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鸢不怒反笑:“二妹妹你房里那么多东西,凭着什么赖到了我头上?”
“姐姐怎么这么说,着实叫妹妹心里难受的紧。”有着这瓶花枝子给她作证宋珊的语气也强硬了不少:“先前姐姐说没有将花枝子送回妹妹的房里,现下又在妹妹的房里找到了花枝子。”
“更何况妹妹这几日房里经了外人手的只有这个,又如何不让妹妹怀疑?”
宋珊说的有理有据,倒真是叫宋知鸢反驳不了。只见宋知鸢惊骇的拿着帕子掩了嘴讪讪道:“我一向待妹妹真心实意,没成想在妹妹心里,我竟是这般蛇蝎心肠之人。”
“着实是伤了我,叫人寒心。”
这会子宋珊底气十足,头一次明面上不去理会宋知鸢,只梗着脖子看向正座上的安国公与柳氏:“女儿问一句,若是大姐姐犯了事,阿翁多和母亲依旧会依着家法处置了大姐姐吗?”
“不过一瓶花枝子,又能有什么花样?”安国公淡淡,他实在是给不了宋珊与宋知鸢同等的耐心。
“先叫孙郎中过来看看再说吧。”柳氏见这会子场面尴尬,实在也不好说什么。
这明显是回避宋珊的问题了,把宋珊气的够呛,可她只是一介庶女,除了将拳头攥紧藏在衣袖里面也做不了什么。
“那便等郎中看看吧。”宋珊这会子怕惹怒了正座上的两个人,也不能多说什么话,只低眉顺眼。
却见宋知鸢不依不挠:“二妹妹可要想好了,今儿个你叫孙郎中过来验花枝子,便是弃咱们的姐妹之情于不顾了。”
平白无故的被人猜疑,这事儿放到谁的身上都不好受。
不过这花叫宋珊听了,只当是宋知鸢心虚害怕被孙郎中给看了出来。
今儿个她定要将宋知鸢打的万劫不复。
“那大姐姐可要说清楚,不是没有将桃花枝子送回妹妹房里吗?这般又如何不惹人怀疑?”宋珊也毫不畏惧回应。
“确实是在我屋里的。”宋知鸢直直迎上了宋珊如炬的目光:“也不知怎的,原来妹妹是有两瓶子一样的花枝子。”
偏巧孙郎中也是来得快,还在宋知鸢回话时,孙郎中已经提了个药箱快步赶过来了。
宋珊这会儿已经无心再与宋知鸢多费口舌,只等着孙郎中查验坐实了宋知鸢陷害她的罪名才好呢。
“孙郎中,劳烦你看看这瓶花枝子可有什么不妥?”宋珊着急,话才一说出口便心知失了言。
要问也是当家主母去问,哪儿能轮的上她。
好在柳氏并没有过多的跟她计较,也没有多给她眼色。说实话相较于安国公,柳氏的反应也着实有些慌张。她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若是孙郎中查出桃花枝子上洒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她该怎么保住宋知鸢了。
不过眼神扫过宋知鸢,却见后者像个没事人似的,只静静的坐在一旁细细品着茶。
如此,柳氏也稍稍的松了口气。她虽与宋知鸢的交情不深,但她们现下有着共同的对手。
害她入府七年未曾怀有身孕,这笔账一定得好好的算清楚才能出了她心中的恶气。
“大人,夫人。”孙郎中仔仔细细的嗅、摸和望了桃花枝子三遍后,这才起身回话。
宋知鸢明显的觉察到宋珊的神情,是期待亦是得意。因着宋珊内心的欢喜,这会儿的嘴角都要挂到颧骨上去了。
“可有看出什么?”饶是柳氏心里慌张,这会儿言语里也是听不出一丝的细颤。
“草民将桃花枝仔仔细细的看了三遍,倒是并未看出任何不妥之处。”孙郎中面上毫无波澜,没露出一丝情绪来。
“这,这怎么可能?”宋珊听此,霎时间瘫软在地:“你定是被宋知鸢收买了是不是!”
“我明明...”
话说了一半,差点祸从口出。宋珊连忙闭了嘴,伸出手指着孙郎中,久久不放下来。
先不说宋珊直呼宋知鸢的名字犯了忌讳,便是拿手指着孙郎中,便也是不合规矩的,传出去只会丢了安国公府的脸面。
“放肆!”安国公见宋珊实在是不像话:“来人,将二姑娘带回房中,留候发落。”
“阿翁多,求你相信女儿啊,定是宋知鸢收买了他。”宋珊仍然不死心,也不再假装什么柔弱的样子,死命的挣开上前拘着她的丫鬟。
笑话,京都人尽皆知,孙郎中清高的很,重金求诊都不为所动。
偏巧另有几个前去搜房的丫鬟这会儿才来,又捧了一瓶与先前一模一样的花枝子过来:“夫人,这是在大姑娘房里找到的。”
今日宋知鸢安排香梨将宋珊做了手脚的花枝子送回去的时候,早已想好了万全之策。
谁还不会耍个手段了?瞧不起谁呢?
“我就说并没有将花枝子送回二妹妹的房里,如今也算是明了了。”宋知鸢哭笑不得,偏头对上一脸狼狈的宋珊:“二妹妹,现下你该相信我了吧?”
“不过二妹妹为何要修剪两瓶一模一样的花枝子,果真是奇怪。”宋知鸢疑惑地摇摇头,佯装出一副天真模样。
宋珊可以做一朵小白花,她又怎么不可以?
“姑娘且慢。”却见孙郎中盯了那瓶自宋知鸢房里搜出来的花枝子许久。
虽明知孙郎中接下来会说什么,宋知鸢还是将这出戏演全了,只见宋知鸢拿着帕子掩了嘴:“可是有什么不妥?”
只见孙郎中缓缓走近那瓶花枝子,只闻了闻便抬手回了正座上那两位:“大人,夫人。这瓶花枝子里被下了东西。”
“什么?”平日里安国公是最沉得住气的那位,不过若是与宋知鸢的事情有关,他便也是最先破功的那位。
这会子只见安国公一把拍向了椅子扶手,发出“砰”的一声大动静。“该多疼啊”宋知鸢心想。
“草民敢问一句,大姑娘今日可与花枝子接触过?”孙郎中的性子也是傲,眼见着安国公心里急躁,孙郎中却仍旧慢斯条理的望向宋知鸢。
宋知鸢细细沉思了一会儿,这才吐出了两个字:“未曾。”
“那便无事了。”孙郎中这才松了口气似的。
听起来像个哑谜,不过联系今日发生的种种,柳氏当即会意,便抱着挑明了的心态问了孙郎中一句:“不知孙郎中所说花枝子上是有什么东西?”
却见孙郎中似是难以启齿:“花枝子上下了大剂量的药,若是大姑娘与这花枝子接触,不消一刻钟便会迷/情。”
“原是你!”宋知鸢这才翻了脸,直直的望着披头散发的宋珊。
多说无益,宋知鸢径直将刘颐和写给她的信给了安国公。
如此一来,宋珊私通太子殿下坏了安国公府的名声,失了清白,污蔑嫡姑娘等罪名全部坐实。
原本跪在一旁等待着严惩宋知鸢的李姨娘一见场面反转之快,立时变了脸,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求家主轻罚。婢子只有这一个女儿了啊。”李姨娘掉眼泪的时候也是惹人的紧,怪不得宋珊是她的亲生女儿。
李姨娘这一提,安国公的身子也紧绷着,久久才深呼了一口气。
手心手背都是肉,虽说庶女不如宋知鸢讨喜些,到底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却听柳氏轻嗤了一声:“姨娘心思少一些,或许还能多几天在府上安安稳稳的日子。”
李姨娘倒也不似宋珊那般硬气,只抹了抹泪:“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终究是妾未管教好女儿,还望家主和夫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从轻发落。”
出人意料的,只见芸香跪在安国公眼前:“家主,请夫人彻查了姨娘所做的恶事,以慰先夫人在天之灵才是啊。”
芸香此番所说,便是拿捏准了安国公的软肋,定要将李姨娘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宋知鸢抬眼瞥了眼孙郎中,这会儿也是稍稍松了口气,脸上竟浮出了一丝笑意。
说实话,宋知鸢从未见过孙郎中笑意这般深深,联想先前孙郎中说“先夫人去世一直是我一大憾事。”,宋知鸢越想只觉得脑袋中一团乱麻。
今日李姨娘这边的庶出一党都被清理已成定局。
重新活了一辈子,女儿终于为你尽了一份孝,宋知鸢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不过到了这一天,宋知鸢却并没有原先期待中的那般解脱,反而心头越发的杂乱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呼~压字数把这一段给分了好多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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