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1 / 1)

雨季沉闷,单是丝丝雨滴渗入心扉,便扯出不少剪不断的愁绪。

如今退婚抗旨已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能做的便是静下心来好好盘算以后的路子怎么走。若是香梨还是这般小孩子心性同她入了代王府,日后必不会善终的。

想到这点,宋知鸢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旁的香梨见宋知鸢这般也是急了,本是被宋知鸢训斥这么小事一桩,许是因着天气使然,这会儿委屈的眼里噙了泪,支支吾吾道:“婢子定不会再犯,姑娘莫要伤心了。”

此番被眼前人的话语拉回思绪,宋知鸢是又好气又好笑,还未开口安慰上几句,便听铜环扣门声。

循声望去,一人手持油纸伞静静站在院门口玉立婷婷,越过不断的雨珠子和覆着青苔的石子路,与廊下的宋知鸢遥遥相望。

客来了。

却不是刘颐和。

“过来坐吧。”宋知鸢看清来人后低头洗了茶。

来人也没有与宋知鸢客气,看出宋知鸢另有客人后,便拣了她身侧的位子坐好。

一时间,二人相坐无言。

再看宋知鸢也是心思寡淡,只一昧地做着品茶的工序,一套程序下来分壶后,她才给身侧人奉了茶。

“说起来你也是长辈,理应我敬你才是。”觉察出眼前人的抵触,宋知鸢轻声开口。

这眼前人便是芸香,那日将李姨娘这么多年做的恶事说出来,让李姨娘在府上彻底没有了立足之地,也是为宋知鸢助了一把力。

不过那日后芸香也是将自己锁了屋子里再也没有出来过,今儿这头一遭便来了宋知鸢的院子里。

不用多说,她是来辞行的。

想到这层,宋知鸢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姑娘日后...多保重。”芸香的口几欲张合,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好好的告别一场。

毕竟她不过是一个丫鬟,若是离别无非是与主家有什么矛盾亦或是死别,还从未这么心平气和的好好地道别。

“什么时候走?”宋知鸢心口堵的慌,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却见芸香移了视线看向廊外雨打的槐树,片片槐花悠悠落下洒了满地,又被地上汇涌而成的小水流推到槐树的更远处。

“雨停了就走。”芸香声音淡淡,语气似是在说今早用了什么饭一般自然。

叫宋知鸢听得心头也不是滋味。

廊下又是沉默了良久。

“不离开好不好?”宋知鸢莫名的这么一句,叫芸香一时出神。

一向嚣张跋扈的安国公府嫡姑娘何曾有这般和善的语气过。

“姑娘的好意婢子心领了,只不过婢子是叛主之人,留在府上终究不合时宜。”芸香偏头,悄没声的顺势拿袖子抹了把眼睛。

宋知鸢也不知今儿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她与芸香不过是互惠互利,怎的今儿个还生出怜惜之情来了?

想到这儿,宋知鸢便捻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叹道:“也罢。”

芸香心思深,若是提起要给她些银两定是会拒绝的,所以她事先给了牧儿些贵重首饰,往后母女二人的日子也能自在些。想起这些,宋知鸢才稍稍放心了些。

便顺着先前芸香的视线看过去,当日同在一树的槐花,这会儿四分五散的随着雨水漂向远处。

前几日孙郎中也向她辞行,说是什么已经了却心头遗憾,余生只想做个潇洒闲人。

宋知鸢还记得那日她沉不住气质问孙郎中,难道为阿娘报了仇便能洗去他做的错事吗?既然同为重活了一辈子的人,为什么不提点一番而是故弄玄虚?

这话说的很重,重到完全是污蔑了孙郎中。上辈子静安县主是嫁了孙郎中,不过因着孙郎中利欲熏心一昧升官发财,重生后事情额发展与上辈子完全脱了轨迹。

昔日的青梅竹马对他毫无印象,这会子孙郎中才懊悔不已,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静安县主嫁了安国公,眼睁睁的看着她生子,以及因着未能及时赶来,眼睁睁的看着她产后虚弱无力却怎么医治都治不好无力回天的样子。

她还记得听到这话后孙郎中身子明显震了一下,而后又是长长的叹气。

“姑娘很聪明,不过这些聪明从来没有用对过地方。上辈子是如此,这辈子还是如此。”孙郎中说这话时,手负在身后却是止不住的颤抖:“重活了一辈子确实有些许便利,不过姑娘应该心存善意往正道上使才是。”

孙郎中还是离开了,只说是云游四方。

后来她将自己关在自己屋子里想了好久才终于释怀,不过是各有姻缘各有使命罢了。

而芸香与她左不过是为着同一个目标互相帮持,而后又为着不同的目标相忘于茫茫人海中的一员。

不论日子长短,身边人总归是有来有去,换上一批又一批。

或许刘瑾也是吧。

没来由的想起了刘瑾,宋知鸢捧着茶杯的手微抖,泼出来的茶水烫红了她的手指。

此番回神,芸香已经离开了,廊下小桌上还留了饮了一半尚有余温的茶。

“怎么,见了本宫过来还不高兴?”宋知鸢怔愣间,才见一把油纸伞缓缓从院子里移到廊下。

移去头顶上的油纸伞,伞下人身着桃粉金边对襟裙,配了米白栀子花样式的披风,眼神扫过去,竟衬的这阴沉的天气明亮了些许。

宋知鸢连忙起身迎上,半调侃道:“公主好大的架子,可叫我好等。”

“再怎么大的架子,也没见你给本宫三跪九叩的行大礼啊。”刘颐和向来在口头上这般不饶人。

这会儿解了披风,宋知鸢引了刘颐和入座,却见刘颐和见到桌上的残盏稍愣了会儿,面上眼见的不高兴。

不过几天没见刘颐和像是学会了变脸的技艺,不一会儿便换上了笑颜嗔怪:“还说什么给我备了好茶,没成想原是约他人在先,找我过来不过是借花献佛,叫我吃了你们的剩茶罢了。”

“这是什么话,自然是给公主备下的。”许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宋知鸢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不再唤刘颐和“你”,而是唤了“公主”。

见刘颐和样子不依不挠的,宋知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是有个朋友碰巧过来吃了杯茶,公主莫不是醋了?”

宋知鸢原是想说刘颐和因着她与芸香吃了茶,现在正吃芸香的醋呢。

不过话落在刘颐和耳朵里倒是叫她觉得刺耳。

方才她撑着油纸伞过来,分明看到左承宣在宋知鸢的院门口徘徊良久,才恋恋不舍的离了宋知鸢的院子。

想必方才过来吃茶的就是左承宣。

呵,雨中路滑还不忘“凑巧”过来吃杯茶,宋知鸢也明知她对左承宣的想法,还来讽刺上一句“醋了”,果真是虚伪的紧。刘颐和暗暗思忖,想到宋知鸢虚伪时,莫名打了个寒战。

她与宋知鸢自小一起长大,又怎么会是虚伪之人?

“穿的这么单薄还脱下披风来。”宋知鸢见刘颐和打了个寒战,连忙从一旁取过披风来给她披上。

见此,刘颐和心头生上一股暖意。罢了,许是宋知鸢被左承宣这件事给眯了眼睛,她大人不记小人过,日后只要是不涉及了左承宣的事情,她和宋知鸢还是手帕交。

“阿鸢,过几日你便要嫁给三哥了。”刘颐和试探性的开口,来提醒宋知鸢。

不管怎么说宋知鸢现下是有了亲事的姑娘,更何况先前她便喜欢刘瑾,断不能再叫她生出对左承宣的非分之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明天下午18:00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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