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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迦楼罗20(1 / 1)

——聂郢。

所以那天在工厂她才会冲动,才会上去救他,才会因为罗澜几句十分具有指向性的暗示而烦躁。

江温鱼终于发现了自己最近的不正常,也自以为找到了原因。

而暴躁的情绪又被聂郢轻易抚平。

她隔着手包,摸了摸里面的飞花令——

粗糙的假货却带有魔神气息,还是聂郢那里拿来的。

不管从哪个方面,都相当符合“魔神信物”这个设定。

可如果它真的是魔神信物,江温鱼又拿到了它,这个幻境理应结束了才对。现在不但没有结束,剧情还越来越复杂,扑朔迷离。

江温鱼走上甲板的时候,罗澜和灵珠的谈话早已结束,罗澜正在找他。

“你去哪里了?”他挑眉问。

江温鱼没有回答。说真话有风险,说假话又太假,所以她选择不说,反正她对罗澜的态度也没有好过。

罗澜的确没有计较她的沉默。他需要计较的,是更长远的事情。

“你还想和圣女再谈谈吗?我看你好像并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

江温鱼越过罗澜的肩膀,和行走交谈的人群,看向白色灯柱的方向。

那里灵珠的身边已经重新形成包围圈。她手里握着香槟,并没有喝,和别人轻轻碰杯,然后往这个方向一举。

江温鱼和灵珠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了。

只这一眼,她就能确定某些问题的答案——灵珠看她的目光,似乎包含着死亡的渡鸦。

“没意义,”江温鱼收回视线,拢了拢被海风吹得冰凉的手臂,若无其事地说:“我们回去吧。”

罗澜看了看她,也看到了她脚下不显眼的水迹。停顿两秒,唇角勾起:“的确是无意义,且无趣,我们走吧。”

下了船,江温鱼走向来时那辆黑色别克商务车,罗澜却喊住她:“别坐那辆。”

游轮所处位置偏僻,时间已接近凌晨,江温鱼被他喊住时无语道:“你不打算送我回家?”

罗澜失笑:“我是让你过来坐这辆。”他按了一下,一辆低调的灰色路虎发出亮光。

江温鱼直觉今天还没完,罗澜要搞事。

但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她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等罗澜也坐上驾驶座,她直接了当地说:“直接说说你想做什么。我这人很没有耐心,你如果戏太多的话,我可能配合不了多久。”

“不需要你配合。”罗澜将汽车启动,挂档:“只是请你喝一杯酒,看一出戏。”

相隔十公里外的某豪华酒店内,接近凌晨的时间,大部分房间的客人已经熄灯休息。16层最大的高级总统套间内,周琪盯着手机上收到的消息,面色发白。

她的姐姐也很紧张不安,小声说道:“你能不能不去?”

“不可以的。”周琪握紧了手机,颤颤说道:“没有人……没有人能违抗圣女的命令。”

周琪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小花,演技可圈可点,拿过金梧桐奖的最受欢迎女演员奖。她的微博有三千万粉丝,去年过生日的时候粉丝集资两个亿为她应援。

可是,这并不能让她安全。

作为一个拥有大量金钱和影响力的明星,她甚至连最基础的安全需求都不能拥有。

她的美貌遗传自母亲——一个羽族的非人类。羽族的外貌总是强过人类的,不论他是不是战士。周琪的母亲在羽族中是偏弱的那一种,并没有什么显著的特征,看起来和人类一般无二。她离开羽族领地到人类社会为圣女办事,单纯年轻的姑娘很容易就被温柔的人类男人迷了心窍。

于是改换身份,隐姓埋名,假装自己是个来自遥远地区的人类姑娘,恋爱,结婚。

那男人的确是个温柔的男人。他的人生一直按部就班,从小就是班上那种听话乖巧的男生,顺利考上重点中学,重点大学,然后在写字楼里干一份体面的工作,遇到一个有些无知但单纯善良的好姑娘,更重要的是还很漂亮。

然后结婚,生子。

他并不是那种封建迂腐的男人,所以哪怕通过医院的熟人得知产检出来的是个女孩,他也一样欢喜。眼见着预产期就要到了,他像一个兴奋的新手爸爸一样早早地准备好了所有新生儿的东西,全都是粉红色的。

直到预产期前的那个半夜,他听到了妻子痛苦的□□。本来是个晴朗的天气,忽然风来了,雨来了。

这让他相当不安,但还记挂着怀孕的妻子。她应该是要生了,羊水可能破了,要立即去医院。

可是在风雨交加之中,他听到妻子尖叫声越来越凄厉,而伴随着这尖叫声,她的脸上、身上,出现了诡异的纹路。指甲迅速长长,变得尖利——

就像、就像一个妖怪!

男人落荒而逃,昔日的爱人让他恐惧,全然不顾自己妻女正处在生死边缘。

在这风雨之中,圣女的人找了过来,为刚出生的周琪剪断脐带,埋葬了难产而死的母亲。

从那以后,她一直按照圣女的安排生活。学习礼仪与艺术,进入娱乐圈,拍戏、上综艺,成为明星。

罗澜用权力积累财富,周琪用人气积累财富。就像他们各自的主君一般。周琪后来听说自己的生父死了,一场看起来十分符合“意外事故”的死亡,她也没有在意。

……她自己的人生本来就是浑浑噩噩,没有人在意。

直到后来遇到林悦。林悦现在是她的助理,也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在遇到周琪母亲之前,她父亲还有一个前女友,有过一个孩子,这段感情他并没有告诉过当初那个单纯的羽族少女。

诚然,周琪的母亲对那个温柔的男人也有所隐瞒。可是又能怪谁呢?不知道能够怪罪谁,才会更加痛苦。

可是有了姐姐林悦之后,周琪就没有那么痛苦了。他们都有着不幸的童年,艰难的经历,共享所有秘密,分担所有痛苦。

周琪想,也许有一天圣女能放过她,大祭司能放过她,她能和姐姐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去一个谁都不认识她们的地方。余生不需要富贵,只需要安宁。

她最近几年一直有着这样的幻想。直到半个月前,圣女给了她雷击木的灰烬,让她下给聂郢开始——

周琪意识到,她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安宁了。

聂郢是圣女的人,可是圣女却让她给聂郢下毒,并且还专门安排聂郢当她的经纪人,提供机会。她不知道圣女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却知道,这个后果一定会让她承担。

给聂郢下毒,与聂郢为敌,会有什么后果?

他是羽族的少祭司、圣女的看门犬……也是残忍的豺狼,地狱的恶兽。

周琪不敢想,她希望这一天能晚点来。

可看到手机上的短信,这一天还是来了。

周琪对这条酒吧街并不陌生。

刚进娱乐圈时,她只是个没有名气的新人,在各种场合摸爬滚打,见惯了声色犬马,也成为过里面的消费品。

半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她在这条酒吧街上遇到了江温鱼。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陌生人的善意。她经历过被欺骗、被利用、被抛弃,可是江温鱼……那个仿佛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女孩,给了她确实的温暖。

就像周琪以前经常会想,如果她能早点遇到姐姐,是不是就不会过得这么痛苦,是不是就会快乐一些。

可现在她不会这样想了。也正是遇到江温鱼的同一天夜晚,更早些时候,她接到圣女的密令,要求她在聂郢的饮料里放入雷击木的粉末。

雷击木对于羽族来说是剧毒,食用者会瞬间丧失行动能力,还很可能造成终身损害。周琪后来才知道是为了离火令,圣女已经不再信任少祭司了。

接到这个密令时,周期如坠冰窟。她不在乎圣女和少祭司的关系会走向何种地步,但却清楚知晓,自己在圣女眼中,成为一个弃子。

从那个夜晚,她遇到江温鱼的夜晚,已经失去了未来。

她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这个声音走上一条锈迹斑斑的楼梯,走入一间已经停业的废弃酒吧。

装修材料随意地堆放在地面,露出光裸的水泥墙体。冷白的月光照进飞舞的灰尘,翻到的沙发背上,倚靠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

“……少祭司大人。”

“我还在想,如果五分钟后你再不出现,我就该去找你那个人类姐姐。”

月光的阴影中,聂郢呵了一口气:“周琪,背叛圣女,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背叛?”周琪身体轻颤,无力地冷笑:“少祭司,我生而为人,不是圣女的奴隶。生杀予夺,全凭她一念之间,这样的活着,与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聂郢转过身来,纯黑的瞳孔盯着她:“交出离火令,否则要送命的不止你一个。”

背叛圣女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无论她有什么苦衷,又有多么曲折复杂的心路历程。

“少祭司,你有没有爱过人?”

周琪在惊恐中喊出她在来的路上已经酝酿已久的话,果不其然看到他的身体一顿。

“最近我听到了传言。”周琪试图让自己淡定:“你喜欢那个人类女孩吧,江温鱼。我听说你的喜欢已经给她带来后果……她遭遇了一次袭击。”

聂郢的声音,如同深渊里的异响,带着空气的压力:“你想说什么?”

“在圣女眼中,我们都是棋子而已!效忠、服从,她从来没有管过我们想要什么!聂郢,你贵为少祭司,不过是她的一件工具,用来与金目君争权夺利的武器!”

周琪一步一步,试图说服聂郢反抗:“我们为什么要服从?为什么不争取?我只想过自由的生活,和爱的人在一起,这有什么错?!”

黑色迦楼罗的唇角微微勾起。

周琪的话没有错,可现在不是时候。

下毒、偷走离火令,把江温鱼的踪迹向罗澜通风报信……这些事她当初做的时候,就该考虑到后果。

这个女人现在的慷慨陈词,都不过是想要逃避惩罚的借口而已。

他脚尖从地上挑起建材的硬塑管道,从中掰断,断裂的那头变得尖锐,毫不犹豫地刺进周琪的肩胛骨,将她钉在墙面上!

周琪痛苦万分:“我根本没有选择!”

虽然她赴约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再也回不去的准备,可是谁又能平静接受死亡的威胁!

她只剩下姐姐一个亲人,而聂郢还用这唯一亲人的性命威胁她!

周琪痛苦地尖叫起来:“聂郢……哈……黑色迦楼罗!你无法爱上别人……也没有人会爱你!……你生来就该下地狱!!”

“我的事,不需要你置喙。”聂郢薄唇轻启,表情没有半分波动:“交出离火令,否则你知道后果。”

“——什么后果?”

一道略微沙哑的声音,撕裂月光的阴影。

江温鱼从廊柱后走出,胸腔里积攒着一团火。她看到周琪殷红的血液顺着流淌到地面上,目光痛苦而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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