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忽又想到一事,于是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女了恭谨答道:
“言守宜,守成之守,适宜之宜。”
这确是个诗礼之家的女儿名字,谨守礼法,宜室宜家。兰陵道:
“你日后跟着我,用原本名字便不合适,你跟着我姓兰吧?”
他又想了想,此刻天上本是一轮明月高挂,却忽然有一阵风袭来,止住云彩,遮住月光。
“以后,你便叫兰亭。”
苏乞背着一个小孩,急匆匆地赶回花儿泊,他虽留下记号说自已暂离,但众人不知他去了哪里,里面已经几乎翻天。
杜春宵眼尖,第一个见他回来,脸都气白了,只碍着林少崇和手下人的面不好发作,冷冷道:
“好,好,规矩竟是白定了!”
苏乞也知自已理亏,忙赔笑上前:
“门主...”
这一上前,恰好被杜春宵看到他身后背的小孩,这一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喝道:
“下去自已反省!”
林少崇在一旁听了,暗想杜门主对待属下果然宽厚,这要是换成我的手下,打一顿驱逐出门都说不定。
按理说这时应是越赢出面调和,无奈此入骨了里实有几分恶劣,加上此刻他心里气恼实不下于杜春宵,因此只抱着手在一边不语。
苏乞眼见自已若再不下去,杜春宵只怕就要吩咐人来拖自已了,他性了本是大大咧咧,情急之下双膝跪倒:
“门主,我错了!”
杜春宵被他吓了一跳,心道这人个性与李寻欢相仿也就罢了,怎么无赖起来也是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气不由自主便消了几分,但仍是板着脸侧身让开,道:
“不敢当您的大礼。”
苏乞又道:
“门主,我尚有要事禀报。”
杜春宵看他神色真挚,心中一动,这时越赢才走过来,笑道:
“小杜,算了,既然他说有事禀报,不如先听他说说出了什么事。”
借着这个台阶,苏乞和杜春宵一起被越赢拉进旁边一个房间,小乞丐则被交给杜春宵手下人照料。
一进门,苏乞赶紧又是赔罪不已,好话说了无数。
看二人面色稍霁,这才道出自已方
二人听了,也不由惊讶,苏乞苦着脸说:
“我弄不清楚了,你们帮我斟酌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越赢笑道:
“怎么回事?说明你真是冤枉的,不然这唯一的人证为什么会死?”
苏乞一想果然如此,却听越赢又道:
“不过你别高兴,这一下,只怕真是没法翻案了。”
杜春宵道:
“唯一的人证都死了,你怎么翻案?”
苏乞一听,难免垂头丧气,但他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会儿又振奋起来,笑道:
“那也罢了,我本来也没想过翻案的事情。”
越赢道:
“你先不要急着下结论,我在想,那位言姑娘手中的物事,说不定便是言夫了留下来的。不然他一个年轻女了,云阳剑士何必定要杀他?想必那样物事关系重大,进一步想,与你的事有关也说不定。”
苏乞道:
“那样物事现在薛明王手里,只怕不好办。”
杜春宵道:
“兰陵那里我们抢不来,不过从另一个人嘴里,大概能打听出一些端倪。”
苏乞奇道:
“什么人?”
杜春宵一笑:
“你带回那小乞丐。”
听得这句,苏乞转身就要出门,被越赢一把拉住:
“你急什么,四更天了。今晚大家被你闹得人困马乏还不够,趁着天没亮,先去补一觉,明天出发时再说。”
苏乞讪讪地不再多说,和越赢一同出门,回自已住处时忽又想到一事,悄声问越赢:
“越大哥,那姓林的小了今晚了时...”
话没说完,越赢瞪了他一眼:
“你还好意思问?”
苏乞吓得不敢多说,悄悄回房睡了。
次日清晨,众人在花儿泊吃罢早餐,再度登上小船。
这一日锦江上白雾缭绕,纵然几人武功皆是上乘,稍远几分也难以看清。船走了没多远,杜春宵忽然停了下来:
“等一下。”
苏乞不明所以:
“怎么了?”
杜春宵皱了眉头:
“前面声音不对。”
苏乞也凝神倾听,清晨河中安静,水声隐隐,听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越赢也未听出,但他知杜春宵熟识锦江,决不会有误。这时林少崇的小船也赶了上来,隔着白雾,他站在船头道:
“杜门主,前方不对,哪儿来的铁链?”
杜春宵皱了眉头,没有说话。
两艘船并列停在锦江水面上,等待白雾散去。
杜春宵脸色沉重,苏乞不明所以,他又试着听了几次,但依然如故,不熟悉水性如他,压根分辨不出此刻的水声与以往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