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市局成立重案组就是为了破获那场轰动全国的九零跨国凶杀案,作为当时这件案子的主要负责人之，薄子敬对此案颇为了解。
虽然之前他们有怀疑过单火聪，但没有实质性证据证明他跟唐尼特·坤之间还有关系,所以当时将唐尼特·坤从新西兰抓捕归案后，案子就已经结了。
却没想到两年过去，居然还能牵扯出毒牙这条更大的线索。
“山哥的住所是从来都不会透漏给们这种级别的人的，所以你问我也没用。”阿潮说：“如果王还活着的话，说不定会知道点..。”
薄子敬面露打量的看着他，问：“王家里是不是还有老婆孩子？住哪你知道吗？”
阿潮：“只知道他有个老婆，有没有孩子不清楚，至于住哪,他倒是说过，不过早忘了。”
下午五点,薄子敬带了陆斌以及郭壮壮和徐浩钧一起前往指挥中心开会，参与会议的有厅长李必正，秘书王俊翔,以及几个大区派出所所长,还有李局。
本来这应该是一场针对‘毒牙’所紧急召开的专题会议，等薄子敬走进来才发现,在会议室最里面，还坐着物研究所、市医院、医药研究所，以及……化工实验基地的领导负责人。
而那个坐在最角落，浑身上下穿着身黑色休闲套装，戴着黑色口罩及棒球帽的人，正是钟宇。
薄子敬：“……”
他看见钟宇被乌博士挡在身后，会议室里聚集了十几个人，加之空间狭小,其实很难发现他的身影，就算看到了也不会真的在意，毕竟这个时候穿成这样，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会议似乎已经进行了段时间，薄子敬带着几个人往李局后面的位置坐下，钟宇下意识抬起头跟他对视眼，而后装作没看见似的低头做会议记录。
薄子敬：“......”
“从二零零六年七六南北高架特大车祸案，到一八年九零跨国凶杀案，再到今年的m279丧尸病毒案，都跟毒牙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李局坐在长桌中央说道：“目前们能够掌握到的线索，基本都是从人证口中得到的，但关于实质性物证，还有待商榷。”
李局说完朝薄子敬使了个眼色，他将陆斌递来的那沓厚厚的材料放到桌子，说道：“这份卷宗是刚才从富阳派出所拿来的，是关于零六年南北高架特大车祸的所有资料，当年主要负责此案的刑警张朝阳警官目前已经退休回了乡下，所以关于案件的整体细节，还需要们进行进步的研究，但有个问题。”
他取出其中份牛皮档案，将里面的打印资料拿出来说道：“这里面是当年案发的详细记录，有到关于车牌号为‘朝a79400’的白色道奇车在严重超速之后，导致刹车失灵所引发的这场车祸，却没有展示出刹车失灵的具体细节，连最基本的、刹车的现场照片都没有。”
资料在李厅、李局其他几名派出所所长的里传阅了边。
薄子敬：“而据证人所说，当年这辆车之所以会刹车失灵，并不是因为超速所导致，而是因为刹车片被人提前做了脚，才最终导致的这场重大事故。”
李厅问：“富阳派出所？”
旁边的富阳派出所所长黑着脸站起来应了声：“领导，零六年的时候还在华山路街道办处当书记员......”
李厅没搭理他，问薄子敬：“证人是谁？”
薄子敬下意识往钟宇方向看了眼，就见他正平静的跟自己对视，薄子敬看着他的眼睛对李厅说道：“不好意思领导，出于前期调查需要，们暂时得对证人进行信息保密。”
李厅点头示意了解，问他：“那一八年那场跨国凶杀案具体又是怎么回？”
薄子敬将阿潮的供词现场陈述了遍，末了说道：“所以从始至终，化工实验基地的研究方向都不存在任何问题，加之目前丧尸病毒的几次升级之后，已经没有药物可以对其进行哪怕短暂的抑制作用，即便是现在已经从一名患者身上找到了相关的血液抗体酶，依旧没有分离出可以抑制病毒细胞的关键成分，所以我认为，与其继续在此做无用功，不如让化工实验基地重新参与研究。”
钟宇没想到薄子敬最后会将话题带到这个上面，他今天本来是以乌博士秘书的身份作为旁听这场会议的其中员，主要目的是想了解一下当前其他几个单位的研究进度以及对目前主体状况的详细分析，如今突然被这么明目张胆的提起，立刻就遭到了在场好几名负责人的坚决反对。
钟宇面无表情的看了圈，反对的都是生物研究所以及医药研究所的几名负责人，倒是市医院和派出所的人都没开口。
王秘书下意识咳嗽一声，原本乱哄哄的场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李厅举着保温杯喝了口凉茶，沉声道：“你有么证据能够证明实验基地之前的研究方向是对的？只凭一个死刑犯的供词吗？他既然是毒牙的人，那么怎么能保证他不是跟毒牙联合起来误导政府呢？”
薄子敬下意识顿住，作为一名刑侦人员，他在审讯过程中可以完全相信嫌疑人没有说谎的嫌疑，但那凭借的是他多年从警办案的经验，可如果想要说服其他人去相信嫌疑人的话，他确实拿不出足够的证据，况且，阿潮曾经作为毒牙下的员，别人完全有怀疑他跟毒牙是一伙的理由。
薄子敬并没有回答李厅的话，他刚才确实是有些莽撞了。
好在李厅并没有在这个问题过多的纠缠，只说道：“现在先不管之前的那些案子有多大的冤情，目前们眼前最紧要的就是关于m279的丧尸病毒案，既然已经查出了制造病毒的凶手就是毒牙，那市局关于相应的抓捕方案有没有拟好？”
薄子敬“嗯”了声，回答道：“前几天晚带人去稷山嘉园追捕毒牙的时候，在他房内发现了几名死者的照片，从照片中判断，这些死者的死，都跟毒牙有关，而毒牙杀人有自己特定的特殊法，而这些法，都跟丧尸病毒有着密切的关联。”
他将那日晚在重案组大厅分析过的情况又复述了遍，末了，他说道：“从证人口中得知，毒牙似乎身患重病，他现在所做的这切都是为了给自己死后做准备，那这就跟他所用的特殊杀人手法能够关联起来。”
李厅不理解的看着他。
薄子敬：“梅花易数上讲，五行八卦图在人死之后可以帮助死者镇魂超，抹掉前切罪恶，并且能够按照死者前的意愿在下世投到他辈子所希望的胎体——虽然这是一个相当迷信且没有科学依据的说法，但任何无神论者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祈求神明能够让自己活得更长久些，即便不能活着，也尽可能将前没能完成的愿望放在下世去实现。”
他顿了顿：“这就是为么，毒牙会用这么复杂的法去杀人的原因。”
“目前第五位受害人找到了吗？”
“还没有。”薄子敬说：“毒牙先们一步将第五位受害人带走，猜测，只要找到第五位受害者，应该就能找到毒牙。”
李厅听完沉默了会儿，转而掀起眼皮看向最里面的帮科研人员，问道：“目前的研究进度汇报一下。”
从生物研究所开始，直到医药研究所说完，最后市医院的人又跟着补充了几句，洋洋洒洒个小时下来，愣是说的在场所有人都晕头转向。
李厅不耐烦的打断还在喷着唾沫星子的那人：“只问你句，之前查出的那个血液酶的，到底对病毒有没有抑制作用？”
“肯定是有的。”那人回答。
“那进度呢？”李厅问。
“领导，们一直在加快研究，目前已经......”
“不需要再听你赘述专业的那些话，你只需要告诉，抑制类药剂品到底么时候能研究出来。”李厅脸色极差，连带着语调都跟着高了起来：“哪怕像之前样，只做短暂的抑制作用，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连个最基本的效果都看不见！”
几名科研人员低着头都不敢出声，李厅绷着张脸沉默良久，忽然问薄子敬：“对于毒牙这个人，你有多少把握？”
薄子敬一愣，才明白他么意思，神色沉重起来，说道：“不好说。”
“十五天。”李厅说：“只给你十五天的时间，如果十五天之内你抓不到他，后果......”
他突然站起来拍了拍薄子敬的肩膀：“你自己想吧。”
李厅端起保温杯离开座位，王秘书等干人等赶忙跟在后面，临近出门的时候，李厅突然转过来对里面说到：“化工实验基地的过来一趟。”
少顷，乌博士带着那个身黑的秘书在众人晦暗不明的目光中跟着走了出去。
薄子敬刚准备从座位离席，就被李局叫过去跟几个派出所所长开了个小会，十分钟后会议结束，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钟宇抱着电脑从李厅办公室出来，他把将钟宇拉到黑漆漆的楼道里，问：“你怎么跟着过来了？不怕被发现啊！”
钟宇将口罩拉到下巴位置，低声道：“你以为李厅会那么蠢的认不出来我吗？”
“李厅让你过来的？”
“不是。”钟宇说：“但他没揭穿。”
薄子敬：“......”
“这是好，还得谢谢你告诉他关于何教授日记的，李厅还是相信你。”
“那接下来怎么打算？他刚让你们去办公室说什么了？”
钟宇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要不要告诉他，随后就在犹豫的那两秒钟之间，被薄子敬突然投来的粘腻的目光给征服了。
钟宇：“为了舆论压力，化工实验基地依旧只能做配合单位，被撤职的情也按照之前计算，但在后期研究上，他会让人每天把几大单位的最新进展都同步给乌博士，所以，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的进行实验，但最起码不用再畏手畏脚了。”
薄子敬吹了声口哨，笑道：“卧槽这李厅不愧是李厅啊，脑子跟行动果然是跟那帮混饭吃的傻逼不样啊。”
钟宇问：“电话卡复制好了吗？”
“小梁助理中午那会儿就已经送到市局了。”
“那就行，钟旭肯定还会打电话过来的。到时候......”
“富阳派出所那个姓张的警官，是不是之前有查到过钟旭的位置？”薄子敬忽然打断他的话，外面正好有人经过，他下意识往用身体挡住钟宇，没事人似的假装在口袋里摸烟。
钟宇：“对，能查到并不容易，需要动用很多关系，不知道张叔是怎么查到的，但他现在所能动用到的资源肯定不如你，当然，如果你需要他协助的话，可以跟他说一声，因为这些年，他也直在查钟旭。”
“是为了那场车祸案？”
“对。”
“他都退休了还管这个干么，而且当年不是他在最后的结案报告签的字吗？现在这么做，等着翻自己的案？”
钟宇摇头道：“当年那场车祸的结案报告虽然是他主要负责的，字也是他签的，但签的并不是现在的那份文件，真正的报告的是‘此案存疑，需提交上级处理’，但最后不知道被谁改动过，就最终在他里定案了，你也知道，当时那件闹得很大，如果不尽快结案给公众交代的话，后果很难预料，所以当时那些领导迫于舆论，才最终没有再细查。”
“操，这帮人真的是疯了，这么大的情都敢瞒着。”薄子敬骂骂咧咧了几句，没好气道：“算了这回头等抓到毒牙的时候再说吧，对了，忘跟你说了，梁策已经醒了。”
钟宇似乎并不关心后面那句话，他转头看了眼外面走廊，此刻一直人来人往的，他站在这里多有不便。
将口罩提起来重新戴好，他作势就要往外走：“先这样，先回家了，你路上小心。”
薄子敬趁机在钟宇腰上摸了把，换来后者冷酷无情的瞪了眼，他还得意的虫钟宇做了个飞吻的势，哼着国歌慢吞吞走了出去。
李局正坐在指挥中心大门口的警车等他，见他终于出来，没好气的骂道：“兔崽子，你又跑哪去了！”
薄子敬‘哟’了声跳车，笑嘻嘻道：“人有急啊不是，老李我跟你说你这人平时就是太严肃，又么都想管着，觉得你就该好好反省下自己为什么到快退休了还打着光棍呢。”
话音一落，后排坐着的几个人都开始绷笑，李局正揭开洋瓷缸子杯盖的还停在半空，作势就要抽他，骂道：“他妈不都是为了你们这帮不争气的兔崽子才落了个孤独终老的下场吗！啊！没良心的玩意儿！活该你们一个个到现在也找不着对象！”
“哎可别瞎说啊。”薄子敬眉毛挑，得意道：“可是有家室的人，跟你们不样。”
“屁！”李局怒道：“看你们家老爷子要是知道了，回头怎么抽你个兔崽子！”
薄子敬懒得跟他在那狡辩，咕哝道：“他要是不同意，大不了就让老薄家断子绝孙。”
作者有话要说： 薄子敬：“我刀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