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魏景荣正坐在桌前查看着一些资料,手中的笔不时跟着做点记录,专注又忘我。
都说一个男人最帅的时候,就是他认真工作的时候。这也不无道理,一个有责任心和上进心的男人怎么会不吸引人,更何况还有颜值加成。
只可惜,在这有限的空间里可不止他一个人,一个新来的家伙正背对着他面壁思过。
上班的第一天,蒋顺安已经觉得自己快吃不消了。
自己今天上的是早班,按照道理他现在应该可以下班休息了。然而,他现在却在这像个小学生一样罚站。
当然,并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事,而是为了……
锻炼他的形体!
是的,一个男人,一个服务生,还要练形体!!!
真是天方夜谭!!!
按照欧文的原话就是:客人要看的是你的从容得体,如天鹅般优雅的身姿,而不是疯鸭子下水。
蒋顺安真的是越想越觉得奇怪,尤其当欧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这家店做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生意,而是不可告人的人肉买卖。
可事实又实在是不像。
中午,经过他反复的观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倒是发现了一些这家店的特点。
第一,这家店的员工一个个都专业的不行,气质也好的没话说,感觉都不怎么像服务生。
虽然能说英语的只有欧文和陈姐两人,但真就像欧文要求的一样,面面俱到,而且出奇的有耐心,只要客人愿意,他们似乎可以一直跟客人说说笑笑,不厌其烦。
第二,上菜的速度其快,但每个传菜生出来时都特别的沉稳,不慌不乱,井井有条。陈姐是餐厅经理,她更是可以在不用托盘的情况下一只手端出三个盘子。
蒋顺安总担心这样会不会菜还没上桌就先撒了,可那明显是他多虑了。端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放在客人面前的时候就是什么样。
第三,这家店的每一道菜分量都不算多,但是……好贵啊!!!要是换了其他地方,估计这一道菜的价格都可以顶人家一桌了!
可奇怪就奇怪在这,明明这菜又少又贵,生意却还是好得不得了。就算是人傻钱多好了,但这么多人排着队上门送钱也太夸张了吧?
说实话,比起工作,蒋顺安更像先搞清楚这家店还有多少奇特的地方。从自己进来开始,怪人怪事就没停过,难熬是难熬,却挺令人好奇的。
蒋顺安琢磨着,对着眼前棕褐色的墙面,心里一声轻叹,可身子却动都不敢动一下。谁叫他背后还有双眼睛呢。
本来吧,一开始让他站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是站在店里,可欧文却为了他的自尊心,免得不明人士笑话,所以就把魏景荣的办公室变成了“培训地”。
哎……这现在倒好,这身体不能休息心也不能休息。这魏景荣就在他身后,虽然不知道他在干嘛,但总能感觉到背后有两道冰冷的寒光。说不定自己只要稍微动了一下,就是一顿臭骂。
然而,魏景荣根本就没有闲工夫盯着蒋顺安不放,他忙着自己的事,全神贯注的很。
时间就这么静静的流淌着,两个人待着同一个空间里,谁都没有吭声。唯一的意思声响,恐怕就是魏景荣中不停的笔声。
快一个小时了,蒋顺安站得浑身难过,头昏目眩,可欧文一直都没有进来,就好像把他忘了一样。他不知道自己还要站多久,双眼冒着金星,耳朵也有些耳鸣,头更是昏得厉害。
靠!还要……站多久?老子……老子快不行了……
写完最后一行,魏景荣放下笔,捏着鼻梁稍微休息了会儿,又抬眼看了眼蒋顺安。他没动,依然直直的站着。
三点四十七。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他记得蒋顺安的头上还有伤,站这么久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坐吧。”
没动静。
“蒋顺安,休息五分钟。”
依旧没有反应。
魏景荣意识到了什么,起身走了过去。
蒋顺安面对着墙,眼睛还是睁开的,不过他的头上却冒着汗珠,双目无神,面色惨白。
“顺安,蒋顺安?”
魏景荣叫了两声他的名字,蒋顺安才慢慢朝他转过头,然后无力的翻着白眼,双腿一软,直直的倒下。
魏景荣一把接住蒋顺安,这时他才发现蒋顺安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凉的,是冷汗。
魏景荣急忙抱起蒋顺安,让他在沙发上躺下。三两下扯下他的领结,又脱下他的衣服,洗了条毛巾,扶着他擦干了额头和身上的汗,再扶他躺下,拿出自己的毯子给他盖上。直到确定他只是昏过去后,才松了口气。
这个蒋顺安,撑不住也不知道说一声,还是说他就是一个脾气倔的人?
“喂,新人……”
欧文打开门进来,却发现蒋顺安正盖着毯子,睡在沙发上,而魏景荣坐在他的旁边,替他擦着汗。
“呦,这是怎么了?这新人不会站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吧?渍渍渍,这小身子骨,虚啊。”
“他头上有伤。”
“我看到了啊,伤疤是挺新的,可不就缝了几针吗,估计是自己手痒,跟人打架作的吧?”
“是车祸。”
“车祸?”
欧文惊讶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诶,你怎么知道啊?他跟你说的?”
“没,是我撞的。”
“啊?!”
欧文喷血。
“不是,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忘了。”
欧文再次喷血。
“忘了?大哥,你说的倒是简单,这人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倒霉的可就是我啊!”
欧文抱怨着,但在吐糟也拦不住八卦的本性。魏景荣也没多想,便跟他说了事情的始末。
“哦,就是说,他还不知道是你撞得他?”
“恩。”
欧文无语的摇了摇头,但下一秒却换了张要搞事情的表情:“渍渍渍,诶,景荣,你不觉得这是天上在暗示你吗?”
“暗示?”
魏景荣皱着眉。
“对啊,你想想,你们俩现在也算是巧遇了三次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嘶,哦,一次是巧合,两次是缘分,那么第三次就是命中注定了。”
“注定什么?”
“切,你这人脑子里就是缺根筋。”
欧文扶着额头,跟这人说话想想到觉得心累。
“我问你,文莺姐去世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你真打算自己以后就这么单着?”
魏景荣顿时脸色一沉,起身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我以前只觉得你这人挺随性的,没想到你还这么随便。”
“呵呵,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蒋顺安,顺安,你不觉得你正好需要这两个字来帮你改改运吗?”
“以后没事少喝点酒。”
“哎,你还当我说的是醉话?”
欧文也不怒,只是拉开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优哉游哉的继续说着:“魏总,魏大木头,我可是一天到晚在外面招呼客人,是什么样的人,我看得可比你准。这个蒋顺安绝对是个弯的。”
“那是他自己的事。”
“行,随你吧,我先出去了。不过,玩笑归玩笑,你的个人问题还是稍微考虑一下比较好。”
欧文离开后,魏景荣也没有再去管蒋顺安。他到底是弯的还是直的,自己没那个心情去探究,更没有兴趣让自己去趟这滩混水。
蒋顺安能在这干,那他就留着;他不能干,那就让他哪来的回哪去。至于他的个人问题,他现在没有时间去想。
可看着昏迷的蒋顺安,魏景荣又觉得自己或许有些太心急了。蒋顺安虽然是来他这干服务生的,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其中存在的差距。
看来,自己有必要先跟他说明一下比较好。
“恩?我怎么睡着了?”
在蒋顺安醒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他睁开双,看到的是昏暗的天花板,而唯一的光源,就是一盏光线温和的台灯而已。
蒋顺安记得自己之前好像在‘罚站’吧?什么时候睡下的?
缩进毯子里,蒋顺安深呼吸了一口。
毯子上除了他,还有别的的味道。那股味道很干净硬气,应该是个男人的味道,这床毯子应该就是那个男人的东西吧?
蒋顺安翻了个身了,忽然觉得那里怪怪的,低头看了看,然后‘腾’的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靠!我身上的衣服怎么没了?!!
“醒了?”
魏景荣看着醒过来的蒋顺安,问道。
“恩?啊,醒......醒了。”
蒋顺安急忙裹着毯子,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一样。
靠!这是什么情况啊?!为……为什么魏景荣会在这里!为什么自己的衣服没了!自己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蒋顺安啊蒋顺安,就说你进了一家黑店了吧!现在倒好,钱还没拿到,自己就被人给办了,这算什么?逼良为娼!!!
“衣服已经洗好烘干了,穿好。等下吃饭,吃完饭我有话跟你说。”
魏景荣打开灯,对着蒋顺安说完便开门出去了。
蒋顺安带着一肚子的憋屈和愤怒起身,可掀开毯子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什么事都没有。裤子什么的都穿的好好的,身上也没有任何事后的感觉。
误会,还好是一场误会。
蒋顺安穿好衣服,前一秒的各种不良情绪瞬间都消失了,只是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过了几分钟,魏景荣端着一个盘子放在蒋顺安的面前,是盘蛋炒饭,不过里面的配料倒是挺全的,豌豆,胡萝卜,虾仁,培根,还有些自己根本叫不上的名字。
蒋顺安也不客气,拿起勺子就开吃。不过刚吃一口,蒋顺安就蒙了。
妈呀!这……这是怎么做的?这未免也太好吃了吧!
爽滑的鸡蛋,清香的虾仁豌豆,浓郁的培根,还有一股淡淡的说不来的酸和辣,粒粒分明的饭粒配上微妙却又恰到好处的组合,实在是让蒋顺安食指大动!
味美佳肴,蒋顺安不是没吃过,毕竟他也见过世面。可他以前打工时有一点记得很清楚,越是普通的菜,就越考验厨师的技巧和水平,因为简单所以无法说谎,无法掩饰,好就是好。
满满一盘下肚,蒋顺安有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现在他就想好好的洗个澡,再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他甚至都已经有种此生无憾的感觉了。
“吃饱了?”
“很饱,很好吃。”
“恩。”
蒋顺安激动地说着。
忽然,他注意到自己在说‘很好吃’的时候,魏景荣的嘴角好像有那么一丝向上的弧度。
魏景荣……笑了?!他居然会笑!而且,还笑得……那么迷人!!!
蒋顺安实在是觉得自己没救了!魏景荣朝自己笑一下,自己的心就荡漾了,那他要是现在就把衣服脱了,那自己不还得……
呸呸呸,饱暖思□□!蒋顺安,矜持点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