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翠绿,入眼的竹干高而挺直,雁群盘旋在上空,伴着水声潺潺。不时有一两只野兔窜过。
文元连跑带跳着往另一条路走去,“师父!我去看看有没有捕到兔子。”
片刻后,几人已身处茂密的林中,密布的树荫几乎将遮满了天空,让人辩不清方向。
这会儿苏琬颖几人才算明白了薛神医所说的在林中迷路是何意了,难怪鲜少有人踏足,这样的地方怕是有来无回。
苏琬颖注意着这些树木,以及脚下的铺满野草的‘路’,前行却无甚规律可言。而素春扶着苏琬颖的胳膊,神经紧绷着,生怕草丛里窜个什么蛇鼠之类的出来。
踏着石块穿过小溪,文元不知从何处跳出来,手中提着一只兔子,直接淌过小溪朝几人而来。
“师父,今天终于有烤兔子吃啦!”
文元一路叫嚷不停,惹得薛神医无奈骂他,剩余的路师徒俩拌嘴不断,少年与老者更是语出惊人,几人看得忍俊不禁。
薛神医笑道,“徒儿顽劣,让几位见笑了。说话间,几人已随着师徒二人出了林子。
眼前的景象,让紫苏兴奋的合不拢嘴,一小片齐整的田地种的不知是何植物,顶苞的花开的如同荷花一般,朵朵清洁脱俗,鲜嫩欲滴。
不远处几间茅草屋安静的坐落在其中,却丝毫不显突兀,与这山水融为一体。而四周花鸟鱼虫,草木山石,更如世外桃源一般。
鸟儿婉转啼叫着盘旋在此,并排的几株槐树高大粗壮,伫立在此。一行人朝着几间茅草屋越来越近了。
院落外屋一片田地上,种的是蔬菜瓜果,打理的井井有条。齐整的篱笆隔了一处院落出来,大门仅用还未及一人高的栅栏所建。
薛神医道,“几位里面请。”
打开栅栏,首先可见的是一人高,三层的木架,再看屋檐下摆放着整齐的药筐,想来这里便是晾晒草药之地了。
一张石制小桌放置窗下,上面落了几片泛黄的树叶,薛神医朝着文元道,“去沏茶来。”
文元提着兔子进了屋内,随即喊道,“师父,咱们离开这些日子,现在哪有热水来沏茶啊!”
“兔崽子,有说话这工夫还不赶紧烧火热水!”说罢,薛神医捋着胡须招呼几人,“请坐吧。”
紫苏早被屋檐下晾晒的药材吸引,薛神医走过去,笑着道“你可是同你祖父一般,擅长针灸?”
紫苏点头,“只学皮毛而已,不敢说擅长败坏祖父名声。”
薛神医满意的点点头,继而又道,“来这边坐吧。”
三人坐在石桌前,薛神医看着苏琬颖开了口,“不知姑娘可去过抚南村?”
苏琬颖道,“不曾。”
薛神医捋着胡须思索着,“既未去过抚南村,老夫实在想不起曾在哪见过姑娘了。姑娘可否一说?”
苏琬颖眸中带了笑意,缓缓道,“晚辈也不曾见过您。”
薛神医极为震惊,眼前这位姑娘形容举止端庄从容,明眸皓齿,清丽非常。显然是出身簪缨世家。既然从未见过,又怎么会一眼便认出他来……
苏琬颖笑道,“家父曾得见您,因而时常跟晚辈提起,今日见到,因此便猜测着是您了。”她也并非故意撒谎,只是她若说出真相,只怕会被认为是疯癫了。毕竟她也是很长一段时间才真正确信重生这一事实。
薛神医闻言笑了,并未对这话有所质疑。这会儿工夫,文元已将茶水沏好端来,刚斟入杯,便闻得清冽茶香。
“请用茶。”
行路许久,这会儿也确实渴极,苏琬颖端起茶杯,初饮一口便觉若用来解渴,只怕辜负了这好茶。
紫苏惊叹道,“好香的茶。”入口清冽甘甜,沁人心脾,她虽不怎么懂茶,却也觉得真是极好的茶了。
文元有些得意,“那是,我沏茶的手艺可同别人不一样,且这水与茶,皆是精心所备,所以这茶自然是极好,极香的。”
薛神医方饮一口,便带了笑意朝两人道,“你们可能尝出这茶水?”
紫苏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只知这茶比我之前喝过的要好喝许多,却尝不出是什么茶。”
苏琬颖小饮一口后,见紫苏略带期待的眼光朝自己看来,颇有些哭笑不得,继而道,“这茶名曰‘初雪凛夏’。”
文元有些诧异,这位姑娘竟然知道此茶名,再看薛神医,脸上亦同自己神色一般。
“夏茶冬雪四季饮,因储存时加了些许陈皮,因此不仅保留了原本的清与香,反而愈发清冽甘甜。”苏琬颖闻着淡淡茶香,不由想起在王府初品此茶时,是陆亦钰亲手所沏,当时她还诧异陆亦钰竟然会沏茶,且味道如此,因此便央他教自己如何沏……
薛神医听她说罢,眸中带了莫测之意,继而缓声道,“不知姑娘可否将芳名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