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鱼(1 / 1)

马上送信之人身躯一震,差点就从鞍上坠落,混乱之中好在本能尚在,忙伏低身躯双手搂抱住马脖子,在马背上颠簸了数下后,才将摇摇欲坠的身体给稳住。

抬头一看,很是憋屈!

他家国师大人又无理取闹了,也不怕把人给摔死!

信使默默在心底深处小小抱怨了下,规规矩矩地下马,冲着临窗之人行了大礼之后,才牵着马缰绳缓步向前,街道两边还有不少百姓跪着,信使感觉自己傻乎乎的,牵着匹马跟游街似的。

国师大人就是喜欢招摇,一点都没有前任大国师的稳重、儒雅、高贵、神秘出尘之感,啧啧啧,放眼天下,哪有国师巫官是这般放浪形骸的?

“啵”一声轻响,信使膝盖一软,一个踉跄差点就扑倒在地,好在手中拉着缰绳,只是苦了身后的那匹马儿,硬是被拽弯了头,鼻子都差点杵到青石路上。

信使站稳还未来得及弄明白怎么回事,脖子后就被一股腥热的气息给喷了,马儿很不满意地冲着他的后颈打了个大大的响嚏。

楼上传来一声冷笑,信使心里一哆嗦,方想起国师乃知天机之人,自己这么暗中编排国师大人,岂不是自己找死么?

忙收起杂念,恭谨了心思,将马儿交给酒肆门口的小二,疾步上楼。

广袖一挥,窗已关上,国师俊雅飘逸地身姿从视线中消失,街上百姓陆续起身,一脸满足地回味着今天国师的风采和穿着,更有赌档已在乐颠颠地收钱,国师今日是否出现?和国师今日会穿何种颜色的衣衫都已成了赌档最火爆的押注。

消息乃莫离所传。

公主决意要取玄赢性命。

楚离手指轻捻,竹衣碎成粉末,落入壶中,与那酒水混在了一起。

信使垂手立在一角,他在等莫离大人要他带回去的消息。

如玉琢的面容上并无半分喜怒,广袖之下的手指轻微拨动,须臾,手指微顿,那人的命格已与往日不同,莫非真是此人应命?

楚离眼底划过一丝波动,浅眯,淡声道:“告知莫离,听命行事。”

“喏,属下即刻将消息带回。”

楚离不置可否,只是一摆手,让那信使离去,带室内无人之后,楚离才微露倦怠之色,以手按住前额,轻叹出声。

楚云的心思他如何不知?这世间他楚离自认为无他不能解的难题,唯有着情爱之事,无从解起也无从劝起,当年是他负了云儿的一片真心,如今想来云儿已等不及要毁了西玄,好重回南泽。

若是此刻他令莫离违抗公主之命,无异于火上浇油,可现如今还不到取那少年性命的时候,他还未能看清此少年真正的命格所向。

楚拓啊楚拓,你可真是有个好妹妹啊,都做了西玄的太后了,还是如此的骄纵,当年若不是我主动去做了这国师,你哪来的妹妹去和亲?!

一丝苦笑不经意漏出嘴角,闾丘家的儿郎们还真是为南泽煞费苦心啊。

“嗷呜……”你倒是下去抓鱼啊,凌越看着近在咫尺的肥美的鲤鱼直叫唤,破小孩看见没?抓上来就能吃啦。

河岸边的水不深,淮水虽是大河,但时逢初夏,水流要较春季时平缓许多,而且淮水河床地势平缓,并无大起大落的暗沟,是难得一见的脾气温和的主干流。

当然这些凌越此时并不知,以他现在的视角看东西,就连一小水沟都能成大河,这淮水自然也是令它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的,而破小孩就要高大多了,他就该下去。

问题是明明肉眼可见,玄赢也清楚自己就算站在水里也最多没到小腿以上,可对于一个旱鸭子而言,没到脚脖子都是让人心惊胆战的。

你见过主动下水的旱鸭子么?除了在沙滩上洗洗脚为了凹造型拍照的那种。

小破孩始终不动,凌越白眼望天,这丫是怕水还是不知道怎么抓?

烦躁地甩甩尾巴,用匕首扎呀,再不成砍根树枝叉鱼也成啊,笨死了!

少年莫名不爽,他好像看懂了小狗眼中满满地鄙视!蠢物,你本是少爷腹中的食物,居然敢轻视于我?!

嘤呜……凌越躲开少年的注视,商界老鸟要是看不懂人眼神,那也不用混了……哦,好吧,杀他的保镖戴着墨镜,没看到眼神行么/(ㄒoㄒ)/~~

还得自力更生才行。

大概是清楚这只小狗跑不了,玄赢并没有再锁住它,而是就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脚边。没了束缚,凌越可以自由地转动脖子,不远处有根小树枝。

迈着小短腿,跑到小树枝那,纠结了下还是用嘴咬住,然后将树枝叼回到少年身前,放下,然后用小爪子点了点树枝,再看着少年。

笨蛋!明白没?砍根大点的树枝就能做个鱼叉了。

玄赢一头雾水地看着小狗的举动,干嘛?点火么?没火石啊。我要是能生火,你早入了我的五脏庙了。

得!这就是个屁事不懂的富二代!坑爹的,还要老子照顾你不成?

凌越很想踹死眼前这个笨蛋,如果不是他饿得快要咬人的话,哎……做狗已经杯具了,要是再吃人肉,那真是彻底没治了,做人底线是不能破哒。

少年嘴角直抽,看着小狗慢慢靠近河水,哆嗦着伸出小爪子拍了拍水面,然后又快速地缩了回来,再探爪试了试,又收了回来。

它在洗爪子吗?嗯,确实够脏的,浑身都脏,它应该跳进河里全身都该洗一洗才是。

小狗猛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少年,然后就在少年惊诧的目光中如他心中所想,“噗通”一声跳进了河里。

“蠢物……”玄赢大步往前追了两步,而后在河边收住了脚,泛着光的河水晃得他有些眼晕,忙又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不安地看着在河里扑腾的小狗。

小狗并没有像玄赢担心的那样沉入河底,反而是稳稳地浮在水面上,清晰的河水下能看见小狗的爪子在上下倒腾,它会游水。

妈蛋!我蝶泳的潇洒啊、我自由泳的英姿啊,都成了狗刨啦……不能想,一想就是满腹心酸泪啊。

找到水感后,凌越就静静地浮在那,眼睛紧盯着水下来回游动的鱼。

这蠢物是要抓鱼?玄赢一脑门子的问号。

凌越猛地潜下去,一口咬住了刚被他身上来回飘动的毛毛吸引过来的鱼,业务不熟,对自己的牙口也估计不足,用力太猛,一口咬到了鱼骨头,差点疼得他流泪,要不是咬得比较深,估计鱼也跑了。

接下来凌越发现自己更悲催了,鱼太大,他太小加上又饿了这么久,挣扎了几下都没能把小狗头抬出水面,想要放弃这条生猛的鱼,却发现牙齿卡在鱼身上了。

呜呜呜……还有更悲惨的狗生吗?碰到一个坑货,想要自力更生找食物,结果还被食物给拖死了,看来要成水鬼了……

就在凌越已放弃挣扎,随着大胖鱼往河下沉的时候,身子猛地一轻,有人把他从水里连人带鱼地捞了起来。

玄赢脑子也是一片乱,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下水?现在怀里是一条已被河水呛得气息奄奄的蠢狗一只,还有蠢狗嘴里还叼着的活鱼一枚,而他身上的锦袍也被洇湿了一大片。

快速跑回岸上,玄赢立即嫌弃地将怀中活物给丢在了地上,“蠢物!蠢物!”

差点被呛死的凌越慢吞吞地翻了个白眼,胖鱼还卡在自己牙上呢。

伸出小爪,按住胖鱼,将小牙从鱼身上解救出来,继续喘气,但是两只前爪却死死地按在鱼身上。

狗可以吃生的吧?凌越不确定,他没养过宠物。

河鱼生吃应该没事吧?凌越纠结了,他吃过的鱼生可都是深海鱼啊。

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刚才被自己咬破的地方,咦,味道好像还不错,没有想象中的腥气,反而有点淡淡的鲜甜味。

再看了看已快挂了的鱼,好像和鲤鱼又不太一样……管他的,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都不清楚,怪事怪鱼皆有可能,饿死毒死都是死,不如饱死!

啊呜一口,咬下鱼腹上的一小块肉,无刺、鲜美!可怜的离了水面的鱼也只能徒劳地摆了摆尾巴,翻着鱼眼诅咒这只凶残的坏狗。

有一口东西吃下去后,更加地饿了,可狗嘴就那么大,鱼皮又厚,每咬一口也只能咬下小小一块,凌越是很想保持优雅的餐桌礼仪的,当年他为了这个还特地高薪聘请了位正宗的英国管家,好好地学习了下欧洲上流社会的餐桌礼仪,可惜如今屁股后面那条不听话的尾巴直接漏气,前面吃着后面摇着,想停都停不下来。

头顶一片黑影压了下来,凌越一怔,一抬眼是那个死小孩蹲到了他身边,两眼放光地看着那条胖鱼,喉结在清晰地上下滚动,凌越毫不怀疑自己已听见了小孩咽口水的声音。

切,叫一声叔,老子就给你吃几口!(凌越内心过过干瘾的os)

小孩手心的图案清晰依旧,他刚才下过水了,图案一点都没受影响,这倒霉孩子暂时得巴结着才是。

小狗用小爪子将鱼往少年跟前推了推,自己则趴在那不再撕咬鱼肉了,狗眼亮晶晶地看着少年,快吃啊快吃啊,就是为你抓哒!(妈蛋,老子才吃了几口,还不够塞牙缝的呢!死小孩,坑爹的货!)

玄赢蓦地鼻子一酸,忙抽了下气将眼中的热气给压了下去,想不到自己会落魄至此,身上没钱,衣服也湿了,肚子很饿还迷路了,现在身边就这只小狗陪着自己了,现在还要吃小狗抓的鱼…...少年委屈极了,很想大哭一场,可对着小狗他又觉得不好意思哭。

抽抽鼻子,摸出匕首,将鱼皮小心割去,切下一块鱼肉,试探地放进嘴里闭着眼睛皱着眉头慢慢嚼着,就跟喝药似的为难。

哎?鲜鲜甜甜的,只有一点点腥味,不比宫里御膳房里进贡而来的大虾差,没想到淮水之中还有这等鲜美的食物。

这胖鱼确实奇特,鱼刺也不多,只在脊骨及尾鳍处有些小刺,其它地方只有几根大骨刺,玄赢吃得极欢,很快一面鱼肉已入了腹,将鱼翻过身,继续剥皮吃肉。

这谁家倒霉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得分享呢?抓鱼的功臣还在这趴着呢,喂,鱼是老子抓的!

嗷呜……我用眼神鄙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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