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叫上半夏!和我出去!”我话没喊完人已经跑了出去。
道路两侧树影绰绰,刚刚还有几分月光的天空霎时间黑雲蔽日,风越吹越大,在马路对面的一棵大杨树上,一双绿豆大一般大小的贼眼睛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
我瞬间就知道刚刚那怪叫是谁发出来的了。
“轰隆隆”一声,一道闪電划过之后,眨眼间,一声炸雷几乎把大地都掀了起来。
树上那畜牲再次乱叫一声,牠的小腿十分灵活,只一秒的功夫就从这棵树上跳到另一棵树上。
不管牠跳到哪里,牠那又眼睛都紧紧盯着我,然后再跳到另一棵树上去。
每响起一声炸雷,牠都怪叫一声,那声音在我听起不比雷声小多少。
“半夏兄来了啊!”那畜牲再次跳向另一棵树,当然,牠的眼睛仍然盯着我。
现在牠不仅仅盯着我一个人了。
我身边,赵半夏刚走出来。
“怕不?”我回头问他。
“怕个蛋啊!想不到你胆子比我大啊!”他这是什么话,我这活胆子小的他也干不了啊!
“你也是!”我拍拍他。
我们知道那畜牲是有意引我们出来的。
半夏手持手电筒,只比我走的快,不比我走的慢。
我恨不能爬到树上去把那畜牲揪下来暴打一顿。
我们追牠,牠跑的就更快了。
我们迎着闪电和炸雷,丝毫也不畏惧。
没一会儿那畜牲就跑出城区了。
我们一步不舍地跟着牠。
这条路仅仅到县城而已。
还是一和尘土飞扬的路。
这是去往江边的唯一条路。
这畜牲转眼就不见了。
闪电仍在,炸雷也是。
路边,蝉鸣阵阵,蛙声绵延。
两侧全是庄稼地,一侧是旱田,一侧是水田。
高高的芦苇,别说是这么小的一个畜牲了,就是几个成年人钻到里面,我们都不一定能找的出来。
那畜牲是怕光的。
没一会儿,滂沱大雨倾盆而下。
我们越躲在树下就越危险。
再说我们本来也没想要避雨啊!
“令尊在照顾姊吗?”我问他。
“嗯!”半夏从嗓子眼里哼出一声来。
我一看他手里仅有一个手电而已。
坏了,这不是他的错,是我没告诉他。我这脑子咋这么臭呢?是不是叫几声炸雷给炸晕了啊!
是我太心急了吧?
我本来是告诉他该拿出几条红头绳出来的。
我刚要说这个。
那畜牲突然钻了出来,顺着土路向远处跑去。
我们二话不说再追。
这回牠好像在有意气我们。
每跑一步都要回头看看我们。
时不时地还发出一声诡异的笑。
那绿豆般大小的眼睛我们还是能看到的。
“完了!这下可坏了!”我一拍大腿,拦住了半夏。
“我们别追了!”我没有说为什么,掉头就往回跑。
那畜牲就是有意的。
牠是有意要把我们带到这儿来。甚至是更远。
那畜牲一看我们并不追牠了,牠索性也不跑了。
坐在土路上舔舐起爪子来。
没看出来牠的爪子竟然还是四蹄踏雪。
土路被大雨好一阵蹂躏,都没有路的样子了。
“半夏兄弟!”我见他不动就一直在喊他。
那只畜牲说着就向半夏扑来。
半夏吓傻了!怪不得他刚才一句话也没说,连动也不动。
我扑上前挡在了半夏的身前,抢过手电筒就砸了过去。
“喵呜!”那畜牲四条锋利的爪子一但抓上我们,那我们必死无疑。
还好我手快一下打了过去。
竟然还他妈的没打到。
不过牠已经不敢再扑过来了!
我拽起惊慌失措的半夏就往回走。
没想到的还在后面。
“你姐姐有危险,我们快回去,我们中了这畜牲的奸计了!”不管我说什么,半夏都一句不回。
他傻呆呆的样子让人生疑。
他头垂的很低,天太黑,雨还大,我要本就看不到他的脸。除非借助闪电。
脸虽然没看到,但是他伸出口腔外长长的在舌头我可是看的真真切切。
身前又是一声怪叫。
那畜牲离我们
也就几步远。
不是猛虎,像是猛虎。
我一脚踢了过去。
半夏重重的身子趴在满是泥泞的路上。
我怎么也叫不醒他。
这是我才发现根本就不止一只畜牲。
半夏的身前,也是几步路远。
原来是两只黑猫。
我失算了,我原以为只有一只黑猫呢!闹了半天竟然是两只。
若是两只黑猫这事儿可就好办了。
只是半夏怎么办,明知道他姐姐会有危险的我想丢却又丢不下他。
一前一后两只黑猫在这堵路呢!
我也知道牠们挺不了多长时间。
这不,我刚刚把半夏拖起来,那两只黑猫就再次怪叫一声离开了。
牠们是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的。
他们到底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我才刚刚出门而已,他们就利用这鬼天气和两只黑猫来下降头。
他们不会明着冲我,他们会一个个的对付我身边的人,只要这人和我有瓜葛,哪怕只说过一句话,那也会难逃此劫。
半夏就更不要说了。
“喵呜!”我也仰天叫了一声。
不好意思了,我只好对你们两个畜牲先下手了。
两只黑猫一前一后不怀好意地跑了过来。
牠们嘴里各叼着一只老鼠。
四只眼睛冒着凶光。
一阵阴风吹过来。
我不得不闭上眼睛。
如我所想,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这两只黑猫就已经不见了。
只是暂时不见了而已。
我拖着半夏往回走。
我明白,就算我们现在回去也不管用了。
该发生的早已发生。
就是早回去损失可能会小一点。
半夏这犊子可真是沉啊!
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拖回十几米远。
我再背他半个小时还是没问题的。
我就在这十几处停了下来。
我不是走不了,雨下的越大反而越好走。
可我还是停了下来。
我一脚一个把小水坑里的两只黑猫踢了出来。当然,一起出来的,还有牠们至死都叼着的两只老鼠。
从
牠们的脖颈到肛门,一条长长的大口子。
里面的五脏六腑同几乎人全泡在水里,血迹斑斑且又血肉模糊。
我不是看到它们才把牠们踢出来的。
之前在雨中我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儿。
那个时候牠们还活着。
牠们是闻到这种味道之后才死掉的。
老鼠牠们并没有咬死,现在轮到老鼠吃猫。
两只老鼠一点儿也不怕我。
牠们每吃一口都在看我。
我背起半夏,继续向前走。
我多傻,被人下了降头,居然才知道。
还是自己太过年轻啊!
我们没用上半个小时就回到了赵家。
门是开着的,这个我早料到了。
我把半夏丢到桌子上。
全身湿漉漉的我把人一丢到床上就急忙向里屋走去。
我没有喊赵老爷子。
喊破嗓子也用。刚刚,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我都不应该出去的。
炕上,一个老翁头靠墙枕在那里。
他口吐白沫,但还有气。
他和半夏一样,活着,但人是晕着的。
不见了赵家姐姐,也不见了她的孩子。
新生儿和他的妈妈是最容易被人拖降头的人类群体了。
我能找到他们的。
我在柜上找出一张赵家姐姐的照片来。
在外面把它点燃。
没一会儿从一口棺材里传来婴儿的哭声。
他的妈妈就在旁边。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她的死法和那两只黑猫一样。
除此之外,铺子里什么变化也没有。
我刚要把半夏姐姐的尸体抬出来。
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瘦小的身影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尖尖的,长长的刀子。
我不用回头就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天底下就没有像他这样的畜牲爹。
我放下姐姐!回过头去一脚踢在那人的小腹上。
那人丢下刀子,躺在地上呻吟。
“简直是畜牲不如,你枉为人父!”我大骂道。
棺材里是他女儿的内脏,且还爬满了污虫。
我早该知道他们母子就藏在这口棺材里的。
我怀疑过赵老板,只是没有把他想的这么坏,这么无耻,这么惨无人道。
不然,我不会去里屋找他们的。
儿子是带把的,只要把他变成傻子就好。
他把自己也弄成这个样子。就是想在趁我不备的时候把我也干掉,因为蛊术传人与降头派传人素来势不两立。看来今天,我还是输在年轻上了。就是输的有点儿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