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火(1 / 1)

十一岁的男孩子,正是猫厌狗嫌淘气不怕事又总闯祸狠起来没轻没重弱起来哭天抹泪的年龄,玄赢也不例外,只是两年的王宫生活让他更懂得取舍罢了。

小狗虽看着可怜,但和自己挨饿比起来,玄赢并不打算施舍自己的同情心,若是能换到食物最好,换不到就只能烤了它了。

此处离都城并不远,原本也该是繁华热闹所在,但因王家猎场在此的缘故,所以就近人家基本都被迁往他处,只留了少数几户平日里看管下猎场的,另外就是山里估计还藏了几家猎户,虽不敢进猎场偷猎,但靠着猎场附近猎到跑出猎场的猎物机会还是比其他地方要多一些的。

玄赢爬在树上查看了下四周地形及远处已长满杂草的农田,就大概想明白了在这附近该是寻不到正常人家的,若是有,估计也是看管猎场的,他们见到自己很可能会去报官。

蹭到树下,手里拿着两枝顺手摘下的柳条,看了看还趴在那喘粗气的小狗,玄赢手指灵巧地将一枝柳条编成了环,然后用另一枝柳条在环上打了个结,看那熟练程度该是没少玩过。

脑子还有些懵的凌越并未留意少年的举动,他此刻满心都在琢磨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按照以往看过的为数不多的电视剧或小说,能应上那句狗血顺口溜的基本上不是帝王就是准备改朝换代的家伙,只不过人家要么刻在石碑上要么来个天有异象,还真没见过把图纹在身上的。

纹身?!

凌越蓦地一愣,狗眼也睁大了些,这死小孩手上的图案该不是自己画上去的吧?

咦?这么好?怕我被晒还给我编了顶柳条帽?

等等、等等,为什么要套我的脖子……这图中间这玩意究竟是什么东西?长蛇?如果是画的,应该能洗掉吧?

不管了,为了验证这死小孩是不是真是那人,顾不得了。

小狗伸出舌头就想舔头顶上方的手掌心……嘤呜,脖颈处一紧,原本蹲下的小孩已站起身,手中拎着绑住柳环的柳枝,一扯,小狗舌头猛地往外一吐,差点就收不回来了。

“蠢物,路上老实点,否则少爷我现在就宰了你。”玄赢故意放大声音,以掩饰内心的不安,此刻自己和这流浪狗也相差不远了。

呜呜呜,哀鸣几声,小狗努力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跟着少年往前走去,腿短,跟不上时就会被柳条拖着走,柔嫩的小肚子就会在粗砺的山路上磨得生疼,实在是苦不堪言。

操#你大爷的!老子还没饿死,就得被这小鬼折磨死!这死小鬼究竟想做什么?

少年走得很急也很笃定,似乎很清楚自己要去哪里,可此时要是有人问一声的话,估计少年会先自红了眼眶,他迷路了!哦,或者说他原本就不知道路在哪?

要不要折返回到河边?或许能等到经过的船只?可身上没钱,船家会让自己上去吗?

迷茫的疲累的少年站住了,兜转之下,现在是猎场的位置都无法确定了,这该如何是好?

腿边突然有个软软小小的东西撞了上来,玄赢吓了一跳,立即往边上闪躲,低头一看,一团东西骨碌碌地从腿边滚到了地上,先是一怔,而后才想起自己手中还牵着一条小狗。

凌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具弱小的身体趴在地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若真只是一只八#九月大的小狗,要不是内里换成了他这个强大的灵魂,估计此刻已经挂了。

要面子还是要命?老子就算死,也得死个明白吧?!

呜呜呜,慢慢蠕动着无力的小身体往死小孩身边靠,两只前爪哆哆嗦嗦地扒在了小孩的靴面上,狗眼无辜地冲着小孩眨着,满脸毛之下是羞愤欲死的灵魂。

为了活着,他凌大总裁居然对着一个破小孩卖萌!

“蠢物,脏死了!”玄赢本想一脚踢开,却又收住了脚,只是将脚从小狗的身下抽了出来,“你若再敢爬过来,本少爷剥了你的皮!”

妈蛋!比老子都狠!这死孩子是不是缺爱啊?都说老子狠,可我再狠也不会对猫猫狗狗下手啊!特么的,贼老天还真是瞎了,该劈的是他吧?!

小爪子委屈地团了起来,狗脑袋也萎靡地搁在爪子上,小尾巴也蜷了起来,能歇一会是一会吧。

一人一狗,一站一趴,都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可是肠胃并未迷路,饥饿感越发清晰难熬。

玄赢摸出匕首,拔出,寒光逼人。

凌越心里一颤,呜咽着往后挪,奈何脖颈上的柳圈还被牵着。

曾见过禁卫军们练刀剑时,砸在岩石上会有火星蹦出,不知匕首敲击石块能否引火?

玄赢左顾右盼,见离自己一丈开外处恰有快被风雨侵蚀的已无泥土和青苔遮掩的光秃秃的大石,看着嶙峋锋砺。

手上一扯,带着小狗就往大石走去,小狗连滚带爬跟上。

将手中柳枝往地上一扔,伸脚踩住,而后小心摸了摸匕尖,先用了三成力戳了上去,果真是雪铁如泥的好匕首,大石上竟然被戳出了个白点。

玄赢不敢太大力,生怕将父王送的匕首给损毁了,于是又加了两成力改戳为削,大石上隐约一条白痕。

这傻小子在做什么?

发泄怒气?还是抽疯了?

只见少年砍了两次后,犹豫地瞧着手中匕首,自言自语道:“为何没有火星?难道要尽全力不成?可若是因此毁了匕首又该如何是好?”

“火星?!”狗耳朵像是被线吊住般直愣愣竖起,死小孩是想击石取火,然后……嗷呜,我滴神啊,可千万不能成功啊!

怎么办?怎么办?理论上来讲是有可能给这死小孩成功的,到那时自己可真成了烤肉了。

凌越试着挣了一下,柳枝在少年脚下纹丝不动,这死小孩已准备试第三次了。

其实用石块敲石块,能蹦出火星的可能性更大些……没文化真可怕啊,匕首接触岩石面积太小,撞击力不足,呵呵,我刚才也是瞎紧张了,要是这傻小子能用匕首弄出火来,我就给他吃了。

少年心疼地看了看匕首,不敢再试了,俯身捡起脚边一块石头,在手中掂了掂……

“……”凌越突然觉得狗脸好疼。

看过野外生存节目,钻木和击石取火没那么容易,有了火星还得有引火的木绒,然后要用细小的树枝燃火,再慢慢加粗的木枝,能敲出火星不简单,让这点火星将木绒点燃更难。

可现在凌越不敢托大了,钻木也好击石也好,这种取火方式不正是古人用的吗?虽然现在还不清楚这少年是什么朝代的人,但肯定比自己古老n多年!万一这技艺就是人家家传的咋整?!

“启禀太后,大王子并未参加狩猎,属下所安排之人未能伏击到大王子。”西玄都城长阳宫中,当今帝太后听到回报,凤目一寒冷声道:

“是何缘故?”

死士统领一俯首,“据查,大王子涉嫌毒害二王子,被大王责罚,私自逃离营地,目前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太后闻言冷笑一声道:“好一个下落不明!若是此话让国师听见,你可知下场?”

“太后恕罪,小人已派出精锐追查,不日就有消息,”统领声音微颤,“大王子一人且未骑马,想是走不远,还请太后放心。”

“哀家放不放心倒是无甚要紧的,”太后抬了抬手,看着蔻丹鲜艳的葱管玉指,“你只需记得究竟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方是重要的。”

统领叩首,“属下不敢忘,属下生是南泽人,死是南泽的鬼,此生只对太后和国师忠心,绝不敢有贰心。”

“嗯,你记着就好,哀家还以为你们来了西玄日久,就会忘了自己是哪国人了。”

“莫离不敢,莫家祖先皆在南泽,莫离又岂会数典忘祖。”

“……你、你记得就好,”太后神情蓦地一黯,方才的凌厉气势也弱了几分,虽已年过三旬却依旧保养得当娇艳昳丽的脸上多了一丝哀愁,“你先下去吧。”

“喏,属下告退。”莫离叩首离去。

殿中寂静,服侍众婢皆在殿外,西玄太后默然看向朝南大开的殿门,身为南泽公主的她已远嫁西玄二十余载,从一个王子妃到太子妃再到王后,直到如今的帝太后!

这个强大的西玄国目前除了要尊称她一声母后的大王外,她就是最有权势的女人了,可这要来有何用?

若是出了大殿一直往南走,或许能回故土吧?

“……阿离,当初既然送我走,为何又让他叫莫离?你可还记得楚云?莫非真的要等我死了,才能回去见你吗?”太后喃喃低语,惊起殿中浮尘在窗棂漏光中仓惶跌宕,寂寥大殿越发地幽深晦暗,直如这后宫中诡谲窒息的生活。

南泽,当今天下四强之一,素有一霸天下之雄心,几经图志,隐隐然已有脱颖而出之势,却不曾料蛮荒之族西玄异军突起,百年来两国明争暗斗,各有胜败,却从无定论。

为了维持表面和平及不让他国坐收渔利,南泽西玄两国虽为对手,但两国王族之间却是联姻不断,近几十年来,西玄后位大多为南泽公主所占,而南泽后宫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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