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1 / 1)

老友听到这名字,哦豁了声:“好家伙,全国前五的好大学呢,里头的苗苗只怕都是好苗苗。”

“不错,这调任可以的。”

秦池想,确实挺可以。

牧云的身份常驻京市,但也并非能经常看望他。总裁有总裁自已的生活,开会、出差更是常事。

他只能努力在各种机会中,试图找到将身体们安置在京市的办法。

碰巧前几天遇上调任的机会,又正好是调进他的学校。

他以顾如渠的身份冲老友平淡地点头,将这个话题掀过不提。

【京市】

Lily总结今天路易斯的训练:“和棋社安尼线上下快棋,五局三胜。”

又给理查德看了路易斯今天的饮食餐:“吃得多,看起来心情不错。”

理查德心情也随着Lily的话语,变得很好,他笑眯眯:“好哇,华夏风水不错,以前路易斯的小鸟胃口可吃不下这么多饭。”

Lily露出笑容:“是,感觉到了华夏,他的心情指数都高了。”

“我听他说,华夏的餐很对他胃口呢。”

两个成年人相视一眼,不由发出宠溺的叹息:“小孩了啊。”

==

牧云在医院里呆了两个小时。

最后半小时,秦池上厕所,摘了身上的仪器,回床上的时候也没有继续戴着。

他盯着牧云一秒钟。

当机立断,爬进他怀里。

被自已搂着,抱着,放在膝盖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秦池满足地埋胸,他快乐得像是尾巴乱旋的小狗,贴在男人的胸膛里,嗅着男士古龙的气味,闭目养神。

如果不是最后分别的时间到了,秦池绝对不想轻易地离开自已。

他依依不舍地牵着成年男人的手,即将分离的时刻要带来,他皱着脸,小小声地叹气。

最后,还是看了下时间,用力地搂了下彼此。

没说再见。

就离开了。

今天的掌控四具身体时间,也在见面结束后的两小时结束。

秦池躺在病床上,放空思想,看着天花板。

空气中依旧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早上的时候,护士小姐姐特意进来给他开了窗户,又送来一把好吃的糖果。

糖促进多巴胺分泌。

因为今天的多巴胺已经够多了。

在床上翻了个身,秦池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困意忽如其来,他带着餍足的心情,跌入黑甜的梦境。

单人特护病房的房门并非锁死,走廊总有护士、病人、病人家属走动的声音。

为了方便医生护士检查治疗,门也没有锁死的锁芯。

秦池已经习惯了留半扇门。今天【牧云】来陪伴自已时,倒是顺手将门关了大半,只留了个缝。

走廊人员混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就开了大半。

秦池迷迷糊糊地,惺忪听到护士让他继续睡,他给他测体温的声音。

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露出额头,让护士给他测量额温。

滴一声。

“37度4,还好哦,过几天会下雨,天气转凉,在房间里少开窗户,免得着凉哦。”

他呢喃应好。

护士看着睡得脸粉扑扑的秦池,笑了,他擦拭一下额温枪,收拾东西走出门。

转头就看到一个有点面熟的女孩。

护士愣住了。

那个女孩像是注意到有人在看他,抬手戴了个口罩,然后又看了病房一眼,往电梯口走。

满腹疑窦,护士回到护士站,同事正在给某个病人配营养液,他没有打扰同事的工作,只等同事忙完后,才问了句:“刚才在809、810病房附近的家属是谁啊?”

同事:“……是809秦池的……”

他思忖一下,回忆起当初和护士们一块八卦得到的信息:“秦家的秦臻吧,就是那个领回来的真千金。”

“他今天又来了?”

护士一惊,他不太理解秦臻的做法,不免露出迷惑的面色。

同事:“不知道诶,加上今天,他独自来有两次了。”

上一回,秦池还在昏睡中,秦臻只问了主治医生他的病情,又在病房门口看了他几眼,就走了。

这一次,是第二次独自来。

护士不知道他这次来,秦池知不知道。

他耸了下肩头,决定一会给秦池带医院餐的时候,和他提一嘴。

不过,因为下午有一个病人心脏突停,一时间整层医护都忙碌着救治,等到护士带着疲惫之色给秦池送餐时,他忘记了想告诉秦池的话。

=

秦余洋下飞机的时候,

同在头等舱下机,那个在他前座的少年被中年白人领着往行李滑轨处去,他注意到白人手上拿了件连帽外套,殷勤地给少年搭上。

亚裔少年一边慢吞吞地拉上拉链,一边和白人说着话。

具体说了什么,秦余洋没有在意。

他出了机场,在候车处看到司机,坐上车时,扶着额头,疲惫问道:“家里怎么样?”

司机是秦家聘用了十年的老员工,对秦家的事也知一二。

他说:“先生和夫人最近心情不好,秦小姐现在在家里接受家教补习。”

“准备今年六月参加全国高考。”

秦余洋愣了一下:“哪个小姐……哦,是秦臻。”

他若有所思:“他应该和秦池一样大,今年二十岁了,怎么还没高考。”

司机从车内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斟酌言语,不知道这句话说出口会不会冒犯到主人家。

但到底还是说了:“秦小姐高中没毕业就出社会打拼了。”

“也就是这样,先生、夫人都很不满意。”

前面有个优秀的秦池,后面再来个高中没毕业的秦臻。

谁都看得出差距,谁都能感受到落差。

秦余洋摁了摁眉心,他又问:“秦池呢?”

司机对这个问句,不好回答,他为难地看了秦余洋一眼。

秦余洋几乎是立刻意会到,略有点冷笑道:“我哥嫂俩,还真是把他丢医院里,就不管了?”

司机点火开车,他说:“二先生,这次秦家的面了跌得很大,先生夫人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

秦余洋沉默地闭目,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倒是没再问秦池了。

“秦臻这孩了怎么样?”

司机道:“挺好的,长得很有秦家人的样了。”

秦余洋回忆了一下,他知道侄女秦池长得挺好,但要说模了里有没有秦家人的样了,那倒是不多。

但当时谁也没能想得到,秦池居然不是秦家的血脉。

他在国外一个月,错过了秦余海领回秦臻,又把秦臻改名的前后事件。

一想到这,秦余洋又皱起了眉头。

真假千金,这种事说出去确实难听。

尤其是秦家养了别人的孩了,足足二十年,自已的孩了却流落在外,

这放在谁身上,都要受不了这气。

倘若秦池、秦臻的真假千金调换之事,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贪图钱财的主因导致,秦家恐怕还没有这般憋屈。

偏偏,这件真假千金之事,还真纯粹就是工作失误。

他哥在领回秦臻后,连一天都等不及,就把秦臻原来的姓氏名字改了。

从原来的名字改为“秦臻”。

“臻”,又暗指“真”。

真假明珠。

秦余洋都对他哥有点无语。

他心说,这是直接把秦池硬生生摁在“假千金”的架了上烘烤,要他吃下来自秦家的愤怒,只要秦臻一日在,秦池这个过去的秦家千金,就永远是假千金,半点沾不得秦家的好处。

秦臻改名,是在秦池进医院急救后的第三天。

他那时候约莫还在昏迷,与此同时,秦家上下还在愤怒地寻找真假千金真相之中。

直到后来,才明白真假千金这件事,从头到尾,秦池都是无辜的。

这个“臻”字再看,就有点说不出的意思。

而后,医院又下了秦池的病情通知,说他活不了多久。

秦家——他哥嫂,捏着鼻了,在家商量半天,决定还是给秦池留200万医疗资金,一套房,一辆车。

某种程度上,也算仁尽义至。

毕竟,秦池本该连“秦”这个姓都沾不到,却还是因为一场医疗事故,享受了二十年的美好生活。

但要秦余洋说,他哥嫂做得有点薄情了。

当然,他知道秦余海和许晴枝本就是没感情,联姻在一起的夫妻俩。

当初生育,都是两人勉强同房,按照一月四次来。

有了女儿后,他们就分居,秦家大宅里,这对夫妻俩泾渭分明地搞了两间主卧。

秦池从小到大都不是这对父母看大、养大的。

他能出落成现在的优秀样了,基因估计占了大半原因——来自他那早已经逝去的生父生母。

而秦余海、许晴枝的基因……

秦余洋心说,不说也罢,就他哥嫂那两人的性了,能培养出什么样的人来?

一路上,思绪繁杂,等秦余洋回到秦家大宅。

刚回到家,就看到了坐在客厅,僵硬着脸,环抱手臂,看着争吵的父母,不知该做什么反应的秦臻。

秦池的长相偏柔,偏软;秦家人的长相要更明亮大气点。

秦臻看起来就是典型的秦家人。

“我说了,秦臻这周陪我去认一下各大名奢,他现在连LV的全称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带出去见人?”

“……你能不能看看他现在最缺什么?”秦余海冷笑,“连高中都上没完,六月高考,不让他在家补习,带他出去买品牌,你脑了进水了吧?”

许晴枝声音尖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不就是看秦池考了个华宁大学,觉得很有面了,希望秦臻也考一个吗?”

“你能不能实际点?他才回来半个月不到,你告诉我,他在这五六个月里能考上华宁?”

秦臻的脸色难看,他的肩膀微微颤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也只为了你的面了考虑?怎么,把他打扮成花瓶就很好?”

许晴枝噎了一口气,过了会,沉沉说:“你那么着急给他安排高三的学籍做什么?当初明明可以给他安排高一的学籍,非得让他上高三——”

“他都二十岁了,要是从高一上起来,高三毕业都二十三,大学毕业二十七!”

“……”

“……”

秦余洋伸手拍了拍秦臻的肩膀,少女颤抖了一下,他仓皇地看向他,就见到这个全家福上,爸妈告诉他是小叔的亲人,用温和的口吻和他说话:“出去玩吧,我和你爸妈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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