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好(1 / 1)

鹧应盘旋,清透湛蓝轻云浮动的碧空凭空生出了几分肃杀寒意。

鹰眼之下,一处是两个渺小黑点,另一处却是尘土飞扬号角激昂马闹人欢。

猎场狩猎随着大王一声令下,正式开始,不论身份贵贱,猎场上只以猎物数量论英雄,彩头就是大王手中那十二枝乌金箭。

正当龄的那些王族弟子和早已憋着一股劲想要借此出人头地的郎官侍卫们都已按捺不住争胜的心,座下马儿也在主人焦灼的情绪中不停地打着响鼻撂着蹶子,只待主人缰绳一松就将如箭般飞奔出去。

玄襄王骑在汗血宝马上,身披黑色镶金长袍,手持乌金大弓,从身旁侍卫手中取过一支乌金箭,搭弓,瞄向远处,那儿有一头麋鹿即将从笼中被放出。

麋鹿在笼中惊慌不已,哀哀鸣叫、不停地撞向困住它的木笼。

“西玄的儿郎们,今日就让我见到你们的血性和雄心!”

“喏!战!战!!战!!!”激越的回应响彻云霄,鹧应亦是长唳一身呼应,丈许的双翅将烈日都遮去了片影。

玄据嘟着小嘴不服气地站在后面,看着父王及众人嗷嗷叫着,他绞扭着小身板羡慕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可父王和母妃都不允许他参加狩猎,他又能如何?

要是大王兄在的话,也许他会带着自己去玩吧?

玄据转动了下小脑袋,视线中并没有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懊丧地垂下头,他怎么忘了大王兄已被父王送回都城了。

大王身边的侍从将手指放入口中,发出一声尖厉的哨音,远处木笼突地打开。

早已憋久了的麋鹿猛地窜出了笼子,四蹄腾飞就往林中奔去,“嗖”的一声弓弦激响,乌金箭破空而出,带着风飞向了远处。

麋鹿的身体蓦地一顿,在半空中停滞了下,而后颓然倒地。

身后响起轰然欢呼声,玄襄王缓缓放下长弓,抬手一挥,憋足了劲的热血男儿们脚下一蹬,各色骏马有如离弦之箭杀向了林中。

眯眼目送西玄最精锐忠诚的儿郎们散入林中,玄襄王才挽着缰绳慢慢骑行到一直在旁护卫的韦吕身前,并未下马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大统领,唇角在精修的美髯之下有着微不可查的得意笑意。

韦吕淡淡一礼,手指间落下些许白色粉末,那是一枚白色棋子。

“爱卿,可还有异议?”

“属下愿赌服输,”韦吕微一抬头,直视大王的眼睛道:“大王也需答应属下一事。”

虽是被仰视,玄襄王却觉得马鞍上似有刺,缰绳一甩,一旁近卫忙跪下身,好让大王踩着他的腿下马。

“爱卿何事说来听听?”

“太后始终是帝太后。”

玄襄王一怔,嘴角绷紧盯着韦吕,韦吕并不避讳,淡褐色的瞳仁中映出了大王渐渐柔和下来的神情。

“那是自然,孤从未忘记太后之功。”玄襄王轻轻一句,而后往旁韩妃及玄据所在之处看了眼,“墨云之事可与她有关?”

韦吕不答,反而是摊开手掌,手指上还沾有些许白色粉末,轻捻,粉末从覆着薄茧的指腹上散去,了无痕迹。

玄襄王静等,韦吕却始终没有出声,玄襄王轻咳一声,微露不满之意。

韦吕轻叹一口气,“方才若是微臣出手,此鹿依旧是大王猎杀的,所以大王才是真正决定生死之人,大王之心摇摆不定才会让人有可乘之机。”

“你……哎……”玄襄王生生将一口老血给咽了回去,此人向来如此,从不知给大王留些面子,要不是、要不是……哎,要不是怎样?还能砍了他不成?!

挥一挥大袖,“你定要护得赢儿周全。”

“微臣自当尽力,大王也请保重。”韦吕也不行叩礼,而是长揖作别,转身飘飘然地就别了众人而去。

玄襄王暗暗咬牙,摇头回到临时搭建的观赏台,坐在上面可以看见远处儿郎们飒爽的英姿和马蹄后飞扬的尘风。

韩妃款款而上,手捧一盅清凉雪白的醴酪,内里搁置了把精巧银勺,娇声道:“大王先进些,也好好去去热气,这是臣妾亲手做的,大王且尝尝?”

玄襄王淡淡一扫,韩妃垂首俏立,露出一顿颈部,雪白滑腻比盏中醴酪还要细嫩上三分,裙裾在风中微摆,真比那柳枝儿都来得婀娜妖娆,也难怪这韩妃当初在卫国就是出了名的美人,嫁入西玄后深得宠爱,在云姬母子返回之前,这韩妃可称得上是宠冠后宫了。

“既然是爱妃亲手所做,那孤确实要好好品尝品尝了,”玄襄王抬手接过,舀了一勺放入口中,点头赞道:“香甜爽口,清凉入脾,爱妃的手艺是越发地精湛了,就连御厨也做不出此等好味。”

韩妃掩唇轻笑,声如流珠,清脆婉转,“大王又取笑臣妾了,拿臣妾和那些厨子们比。莫非大王喜欢见那些手指粗砺、满面黑尘的美人儿不成?”

“哈哈哈,爱妃,若是那样也算是美人,那爱妃可就是仙女下凡了,”玄襄王朗声大笑,伸手一揽,韩妃嘤咛一声,身体若那无骨柳絮般软倒在大王怀中,娇羞不已。

台下玄据低头不语,他虽年幼,但也懵懂了解了些男女之事,父王母妃如此,虽是恩爱,但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让小少年觉出了几分羞恼。

后宫有传母妃以色侍君,玄据心中虽不忿,但母妃如此确实略过了些,也难怪那些人会嫉恨了。

“据儿,你身子可好些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玄据不防父王突然问话,惊了一下,忙抬头并起身离座,规规矩矩地跪下回道:“谢父王挂念,据儿无事。”

“无事就好,若是有何不适,须得告诉父王和你母妃,千万不可逞强。”

“喏。据儿明白,谢父王关心。”玄据乖巧地回着,玄襄王听着满意,想了想从大袖中摸出一把装饰华贵的匕首,冲着玄据招了招手。

玄据忙起身疾步上了观赏台,来到父王身边。

“这是父王找人用玄铁锻造出的,一共就两把,一把给了你王兄,现在这一把父王就赏给你了,将来希望你们兄弟俩都能用这削铁如泥的匕首,为西玄国立下不世战功!”

小孩兴奋地满脸涨红,双手接过匕首,颤声道:“请父王放心,据儿一定不负父王所期,为我西玄国建功立业!”

“好!好!好!”玄襄王连说三声好,拍了拍身旁,让玄据坐了过去,一旁的韩妃看得心潮澎湃,那可是大王的御座,又岂是随便能坐的?莫非大王已对那野种失望,属意我据儿了?

想到此,韩妃更是眼波含情,语中带意,愈发地曲意迎合起来,逗得玄襄王频频大笑,心情甚好。

一旁侍立的众人默默盘算,看来那位大王子是失宠了,大王看样子对他出走毫不在意啊,哎,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父王是否无情,玄赢此刻没闲心揣度,饥#饿#难#耐的少年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小狗从脚下草丛堆里扒拉出的红红的小野果,中间还夹着几颗青褐色的小小的、表皮皱皱的果子。

红色的果子玄赢看着眼熟,似乎就是抓住小狗时它正在啃食的,至于青褐色的则没有见过。

小狗用爪子扒拉出的果子并未往嘴里填,而是用小鼻尖往玄赢的脚下拱,口中还发出呜呜地哼叫声,狗眼一眨一眨地看着少年,就差用尾巴摇出“请你吃”三个大字了。

玄赢虽未养弄过猫狗,但儿时和小烈在外玩耍时也是遇到过流浪猫狗的,这只小狗是否有攻击力,玄赢看得一清二楚。

蹲下身,盯着眼前还挂在枝蔓上的小野果,果子倒挺新鲜。

妈的?怕老子毒死你?见死小孩不吃,凌越内心挣扎了下,伸出小舌卷了一颗吞进口中,而后又用湿润的小鼻子把果子往前拱了拱,一副我尝过了,没毒的架势。

玄赢眼中流露出几分惊愕,这小狗竟能如此通人性?还是误打误撞?

抬头四下快速张望了下,无人,少年略羞怯地伸手摘了颗,小心地放入口中,唔!鼻子眉毛都皱在一起,酸!

咂咂嘴,咦,好像也有些甜味。

饥肠辘辘的胃中有了东西进入,一时间越发地饥荒起来,玄赢也顾不得果子上还染了些灰尘,忙一手一个地将果子揪下,急急地往口中塞去,一边吃一边被酸得直皱眉抽气,生生地将一个俊俏小少年给折腾成了一个偷吃的淘气小鬼。

酸死你才好!把你牙都酸倒了,你也啃不动老子了!

凌越软趴趴地卧在草丛中,午后的烈日照在背上,体内温度升高的极快,他已极力控制但还是忍不住伸出了小舌头,期望能帮着散些体热。

小孩的掌心的图案不是纹的也不是画的,借着小孩摘果子的时候,凌越发现这像蛇的鬼图案竟然好似三维立体投影!悬浮在小孩的掌心!

忒么实在太诡异了!

要放以前,凌越一定会确定此人是个骗子,借助了些魔术道具耍宝。

可如今,呵呵,连自己都能成狗,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好吧,那句顺口溜可能真有用,这像长虫的东西姑且就算是墨龙好了,问题是这玩意是就这死小孩有?还是这里的人都有啊??

狗不像猫,有九条命,就一条,他凌越如果要赌,也只能赌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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