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在去的路上还没开多远,薄敬就一通电话叫到离指挥中大概四公外的一处地方。
“黄河小区附近的一家菜市场后面,我们在垃圾堆发现了一具已经高度腐化的尸体。”庄力的声音从免提筒传了来:“大,我已经让人通知楠哥了,你们直接过来就行。”
薄敬眼皮一跳,下意识:“林雅?!”
庄力顿了顿,语气为难:“大,你来了就知道了。”
警察最怕的就是凶手永远快他们一步。
薄敬带着陆斌个人换了辆警车往东新支路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薄敬绷着脸,他不开车上也没人敢说话,一时间紧张沉闷的气氛低到了谷底。
从推断第五名受害者的身份到此刻为止也才不到二十四小时,按照毒牙以往的惯例,就算真的要杀人,也应该等到八月十八那一天动手才对,而今天才八月十五,还有三天的时间,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样。
薄敬祈求死者不要是林雅,但又挣扎着希望是,因为不是林雅的话,死的会是其他人,那么每多一条人命,就意味着阴间多了条冤魂,阳间多了件冤案。
他突然在方向盘上猛拍了一下,咬牙狠狠的骂了声:“艹!”
他不应该有种想法,他是警察!
旧的筒楼越来越近,东新支路片基本是房,远远起来跟座新生代超一线城市有些格格不入,但好在附近商区繁闹,交通便利,所以房价一不比很多新楼盘便宜,租金就更不用说,就连钟宇租住的那套十冶小区的房,不到五十平,每个月还得给房东付个四千多块。
警车从高架下来没开多久就驶入狭窄的小胡同,菜市场就在小胡同深处,路过旁边一个流浪者救助站的时候,好见志愿者将门牌捡起来重新贴上,陆斌吹了声哨:“社会主义好啊,丧尸那时候刚来没天的时候,政府就召集志愿者把那些住在的流浪汉给安顿了,也就我们共产/党能做么高效率的事,要换成资本或者帝国主义,光是那些乞丐什么的能感染一大批。”
“卫生还搞得很好嘛,不像旧式弄。”郭壮壮说着,将脑袋凑到窗户往外了一眼。
陆斌:“你别人家地儿旧,环境卫生还上星级呢,我记得好次在新闻上到片区域的环卫评为五星呢。”
胡同小道逼仄狭小,平时要是有车从经过的时候,那基本上其他玩意儿是完全插不进去的。
两边的反光镜堪堪擦着墙壁而过,薄敬脚下油门也不见减速,就那么哧溜一下的窜了进去,车技好的连块斑驳的墙皮没碰掉。
“大,楠哥他们已经先到了!”
庄力拿着双手套走过来,警戒线已经围起,还没等走近现场,个人登时就一阵冲鼻的臭味熏的差干呕了来。
“啊艹,味儿太上头了。”陆斌捏着鼻哼了一声,道:“刚进来的时候外面环境卫生挺好的,怎么后面么脏?”
“边后面本来就是个小型垃圾场,脏一很常。”庄力说,随手替薄敬扶起警戒线:“死者是我们在二次走访调查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当时就埋在那堆垃圾,要不是小张下午抽烟的时候差着垃圾袋,还真发现不了。”
名技侦忙前忙后的拍照,吴主任一如既往的蹲在尸体旁边低头忙碌着,薄敬还没等走到身边,脸上登时一阵龇牙咧嘴:“我日!!!他妈是死了多久了,么大味儿!”
死者仰躺朝上,表面裸露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腐化,脸部乎不原本面容,薄敬提着裤管蹲到吴主任身边,还没等开话,就听他说:“现场周围没有挣扎搏斗痕迹,应该不是第一现场,死者是个孕妇,是红柳枝刺穿肚皮身亡的,个角度扎进去,胎儿也会跟着当场死亡,尸体腐烂程度为中度腐烂,目前判断应该已经超过二十天了。”
红柳枝!——薄敬脸色一沉,紧跟着诧异道:“二十多天?”
“尸体腐烂程度应该是中度偏高,全身组织液化,气味强烈,有大量蛆虫取食造成的许多空洞和骨骼外露,而且蛆虫堆积翻滚,占据了大部分尸体。”吴主任头:“因为时间长的缘故,前来产卵的成蝇数目减少,尸表现蛹以及羽化后的蛹壳,些种种迹象表明,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二十天至二十五天之间。”
“死者孕周期多少?”薄敬他。
吴主任:“因为尸体腐烂比较严重,所以暂时推断不来,只能等去之后再结果。”
他站起来拍拍手,作势就要往薄敬肩膀上搭,后者一把打掉猪爪,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他妈少挨我啊。”
吴主任嗤了他一声,翻了个白眼说道:“娘们儿还讲究的不行。”
薄敬让人去查周围附近的监控录像,但因为边是个死角,根本没有摄像头。
“如果死者是林雅的话,就不存在是第五位死者的说法。”薄敬站在尸体旁边喃喃道:“而应该是第一位!”
红柳枝、死亡时间超过二十天、孕妇、黄河小区——目前仅有的四个条件在向警方极力的诉说着死者就是他们要找的林雅,一旦去之后通过dna比对成功的话,那么他现在所推断来的个想法就是真的。
林雅,真的有可能是较之何志朝更早的第一位死者,而非第五位——他们或许从一开始就毒牙耍了一通。
薄敬烦躁的撸起袖,招呼陆斌和庄力一声,说道:“按照毒牙以往的杀人惯例,凶手肯定另有其人,红柳不是南方常见的植物,去查查玩意儿是从哪弄来的。”
他往周边环顾一周,皱眉道:“如果说死者就是林雅,却不见他消失的丈夫和孩,有些奇怪,庄力再去查查家另外两个成员的下落。”
吴主任走过来说道:“一会儿让你的人搬尸体的时候小,别掉块肉或者骨头什么的,今天拿来的装备不太行......对了,忘说了。”
薄敬:“嗯哼?”
吴主任:“因为尸体腐烂程度比较严重,我刚才又去观察了一下肚胎儿的况,从体积判断,胎儿应该在二十至二十二周左右,是个男婴。”
没等薄敬答,吴主任立刻如丧考妣:“天杀的凶手,害的我以后开始恐婴了。”
薄敬意味深长的安慰道:“没事吴,反你长得别致,用现在姑娘们的眼光来说,们的水平还达不到欣赏你英俊外表的地步,所以结婚生孩的事你就更不用担了哈,反也不会有的。”
“我他妈!”吴主任咬牙切齿,准备张牙舞爪的去打他,薄敬一溜烟从身边窜了去,跑去技侦那边开始继续勘察现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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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走访调查,很快就顺着红柳枝查到了相关线索。
“片菜场之前有个卖烤肉的小摊贩,叫罗浩,西北一带的外来打工者,年龄三十五岁左右,单身,是个少数民族。”庄力说:“但是人在丧尸病毒爆发之前的前三天就没再来过,听一起摆摊的个商贩说,片就他有个红柳枝,是用来穿烤肉的签,而且还是专门从西北那边批发过来的。”
“没来过是什么意思?”薄敬。
庄力:“帮商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要不是有城管在边查,基本上风雨无阻的过来摆摊,但那天也不是城管巡逻的日,可一连三天没见罗浩来摆过摊,虽然大家也比较奇怪,但他们平时跟罗浩私下也没什么来往,所以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住址和联系信息什么的打听到了吗?”
“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但是住址有,就在离菜场不远的管弄路那片的简易房一带。”
薄敬立刻带人前往罗浩的住所,简易房那片自从丧尸病毒爆发之后基本已经没人住了,毕竟是用塑料板和不锈钢铁架支撑起来的可以随时移动的房,根本挡不住丧尸来围攻,那一溜蓝色的房一共有十来户,本来以为要一家一家挨着搜,没想到到那边的时候,好遇上一个大爷忙着锁门。
“罗浩?”大爷用掉了门牙的嘴巴大声嚷嚷道:“不认识,没听说过人。”
“没听说过?”薄敬:“有人说他就住你们片。”
大爷是个‘我我有理你敢质疑就是你傻逼’的主,一听年轻人质的语气,瞬间就瞪着他那双已经浑的能养水草的眼珠叭叭道:“我在住了好年了,谁还能有我清楚周围谁是谁?!你不信我汉?!”
“......”薄敬说你说话就说话拿唾沫星喷我干什么,他嫌弃的用手在脸上扫了扫,干笑了两声,又说:“那行,你们有没有住一个卖烤肉的西北人?”
“你说买买提?”大爷高声道:“是不是买买提?我们就住了一个卖烤肉的,就是买买提!”
薄敬:“......”,来全中国但凡是少数民族跟烤肉沾边的叫买买提。
大爷用眼睛将眼前位高大英俊的年轻刑警上下一扫,说:“现在警察自己开始亲自门置办吃食了啊?我跟你说,你去别的地儿买吧,买买提早就家了。”
薄敬立刻:“家?”
大爷:“小运气好,在个病毒来的前三天就已经去咯!”
“他住哪个屋?”
“就那个。”大爷热肠的指了指方位:“就那个门还挂着绳的。”
门是上了锁的,是那种很式的外挂锁,陆斌用铁丝稍微一桶就开了,一帮人冲进去的时候,除了扑面而来的黑暗,还有一阵轻微的腥臭味。
“呸,房间怎么么多苍蝇。”跟来的刑侦下意识咕哝了一声,摆手扇了扇眼前乱飞的只红头蝇,薄敬按下电灯开关,蒙了一层油烟的灯泡瞬间亮起昏黄的光,让原本就比较小的房间显得更压抑了。
房间很乱,床上的褥胡乱的铺着,床旁边的长斗柜上面还放着一杯没喝完的水,男士的外套,袜在上面胡乱堆着,电风扇的插座也没拔,薄敬刚一按下开关,就听‘咣咣咣’的下机械声响之后,式风扇缓慢的摇着脑袋开始转动扇叶运行起来。
一切起来不像是一个要远门的人留下来的痕迹。
进来的个人开始在房内进行深度搜索,没一会儿,就听陆斌说道:“卧槽,家伙居然是个死变态,柜塞的全是内衣裤。”
他说完还勾了两条黑色蕾丝的在半空中晃了晃,龇牙咧嘴道:“而且是没洗的!”
“边发现了一箱男自/慰器!”郭壮壮说:“还有一堆海报......色/海报。”
“卧槽他妈该是个猥琐死宅吧。”
“边一堆录影带!”庄力喊道:“好像还是偷拍的。”
薄敬走过去着那一排黑色壳,取其中一个打开,庄力提醒道:“大,好像是用个的。”
薄敬将录影带放进式dvd,电视机打开,没一会儿,画面就现一个像是浴室一样的地方,因为拍摄角度刁钻,一开始只勉强能到窗帘后面人半边赤/裸的背影,但是没一会儿,人转过身来全身赤/裸的样就现在镜头之内。
整个视频时常大概十分钟左右,薄敬按了暂停键,声道:“换一个。”
庄力重新放了一盘,次是另外一个画面——人站在阳台上晾衣服,阳台是卧室内嵌的那种,可能是因为楼层高,人料定不会有人到,所以身上一丝/不挂,然而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对面的变态全程录了下来。
录影带一共二十多个,场景基本围绕洗手间,卧室,厕所,还有两个是商场的更衣室,也不知道偷拍者是怎么混进去的,内容全是一些普通日常,但有一个共,面的人们是没穿衣服的。
总之,从房内找到的些物证来,嫌疑人就是个猥琐变态男,而且还是只喜欢少/妇的那种,因为偷拍的起来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身材丰腴。
“大,剩下些还吗?”庄力。
薄敬来来了五六个,每盘录影带最多只一分钟,他本来想说带去再说,但在到其中一个录影带是单独放在外面,且没有装进盒的时候,他说:“把那个放来。”
庄力照做,不一会儿,画面就现一个裸露上半身,挺着大肚的人——人坐在洗手间用手的湿毛巾擦拭身体,不一会儿就有个男人进来帮,两人有说有笑,很快,男人将人扶起来似乎要给穿衣服,人转头过来的时候好露头发下面的半张脸。
——是林雅。
然而薄敬却眼前的苍蝇恼的没去注意人露脸的瞬间。
“房间么潮湿,为什么苍蝇么多?”他刚说完,面有人立刻招呼一声:“薄副,厨房发现一把带血的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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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院的护工在病毒爆发之后基本走光了,留下来的只有院长和主任两个人,好在住的人不多,他们也能忙的过来。
倒了一杯水递给钟宇,杨院长带好门去了,房间只剩下他和何太太两个人,他坐着,何太太躺着。
“之前实在抽不开身来您,很抱歉。”钟宇端的坐在书桌前的椅上,旁边一步距离就是床,他着何太太紧闭的双眼,语气轻缓的说道:“让您住在,实在是有些委屈,但是目前我和薄警官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家养院的院长人很好,跟薄警官也很熟,对您应该还算很照顾吧。”
太太不吭声,面朝墙壁翻了个身。
“何教授的事警方应该已经跟您全部说过了,如果......”
“头呢?”何太太突然从床上翻身起来,一双眼睛茫然的在四周了,钟宇:“你见到我们家何了吗?”
“......”
何志朝和何海洋死后,何太太就得了间歇失忆症,会经常忘记伴和儿已经不在的事实,偶尔严重起来,还会忘了自己是谁。
钟宇放在腿上的手掌轻握成拳,温和道:“何教授他......他去买菜了,晚一会来。”
何太太似乎放下来,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头向钟宇,道:“你是谁?来干嘛的?”
“我......”
“你是何的学生是不是?我好像以前见过你。”
“嗯,之前您来学校的时候,我们见过。”
“你叫什么来着?”何来太太皱眉想了一会儿,忽然不好意思笑道:“抱歉啊,我人了记忆力不太好,经常不记事的。”
“没关系。”钟宇笑道:“我叫钟宇,您叫我小钟就可以了。”
“小钟......小钟。”何太太呢喃了两声,才说:“经常听何提起你呢,你吃饭了吗?我们家今天做红烧排骨,一会儿一起吃。”
不等钟宇说话,太太兀自道:“对了,你今天来我们家找何有什么事吗?今天周六,你不休息啦?”
钟宇深深吸了气,似乎打算从此刻开始进行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他将手的水杯放桌上,着对面眼神还带着茫然和空洞的人,轻声道:“对了阿姨,我记得您之前是在职高教化学的,有一些关于学术上的题,您能不能帮我个小忙。”
太太笑起来:“我的水平最多也只能教一教高中生,你们研究生学的那些,我哪懂。”
钟宇在说话的时候已经从背包拿那沓厚厚的草稿纸,稿纸上,每一张乎用碳素笔写满了化学方程式——是他二十多天以来做的所有的基本演算——当然,些只是复印件。
“您先,有哪些能解来的,烦请您帮我记录在后面。”他试图去试探太太曾经是否见过何教授日记本上的那些内容,或者他们夫妻二人也曾在深夜中讨过相关方程式的演算方法。
钟旭当年给到何教授的那些方程式的难度肯定是非同一般,否则不可能过了么多年,还没有何教授完全解开,那么在何教授冥思苦想的些年间,是否有跟同为化学专业的伴一起研究讨过呢?
钟宇试图从哪得到一些相关记忆的线索,哪怕微乎其微。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太太原本欲拒绝的笑脸在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之后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钟宇还没来得及开解释,就见将那沓足有上百页的稿纸‘哗啦’一下扬到半空,白纸瞬间像是下雪一样飘落满地,何太太发疯一般的开始喊道:“何!何!有人要来杀你了,何,你快跑!”
尖叫间突然爬起来就准备开门往跑,钟宇赶紧上前去追,太太边跑边哭道:“海洋,快跟你爸说,让他别来,家有人要杀他。”
走廊刺耳的声音惊的炸开,个还在房间内休息的人小翼翼的从门缝冒头来热闹,院长和主任赶紧过来查况,试图阻止还在奔跑中的何太太,然而太太失控状态下力气极大,一把就将主任推倒在地,钟宇赶紧上前去帮忙,说道:“阿姨,阿姨你听我说。”
“何呢!我们家何怎么还不来?他是不是死了?你们骗我,骗我,何啊!”
“阿姨!”钟宇抱住何太太死命挣扎的身体,对杨院长道:“现在怎么办?”
“病人个状态不能受任何刺激,否则很容易现危险况,赶紧把抱房间,我需要给打一剂镇定剂。”
“镇定剂?!”钟宇惊诧:“已经到种地步了吗?”
杨院长没答他的话,试图用缓和的语气去安抚何太太,然而根本无济于事,钟宇只觉得怀的人力气大的宛如一个成年男,他险些控制不住。
“快,把抱进去!”
主任也上来帮忙,三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神志不清的何太太弄房间,随后就是杨院长手麻脚利的给太太打针,很快,原本来失疯的人就平静下来,但身体还由于惯的原因,躺在床上微微的抽搐着,望着天花板的一双眼彻底失了神色,显得十分空洞。
“怎么会么严重?”钟宇轻声道。
杨院长说:“个病就是样,每发作一次就会严重一次,除非彻底忘了,否则只要一想起来,就会发疯。”
床上的人在主任的安抚下已经平静不少,大概五分钟左右,人合上眼睛,呼吸也渐渐平稳,似乎是要睡着了。
“来今天您是白跑一趟了。”杨院长说。
钟宇长眉紧皱着着人,轻声道:“也不算白跑,最起码能替何教授望一下阿姨。”
“那您事......”
钟宇了眼散落一地的稿纸,随即弯腰将它们一张一张的捡了起来,杨院长一起帮忙捡着,钟宇说:“本来也没真的指望阿姨能帮上什么忙,但还是存了一丝侥幸理,觉得应该能想起什么,现在来,还是自己搞定吧。”
他将稿纸码整齐后重新装进包,最后再了一眼太太,对院长道:“今天麻烦您了,下次有机会,我会再过来望阿姨的。”
他说完打算离开,然而才一将门把手按了下去,就听见身后的人忽然声道:“你记得过两天再来我。”
钟宇霍的转头,何太太已经睁开眼睛,着他。
“何知道我最喜欢吃糖醋排骨了。”人开,神色却平静异常:“他不在了,也没人给我做了,你过两天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上。”
钟宇从恍惚中过神来,少顷,他温和一笑:“好。”
“刚才的东西给我留着吧。”人闭上眼睛,嘴上却说道:“既然是拿给我的,怎么又要带去呢。”
钟宇走过去将稿纸又重新拿来放在桌上,他低头再次了何太太一眼,才在院长示意的目光中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