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
等薄敬赶到广厦小区的时候,尸已经被民警围起来了。
他蹲下来揭开白布看了一眼,还没等皱眉,王所长立刻说道:“法医已经验过尸了,是酒精中毒。”
薄敬忽想到从钟旭家中发现的那几张照片,其中沈湘平尸背后着:火杀,乙醇——可其他几位死者的毒杀都是跟死者本人相,为什沈湘平背后的乙醇死法偏偏发生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是巧合还是蓄意安排?
“死者死亡时间概是昨天晚上的十二点左右,我们在他房里发现了两瓶贵州茅台酒,已经空瓶了,法医推断应该是这两瓶酒导致的死亡。”王所长将那两袋装着酒瓶的物证袋拿了过来:“听楼下的保安反应,死者昨晚十二点左右出入过一次小区,是去门口的小卖买烟酒了,来之后再没出去过。”
不等薄敬接话,他话赶话的又道:“那个卖酒的老板已经被我们的人带去了。”
薄敬站起来拍了拍,表情不悦:“这个时候小区还随意放人出去?”
“薄兄弟你放,我已经让人严肃教育批评过了,而且物业也一并处罚了。”王所长脑门上冒着冷汗,说:“但现在最主的不是这个,而是我们在死者的家中,发现了他杀害沈湘平的证据。”
他说完朝旁边的技侦招了招,小民警立刻将另外几个物证袋递了过来,王所长咽着唾沫送上一个笔记本,说道:“这里面记录着沈湘平家的门牌号,电表数,还有他平时进出门的时间,里面夹着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他们家电表箱内保险丝的位置,还有这个,这个瓶里装着的,是汽油。”
薄敬隔着西晒仔仔细细的看着,太阳光照的他额头隐约能看见一层细薄的汗。
王所长愁眉苦脸道:“您昨晚上说完凶可能是电表工人之后,我立马就让人来查这个小区的物业,但物业说自从病毒爆发之后,所有水电工全都家了,留下的保安都是外地不去的,我一想,既水电工都不在这,那这事估计跟物业没什系,我就让人问他们最近一段时间小区的水电是怎处理的,有个保安说住在七号楼五零二的业主就是个电工,最近他也没法出去上班,就帮小区的业主们修修水电赚点钱,我的人来这边找他问话,谁知道敲门敲了半天都没动静,后来意识到不对,就直接撞门了,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
薄敬专注上的笔记本和那瓶汽油,低着头也不知道听没听到王所长的话。
王所长:“薄兄弟我跟你说,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立刻不敢耽误赶紧就开车过来了,你说说,这咱们吴门桥一带几十年了,连个盗窃抢劫的都难有,这才几天,就接二连三的死了两个人,我,我这都不怎敢跟上头交代了。”
他说话的语气分外气愤,其中有带着不少的内疚之感,而细看表情,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兴奋。
薄敬斜着眼睛瞄了王所长一眼,忽用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答道:“别紧张,好说好说。”
王所长看着这位年轻领导从他眼前走过的时候,眉忽‘咯噔’一声,只觉薄敬刚才那两句‘好说’,分明就是在嘲讽他‘你立功的机会不是来了吗’一样。
虽他深知这是个绝好的立功的机会,说不定案破完他立马就能高升,可没来由被这隐晦的点开,里登时就有点发慌。
但转念一想,从沈湘平尸被发现的当时,这个姓薄的兄弟不就跟他说过吗,只他肯好好配合,最后所有功劳都算他的。
既说了这话,他应该也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为了什,那还有什不自在的?
不过就在他说服自己按下中不安的时候,一转头恰好对上薄敬正好看来的目光,里又是‘咯噔’一声。
他实在没法平静,总觉那点小思被人看了个一干二净,若非他是个所长,这会儿简直就好像个嫌疑犯似的被人扒了个干净。
“领导,您看现在怎办?”王所长紧张之余也没注意到自己的称呼都下意识变了,说道:“我都听您吩咐,您说怎整就怎整。”
薄敬没搭理他的殷勤,带着鞋套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最后停在卧室床头柜的那张合照上,问道:“这里面的人是谁?”
民警:“听保安说死者有个老婆身患癌症,这些年一直在乡下养病呢,不知道是不是这位。”
“能联系上吗?”
“应该没问题,去找档案室的兄弟随便一查就能调出来。”
“现场也没什其他可疑线索了。”薄敬站在客厅灯光下点了支烟说道:“你们现场勘查都结束了吗?”
一帮警察没经历过命案,也不知道他说的‘现场勘查’具都是些什,只是屋内能找的都找了,能拍照的都拍照了,能带走的都带走了。
王所长连连点头:“放吧领导,这事可不敢马虎。”
“行吧,那尸就带去吧,没什事我走了。”
“哎等等!”
薄敬:“?”
王所长面有菜色的在他身边低声问道:“那个,领导,坦白说吧,我也没办过命案,这事交给我,在认真程度上您自放,但是有些问题,我是说一旦,一旦遇上什问题吧......”
“我看你不是挺积极的?”
“那还不是因为我事情想简单了吗?”王所长叹气道:“那个着火的案,我一开始就为是个意外,本来为意外失火直接就能结案了,没想到最后是个谋杀,谋杀就谋杀吧,我为自己很快就能破案了,等真的见识了咱们重案组的办案能力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太简单了,所这不是原本想借着您的帮助这案给破了吗,可是,可是现在又来一起,您说您这忙,我后面是真有点什......”
薄敬突伸往王所长肩膀上一搂,说道:“我说老王,你不就是担我不给你帮忙吗?”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您忙不过来,您说您这多事,为了这种小案......啊呸,为了这两件案耽误了其他事,我这有点难为情的。”
薄敬说你难为情个狗毛,你他妈不就是想捡现成的便宜好直接立功高升吗还在这装什委屈整的自己跟个老实人一样为我不知道呢!
他笑嘻嘻在王所长肩头上拍了拍:“放老王,这事我既插了,就肯定一查到底,不过你也知道我事情多,所主还是交给你,是遇到什难度,千万别跟我客气,我肯定百分百让下面的人配合你的工作。”
王所长原本愁眉苦脸的表情这才宽松了一些,好声说道:“那就行那就行,有薄兄弟这番话在,你放,凶铁定跑不了!”
他见薄敬走,又赶紧道:“对了薄兄弟,那咱们一开始说的那事,你看,还算数吗?”
薄敬一愣,下意识问他什事,又似乎想起来了,皮笑肉不笑道:“我说的话可没反悔过,功劳都归你。”
“哎,痛快!等这事结束了我可好好请你喝顿酒,后你就是我亲兄弟!”
俩人一言一语了半天才结束,薄敬在民警们乌泱泱的忙碌中开车走了。
陆斌问:“老,这事为啥非交给派出所处理,咱们直接接过来你不是更方便点,而且那个姓王的贼眉鼠眼,看着就不是什好东西。”
薄敬哼道:“你懂个屁,你敬哥这叫围魏救赵,你那个脑就是再学十年都跟不上。”
“哎我就不明白了,一个......”
陆斌话还没说完,就见薄敬忽一个箭步直接跨上楼梯,转头就不见人影,快的跟练了无影脚似的,而一抬头,就见无影脚已经站在二楼走廊上,正在跟旁边那人笑嘻嘻的说着什。
陆斌:“......”
钟宇笑道:“没有为难,就问了一些问题而已。”
薄敬啧啧道:“老李这个人吧,也就长慈眉善目点,实际上若是动起真格来,一般人都招架不住。”
钟宇见他衬衫背后都被汗浸湿了,问道:“你怎去了这久才来?”
薄敬皱眉:“本来早就从医院出来了,路上遇了点事。”
“怎说?”
薄敬神色凝重:“你还记钟旭在沈湘平尸照片背后的那段文字吗?”
“记,是有什问题吗?”
“有个叫张科的电工死了。”薄敬说道:“死酒精中毒。”
“乙醇超标?”钟宇问道:“但是其他死者......”
“你也觉奇怪了是不是?”薄敬说:“我现在倒觉,钟旭之所那些照片故意留给我们,并不是想向我们炫耀或者陈述这些经过。”
他说完突沉默了一会儿。
少顷。
“而是挑衅。”
“是挑衅。”
两人异口同声道,随后下意识面面相觑,他们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同往的凝重神色。
真正的游戏,才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_-||
我的国庆国了个寂寞,在高铁站写完这章,先这样,检票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