好兄弟成为注定早夭的国师巫官,想劝说父王从闾丘家再选一人,却不料是楚离主动向大君提出由他接任父职,为此兄弟俩还争了一场。

接任国师之后,楚离并未向先辈们那样深居简出尽量保持与百姓的神秘感,而是常常出入酒肆戏楼,斗酒、听书、看戏偶尔和一些学子们论道做赋,活得那叫一个潇洒恣意特立独行,每每出行也以真面目示人。

南泽国师向来都是高高在上之人,几时有这般亲民?于是云梦城中看国师已成百姓一重要活动,甚至有人还专门从外地赶过来,以期一睹国师风采。

马蹄声渐近,楚离手握温凉的酒壶,入鬓剑眉微微一挑,壶中尚余下些许的玉酿有如被丝线穿引从壶口飞出,直射向马上之人。

河里有大鱼。

岸上一人一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可惜大鱼有如美人,可远观却不得近玩。

特么的落后真是有落后的好,看这河水清的,直接装桶估计就能当矿泉水卖了,刚好应了那句挺不要脸的广告词,做个搬运工就将大自然给据为己有开始卖钱了。

这鱼,估计能直接做生鱼片吃,还不担心吃坏肚子!咦!生鱼片?!不用火!

凌越倏地转头看向少年,破小孩看着也十三四岁了吧,应该会抓鱼吧?他当年这个年纪时已生火做饭洗衣样样都是自己来了。

凌越生活技能一流,可那是做人的时候,现在他是有心却无力。

被寄予厚望的破小孩虽然长得个高,但真只有十一岁,有生辰八字做证明,玄赢虽不像玄据那般从小锦衣玉食,但在酷寒之地下河摸鱼之事他是真没干过。

况且北漠缺水,别说小孩儿会主动学游泳的少之又少,就连大人也没多少是善水的,北漠和西玄打起来,基本都是马上干架,这两个国家最头疼的就是遇到像南泽和东齐,尤其是南泽,动不动就是水战,还没打就得先淹死不少。

玄赢,西玄国大王子,自小北漠长大,呵呵,很巧,他是个旱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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