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今日的事情没有她也照样处理的好,她也不想再来掺和什么了。
宋知鸢只不着痕迹的与正座上的柳氏交换了眼神,便一脸倦色的打着哈欠迈出了屋门。
现下得知自己的挚爱竟是被李姨娘害死,安国公哪儿还有心思去管宋知鸢,便也随了她去。
鬼使神差的,宋知鸢却是想要去前院再看看。说不上心里的想法,毫无理由的只一昧地想要去前院。
“姑娘今日也累了一天,若不先回院子里歇会儿?”香梨虽心事重重,不过还是眼尖的一下子察觉出宋知鸢的低沉情绪。
这边宋知鸢只轻轻地摆了摆手:“无妨,心中只觉得堵得慌。”
“姑娘可是为着赐婚那件事?”香梨试探的询问。
是吗?宋知鸢也不知道,她心下乱乱的。
重活一辈子,任凭她对刘瑾再冷眼相待,对任何一个可能会为她与刘瑾搭线的机会都刻意避开。最后的结局还是要嫁给刘瑾。
心里对刘瑾的欢喜一时半会儿压不下去,可每每见到刘瑾,宋知鸢闭上眼睛便会想到阿翁多的惨死,自己的凄惨。
任凭怎么改变,终究还是步入和上辈子一样的轨迹吗?
宋知鸢叹息的摇摇头,怪没有规矩的伸出绣花鞋面,将快要踩上的一粒石子踢出老远。
垂头间,视线里出现了一袭玄色衣袍。宋知鸢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胳膊便被眼前人一个用力给抱住,身子不受控的任由那人牵着往假山后面跑去。
霎时间头晕目眩,宋知鸢整个人紧紧地贴到那人的身上,头埋于那人宽厚炽热的胸膛上,耳边除了“扑通扑通”跳的极快的心跳声,再无其他。
光天化日之下,这般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更何况躲藏不急,这般鬼鬼祟祟的,若是被府中人看到了,指不定又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宋知鸢急忙打掉眼前人紧紧抱着她胳膊的手,急忙的后退几步,依着规矩行了礼:“代王殿下请自重。”
许是害怕被人发现了,宋知鸢未曾这般心虚过,心下慌张的四周打量,长长的像是刷子的睫毛轻轻打着细颤,叫刘瑾见了不禁勾了勾唇。
他的小姑娘啊!
“莫怕,我的人在附近看着,不会有人过来的。”刘瑾声音清冷,不过听起来貌似心情不错。
果真是个“心思缜密”的,宋知鸢心底暗暗嘲着却又不太放心,不着痕迹的又往四周细细打量,直到看见香梨还守在外边,这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代王殿下怎么还不走?”宋知鸢没来由的这么一句。
话音刚落,她便心生了悔意,本就不打算同刘瑾说话的,这会儿怎的倒是同他多说了话。
“你还没送我出府,我又怎么敢私自跑出去?”刘瑾声音醇厚,刻意放缓了说话的速度,单是叫人听着便感觉出了春风的暖人。
言下之意便是安国公叫宋知鸢送他出府,可宋知鸢只到了半路折回去了,这是嗔怪她呢。
没成想宋知鸢轻轻拧了眉往后退了几步,与刘瑾拉开了些许距离。
若是上辈子但凡刘瑾对她略施美男计,宋知鸢恨不得框框锤大墙,不过现下这一套不管用了。
始于颜值,忠于人品。刘瑾那般对她,她也不能一直热脸贴冷屁股,最后落得个惨死冷宫的下场了。
刘瑾眼见着这个法子没哄好宋知鸢,心底不是滋味。
“阿鸢。”刘瑾双手捧着宋知鸢的脸庞,强逼着宋知鸢的视线对上他:“这是你第一次同我怄气。”
这般神情宋知鸢早已见怪不怪,尤其是刘瑾登基后,压根就没有笑脸对过她。
哪成想宋知鸢“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冷哼道:“代王殿下随口一句话便能决定人的一辈子,民女哪敢同您怄气。”
太子求赐婚一事除了宫里人之外,哪儿还会叫旁人知晓?偏巧这个节骨眼上左承宣这个先前拒了赐婚的,不顾礼节去求皇上,哪儿是什么巧合。怕是正中了眼前人的圈套吧。
闻此,刘瑾的脸色愈发沉,宋知鸢眼瞧着下一秒刘瑾便要冲她发火了。
怎么着?狐狸尾巴可算是露出来了?如今终于也撕毁了面具,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宋知鸢心底自嘲着,索性赐婚的旨意下来了,宋知鸢连同整个安国公的势力都要被刘瑾收入囊中,刘瑾这会子也不必再做那些表面功夫,维持自己情深不易的形象了。
说实话若非刘瑾今日这般假惺惺,一而再再而三的伪装,宋知鸢还真想同他维持着表面功夫。
左右她身后安国公府一日不倒,刘瑾也不会拿她怎么着。
思忖到这儿,宋知鸢底气十足的迎面对上刘瑾探询的目光。
反观后者,本以为刘瑾今儿个定是要与她闹不愉快的,没成想刘瑾大掌覆上宋知鸢软软的发丝,轻轻叹了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
宋知鸢:???
刘瑾也看出宋知鸢的不解,也是想也不想便将话问出来:“阿鸢最近好像有点奇怪。”
刘瑾说到这儿,勉强扯了扯嘴角:“先前你有什么事情也会同我说道,不会同我怄气的。”
“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未曾。”宋知鸢直直盯上刘瑾的眼睛:“承蒙代王殿下关心,民女不胜感激。”
“先不说代王殿下另有要事,单是府上的姬妾便是数不胜数,何须费心思在民女身上?”
宋知鸢眼瞧着刘瑾勉强扯高的嘴角缓缓落下来,心头暗爽又添了句:“如今皇上已经赐婚,我安国公府的助力不用想便是代王殿下的掌中之物,又何须百般轻贱了自己同民女白费口舌?”
不用多说,刘瑾这会儿的脸色已经铁青,只听他声音醇厚,强压着心头的气氛单个字的吐着:“在我心里,你便是第一要紧事。”
“阿鸢又何必与我府上姬妾相比,轻贱了自己?”
你便是天下第一好。
见宋知鸢迟迟没有回应,刘瑾轻轻捧了宋知鸢的手放在心头:“你听听。”
“嫁给我终究是亏待了你,有朝一日我定会还你一个名分。”
宋知鸢微愣了下,思绪纷飞飘到了当日她惨死冷宫那天。刘瑾嘴唇开合甚是心痛的同身后跟着的宫人说些什么,应是给她追封位分,这大概就是刘瑾口中的名分吧。
想到这儿,宋知鸢再也没有继续同刘瑾谈下去的心思,只淡淡开口:“民女知晓了。”
“真知晓了?”刘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喜,眼睛里满满都是宋知鸢的身影。
只听一声微不可闻的“嗯”,见宋知鸢满脸焦急道:“纵使再怎么着,代王今日与我在假山碰面终究是不合规矩的。”
刘瑾也懂得小女儿家的这些心思,便也没再说什么,这才放心的离去。
不过一步一回头,倒像是个新婚燕尔与夫君分别的小娘子。
香梨见刘瑾已然离去,悄没声儿的凑到宋知鸢跟前:“姑娘,婢子见代王对你也是极好的,姑娘怎的...”
“谁是你主子?”宋知鸢嘴唇一张一合,先前刻意做出的焦急表情也一点点敛下去。
*
是雨天,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在院中的瓦罐上叮叮作响。虽是气温渐渐地回升,现下突逢一场小雨,风动微凉叫人忍不住打个哆嗦,身上起一层细细的小疙瘩。
宋知鸢在廊下煮了茶等待客至,细细算来自花灯节一别,已经有月余没见过刘颐和。
“真是难为公主记得,现在才记得起姑娘。”香梨似是打抱不平似的撇了撇嘴角:“上次姑娘去寻她还没让进呢。”
“净这般没规矩。”宋知鸢脸上看不出情绪,抬手净了茶具,将小茶杯放下。
声音不轻不重,却是生生叫香梨心下胆颤。香梨这会儿才觉察出自己的失礼,站在旁边不说话了。
“亲事在即,那时你是同我一道入代王府上的。若是还像现在这般没有规矩,日子就难过了。”宋知鸢拿了茶则拨弄着绿叶子,长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拉刘小瑾狗子出来溜溜
过两天正式开始狗子的追妻火葬场【搓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