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血脉狂性(1 / 1)

楚亦茗拍着心口顺了顺气,抬眸一瞧姜青岚要下令的模样,立刻温声说道:“要不我下车去瞧瞧吧,我也是行医之人,若是那孩子受了伤……”

“也犯不着你这样的身份去医治。”姜青岚转头对着车外下令道:“不严重就派个人带下去找个游医。”

“殿下,”楚亦茗沉声,见对方不理,又唤了声,“青岚。”

姜青岚挨不住他这缠人的语调,耐着性子说:“茶茶就安生些罢,你顾着点自己肚子里的。”

“若不是很严重,以殿下的身份,外面的人必会自行处置,是不会来回话时言及是一个稚子,殿下既是在推行惠民医属,怎能对平民伤者置之不理呢。”

楚亦茗说着话,已然起身向外走去,就是姜青岚拉着手,也没阻下他要看个究竟的决心。

楚亦茗行至车门边,未等到小厮摆好脚凳,已是被随行的姜青岚一把抱下了车。

那前一刻还在竭力劝说的男人,此刻却是一脸理解神色对他说:“是本王疏忽了,你如今有着身孕,听说是小孩子出了意外,怎会不介怀,本王陪你一起去瞧瞧。”

楚亦茗点点头,并不认同只是因为伤者是孩子才需出手的说法,但姜青岚愿意陪着,总好过二人因此事再争辩。

他几步走向被侍卫围住的伤患。

就见那孩子一身污糟的衣衫,正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他赶紧向人询问道:“这是伤在何处了?”

驾车的马夫低眉顺眼,先请示过了姜青岚,方才对着楚亦茗回话道:“这路上本没人,小的也没瞧清这孩子哪来的,应该,是从右边的巷子里跑出来的,至于如何撞的,小的只知他摔到地上惊着了马,车停得及时,应该没伤着他,可他就倒在那里抽起来了。”

这马车上可不只有摄政王,还有楚亦茗这个怀着世子的王的心尖尖呢。

马夫赶车哪里敢不小心谨慎,此刻出了事,已是吓出了一头的汗,这脸色白的不比地面那孩子好上多少。

姜青岚见楚亦茗有意上前却又犹豫着回头看了自己一眼,便满面和气地对他说:“四处都有暗卫防着,若不是平民近不到此处,你可以给他诊治,我会看着的,没事。”

楚亦茗点点头,他耽搁这一时,可别是连累姜青岚步入什么暗杀的陷阱,此刻听了这话,才终于是能彻底放心上前。

他掀了掀孩子的眼皮,又掐住这孩子下巴看向口中,待瞧清病状后,便将帕子卷了卷,给这孩子咬在了齿间。

姜青岚半蹲着陪在他身侧,一见他从衣襟取出一个针筒,便心生好奇,问道:“你在惠民医属也不接诊,怎么还随身带着针?”

楚亦茗持针扎在孩子头颅几处要穴,待行针稳妥后,方才回眸看向姜青岚,说:“为了自保,不做殿下的累赘,我不擅长别的兵器,用些小巧的不招人眼。”

“哪需要你担心起这个了,”姜青岚眼神无奈又不忍,“本王会保护你的。”

楚亦茗正要回话,忽然止住了唇角将要扬起的温馨笑颜,神色严肃起来,手亦是掐住了姜青岚的手,直到对方会意将自己扶着站了起来。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向马车走。

姜青岚护着他走到马车边,神色疑惑正要开口,却见楚亦茗微微一笑,轻柔地说:“我已给这孩子做了急救,此乃痫症,控制住急症,再送到惠民医属便是,殿下,我们走吧。”

“茶茶为何忽然……”

“不是我不关心稚子的安危了,其实,其实就是我刚才弯腰压着肚子有些不舒服,殿下,我们先上车吧。”

“好。”姜青岚不再追问,将他抱回了车上。

他二人经此一事,启程后一路上话都少了许多,一个看似云淡风轻,一个藏着心事重重。

马车再次停稳。

姜青岚牵着楚亦茗来到一处临水而建的酒楼,他二人步入姜青岚一早命人订下的二楼雅间,那窗外烟花绚烂,五光十色照亮夜空,却照不亮姜青岚略显阴郁的面容。

姜青岚眼见楚亦茗走到窗边,倏然上前带上了窗,转头看向仍在目光闪烁之人,解释着手中事,道:“夜风凉,我怕你着了风寒,再发热病下了。”

楚亦茗手拢在袖子里,轻声问道:“殿下,我有事与你说,你听过之后,能不能从轻发落?”

“关于那个孩子?”姜青岚追问道,“他是不是行了不轨之事,可是有意伤着你了,你快告诉本王,本王去……”

“去杀了他吗?”楚亦茗叹了口气,温声说道,“他可能犯了错,但他确实身患痫症,这么小的孩子,他应该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不想殿下为我冲动,再……”

“再滥杀无辜吗?”姜青岚眸色冷冽,“本王在你心里,已然是一个嗜血狂徒了吗?”

楚亦茗微微怔愣,他昨夜刚刚看见姜青岚当着自己的面杀了楚雅风,他一想到这孩子在做的事,怎么能不想到死罪。

事实上,他昨夜的噩梦里,姜青岚就是会杀人不眨眼的,甚至连弗莲公主都因与自己的接触遭了难,虽然楚雅风不可信,可那不知是梦还是真实的记忆里,楚雅风告诉他,弗莲被斩首,就是因为不慎给记忆里的他送来了会伤害胎儿的香料。

而方才那个孩子,几乎做错的是一样的事。

“青岚你听我解释。”楚亦茗想说人可能真的有前世今生,他不过是一瞧见那孩子就再次涌现出记忆一样的画面,那种悲伤,撼动着他如今幸福的感觉,可他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就如昨夜,他质问姜青岚为何要烧死楚雅风,却并非是今生真实看见的一般。

“没事的,茶茶,”姜青岚哄他就似一种习惯,只要看见他神色急了,便不问缘由,只是一如既往搂着他,拍着他的背,说,“本王本来就是嗜杀的恶名在外,初见你的那日,不就说过了,本王这样的人,你还想着救,真是,真是不挑病患了。”

说着话,姜青岚自嘲一笑,牵着他的手,重新推开了窗,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极为镇定地指着窗外街景,说:“说好了是带你看风景的,怎么还把窗户都关了,茶茶你看看那里,那棵系满了红绳的树,是城中最出名的姻缘树,再等会儿,等那些吵吵囔囔的平民散了后,本王也带你去系一根红绳。”

“青岚,你先听我说,这事……”

“你是不想与本王去系红绳吗?”姜青岚倏然话音一冷,转瞬却又温馨道,“父亲间和和美美,孩子才会好,你为了孩子,也不要再想着陌生人的事了。”

“我要说的就是那孩子的事。”楚亦茗依然和气,总要让他解释清楚,这事关他前世的记忆,而不是他今生对姜青岚的态度。

可姜青岚却是倏然大声呵斥道:“那孩子或许会伤害到你,难道本王想杀了他不对吗?”

“不是这样的,”楚亦茗说话温吞,“我想说……”

“你想说你从来都不相信本王,你看见火,就以为是本王要杀楚雅风,你看见侍卫围着孩子,就以为本王会杀了孩子,你甚至不试着了解本王到底会不会这么做,只想着一路瞒着就好,只要那孩子跑远了,就逃离本王的魔掌了,对吗?”

“我……”楚亦茗确实是想要离那孩子远一点再说,他不能否认,就是怕姜青岚会冲动,可姜青岚此刻的意思,难道不是说明他放了那孩子没有错吗?

“犯错的是指使那孩子的人,就像弗莲,她疯了,根本没有意识的,难道他们做错了事,我们不应该处置真正的始作俑者吗?”

姜青岚蹙了眉,瞧着楚亦茗的眼神复杂,倏然握紧了他的肩,问他道:“本王为什么觉得你像变了一个人呢。”

变了一个人。

他不该被那些可谓是前世的记忆左右,他本该是单纯简单的一个人,可姜青岚又是怎么了。

楚亦茗立刻掐住了姜青岚的腕脉。

姜青岚却是好大的脾气,一冲动便甩开了他的手,却是一见他往后跌倒,赶紧又将他搂了回来,紧张万分地关切道:“有没有磕碰到哪里,摔着了吗?”

“青岚你不对劲。”楚亦茗会如此焦虑是因为记忆,可姜青岚绝不会再是记忆里那个暴|君了。

这人爱他,尊重他,珍惜他,从来都是了解他对人这份善意的,就是昨夜被他死死抱紧也不曾用力伤到他分毫。

说他傻也好,说他单纯也罢。

姜青岚爱的就是这样的他。

却见姜青岚听了这话,又没了好脸色,一双血眸乍现,冷厉道:“你心里怀疑本王,现在呢,是以为本王有病了?忙着要为旁人给本王治杀人的病了?”

“这就是病!”楚亦茗一手搂住姜青岚的腰身,一手再次掐住其腕脉,也不管人家是要甩开手,还是要甩开他,抬眸就是狠狠一声,“我以为那孩子身上的异香是冲着我来的,原来是在激发你血脉中的狂性,姜青岚,你冷静一点!”

楚亦茗倏然三针刺在姜青岚的手臂上,那针上淬有麻沸散,应该足以平复姜青岚被那异香激起的狂性。

“青岚,你清醒过来,你听我说,你们姜皇族的血脉,也许真是病着了,我从那异香,我或许能找到控制你们血脉狂躁的法子。”

楚亦茗那堪称前世的记忆里,姜青岚曾说过,姜皇族历代君王几乎都死于癫狂,他篡位算不得正统,承袭不到压制血脉的药,还以此劝说楚亦茗不要自寻短见,说不定哪日也就自由了。

楚亦茗不知自己今生能不能活过二十五,但只要找到控制这狂性的法子,他也许能让姜青岚和孩子长命百岁。

他瞧见姜青岚血眸闪过一丝冷光,赶紧关心问道:“青岚你好些了吗?”

就在这话音出口的一瞬,楚亦茗被姜青岚用力一推。

……

人都说不能和疯子说理。

当人怀着孕的时候,这危险,更是不可估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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