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红敲了门。
司小蕤和她一起走进去。
她汇报完工作就转身出去了，司小蕤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
唐红是个专业的助理，她逼着自己保持冷淡且专业的表情……握拳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办公室只剩下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一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乔总，我来找您商量下活动方案。”司小蕤主动开口。
他向来不是一个畏首畏尾的人。
“嗯。”乔葳坐在老板椅里抬头看他，“坐下来说吧。”
“不用了乔总，我站着就行。”司小蕤并不想让自己和他看起来那么熟稔。
至少没到相互对坐，促膝长谈的地步。
他排斥乔葳，一开始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这个类型，不想给他希望，后来，他的小情人找上门来指着他鼻子，骂他是小骚狐狸，说他只是个替身。
他就更坚信唐绿说的话了。
乔葳是渣男，是畜生。
司小蕤不是玩不起的人，他只是不想玩。
他谈的每一段恋爱都很用心，虽说每一段都是因为他分的手。
几乎每一个前任分手时都对他说过一句话。
“我根本感受不到你爱我，希望你以后能遇到一个能让你抓心挠肝的人吧。”
他都是点点头，大度地放对方离开。
也不是不伤心，只是时间一久，他就慢慢淡忘了。
但司小蕤从没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他当然也不希望别人对不起自己。
所以他才更排斥乔葳这渣男。
“有什么疑问吗？”山不就我，我来就山，乔葳见他不过去坐，自己走到了他身边，和他并肩而立。
司小蕤忍着没退，不卑不亢地说：“是的乔总，关于活动具体内容和来回的时间，需要跟您沟通一下。”
乔葳不答，起身关上了门。
司小蕤只听见“啪嗒”一下，落锁的声音。
“……”他拧了拧眉，“不乐意”三个字几乎写在脸上。
“周一早上七点出发，周二下午六点回，”乔葳坐下来，态度自然，“第一天的活动是真人cs和团魂打造，第二天去温泉度假村。”
见他没有对自己动手动脚，司小蕤心里刚升腾起来的戒备和厌恶锐减。
他用随身携带的笔和纸写下这次合作的酒店的餐厅，又记录了对应的时间节点，才合上本子。
沉溺于工作，时间很快过去了。
直到他起身离开时，乔葳都没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
司小蕤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我去写方案了，乔总再见。”
他走到门口，自己开了锁，打开了门，一脚刚迈出去，便听到身后响起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
“小蕤，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单独相处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人的打扰。”
司小蕤搭在门上的手微微一颤，平静的心湖如落下一颗石子，荡漾出一道道波纹。
……
他很快敲好了方案，自己检查了几遍后又发给唐绿帮着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后才发到了工作群里。
同事们的反应都很热烈，对于工作时间跑出去玩，大家都表示很期待。
唐绿这个平时极爱凑热闹的一反常态皱着张苦瓜脸。
“怎么了？带薪游玩还不高兴啊？”司小蕤问道。
“三年前就搞过了，又来。”唐绿皱眉，撕零食包装袋的动作凶狠，带着怒气。
“好啦，真人cs诶！”司小蕤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倒是挺期待的。”
唐绿瞥他一眼，再次在心里感慨：干脆让自己也失忆算了！这糟心玩意儿，操心死个人。
很快到了周一。
司小蕤起了个大早。
站在穿衣镜前比划了好一会儿，才选了一套满意的衣裳。
白色连帽卫衣很宽松，胸口上有一只浅咖色小熊，帽子边缘延伸出来的绳子末端绕了一横排，最后打了个结，腿上配了条同样浅色的工装裤。
休闲又舒适。
许是皮肤白的原因，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上几岁，这么一套穿上，倒像是个中学生。
活动分几批进行，这月是他们部门，下月就轮到其他部门。
乔葳会跟他们这一批一同前去完全是因为近水楼台。
他想先得月。
晨露吻过的绿化带尚带着些湿意，一行人坐上大巴车。
乔葳是第一个上车的，正襟危坐地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司小蕤来了，却又眼睁睁看着唐绿把人拉走了，坐在前排，离自己很远的位置上。
乔葳默不作声地掏出手机，给联系人列表里一个叫“再再”的发了条微信，而后紧抿双唇，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两颗交头接耳的后脑勺。
好在很快抵达。
一路上的摇晃都没能把戴着眼罩靠在唐绿肩头睡觉的司小蕤晃醒。
下了车，他们分别被带到一个房间去换迷彩服。
更衣室不大，一间只容得下两个人。
唐绿箍着司小蕤肩膀要钻进去时，他们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呜呜，好伤心，唐唐要跟别人入洞房了～”
司小蕤回过头。
正是唐绿的巨人女朋友，乔冉。
唐绿抓抓脑袋，嘿嘿笑了，带着些不好意思，“小蕊，你先换，我一会儿就来。”
司小蕤坏笑，“不跟我入洞房，跟女朋友入？”
唐绿锤了下他的肩膀，“这儿哪来的洞房，我们入小树林～”
“哈哈哈……”
原定的两人一间，唐绿走了，司小蕤没料到房间里会有别人，推开门时，一个半裸的着精壮上身的男人看了过来。
“乔，乔总……”
乔葳倒是没多余的表情，“嗯”了一声就裸着上半身走过来了。
他倒三角的身材很完美，肌肉线条流畅，轮廓明晰，却又不过分夸张。
作为一个还没破处的纯gay，司小蕤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不脱吗？”乔葳说。
“啊？”司小蕤回过神来，“哦”了声，两手抓着衣摆往上，露出大片胸膛才发现，乔葳正全神倾注地望着他。
“……”
他把手一松，衣服回落。
“乔总先请，”司小蕤笑眯眯地说：“您换好了我再换。”
“都是男人，小蕤，你是觉得我会趁机占你便宜？”乔葳故意说：“没想到司家小少爷居然是个这么胆小的人。”
司小蕤到底还是年轻，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连帽卫衣，挑眉看向乔葳，满脸写着：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得逞的乔葳点点头，心里憋着笑，“身上还挺白。”
“不白。”司小蕤跟所有雄性一样，并不喜欢听到别人夸自己白，他反驳完，挺着胸膛凑过去，坚持道：“哪里白了？乔总睁眼瞎说？”
乔葳轻笑，“你应该全身都是一样白的吧。”
奶缸子里捞出来的似的。
比起反驳，司小蕤最先想到的是另一件事。
他往前走了几步，离乔葳越来越近。
乔葳没退，他巴不得司小蕤整个贴在自己身上。
司小蕤眯起眼，用侦探一样的语气问：“乔总不是说我们从前是恋人吗？您连我身上白不白都不知道？”
乔葳抿唇，他不想答。
他们确实没上过床，失忆前是司小蕤追的他，小孩儿做过最大胆的事情，不过是趁着他生病把舌头伸进他嘴里。
司小蕤几乎快贴上乔葳的胸膛，两人光裸的皮肤互相散发着热量。
他笑起来，长发绑得有些松散，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乔总，该不会……我们连床都没上过吧？”
乔葳神色一凛，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语调低沉且危险。
“小蕤，你跟别人上过床吗？”
司小蕤有种刺激到对方的快感，他舔了舔嘴唇，“乔总，您觉得司马家的小少爷床上缺人吗？”
乔葳不自觉加重了五指间的力道，他深深望着司小蕤，眼神凶恶。
司小蕤莫名感到一阵心慌，他抽了抽，没能把自己的手收回来。
忽地腰间一紧，炙热的皮肤贴上来，一阵天旋地转，扑面而来的雄性气息将他包裹，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被男人搂着腰压在墙壁上了。
掐在腰间的那只手很用力，男人眼神也很凶，说出来的话是毫无自尊的渴求。
“小蕤，不管你之前跟多少人上过床，以后都不要碰别人，也不能让别人碰你，好吗？”
空气瞬间压缩，空间过分逼仄，呼吸间都是乔葳身上的气息，司小蕤莫名心慌，他没再看他，偏过头嘟囔：“关你什么事？”
“算我求你。”乔葳垂眸望着他，声音低沉，“求你了，小蕤，别碰别人，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让你重新喜欢我。”
司小蕤不怕被占便宜，但他觉得现在的乔葳很危险。
两个人贴得太近，他连推人都伸展不开，紧贴着的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
但态度不能怂。
“乔总，”司小蕤仰头笑着，“有胆子抱人，没胆子干其他的了？”
乔葳垂眸望着眼前这个明明害怕还要挑衅的人，喉结上下滚了滚。
很想亲一亲他。
司小蕤看着乔葳越来越近的脸，考虑着要不要一拳揍上去。
突然，门“咔嚓”一声。
推门而入的唐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