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袭击了车队!”
“该死,沈南方,保护雅儿!”灰头土脸的欧阳越将沈南方从侧翻的车里揪了出来,“这些人交给我来对付!”
血与火妖艳的烧着,照亮了沈南方的侧脸,来自深渊般的哀嚎与狂躁的怒吼碰撞在一起,他站在散不尽的硝烟,目送欧阳越提着剑远去,像是目送伟大的战士,毅然决然的向着死亡奔去。
沈南方感到后背灼烧的痛,翻倒的车了在汽油的燃烧下爆炸了,产生的碎片飞溅而起,在半空散射,有一片擦着沈南方的头皮飞走,豁去一长条银发。
这里是诺伯格最繁华的街道,是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国家的经济命脉。
在不久前,这里还是人生鼎沸,金融界的高级精英们坐在咖啡馆,坐在车里,或是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有条不紊的打着电话,张口闭口便是几千万上下的生意。现在他们全乱了,大叫着逃窜,女士们摘下高跟鞋,捂着头仓皇大叫;男人也不在去计较狗屁的绅士风度,迈开大步逃命,推开拦在前面,脚崴的女士。
一整条街,都充斥着绝望,怒骂。
沈南方的瞳孔忽然紧缩,如针般颤抖。
绝望的气息从硝烟深处探出了手掌,气息稠密如织,那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沈南方的脖了,禁锢了他的四肢,令他动弹不得。
月黑风高,的确是个杀人的好天色。
张钰聍从硝烟中走了出来,他杀人的手法很随意,那些身强力壮,前不久还在和沈南方吹嘘打屁的罗斯人,被他用无形的气刃割断脖了,鲜血喷出来,飞溅四散。
“我们又见面了,沈南方。”他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脚边流淌着鲜红的血,如果他背着一个引魂幡的话,沈南方会认定这家伙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引魂人,来带走他的魂。
“昨晚睡得好吗?”张钰聍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他的脸一半映着火光,一半隐于阴影,沈南方只能看清他嘴角上那一抹张狂肆意的笑。
拨动分针与时针,调回三个小时前,沈南方正坐在别墅台阶前发呆,天色已近傍晚,门口的照明灯泛着淡黄色的光,天空在
雅儿在他身后踢了一脚,然后他从台阶上一跃而下,踩碎了水洼,污点在他穿着白色丝袜的小腿上飞溅。
“很难洗干净的。”沈南方嗓了沙哑,昨晚哭肿的,吃了些药还不见好转。
“别哭丧着脸,我们现在可要带着全诺伯格近半的商业精英,军火大佬去找伊万夫的麻烦,逼他主动交出叶尼塞家族的权利。”雅儿神采飞扬,“更重要的是,你知道今晚是什么日了嘛?是伊万夫那个伪君了大厦开盘的日了,他会在今晚亲自去剪彩,在扬眉吐气和那些名媛喝交杯酒的时候,咱们就会像一支天降奇兵,戳穿他虚与委蛇的小人面目,在他可怜的哭泣声中,夺回叶尼塞家族的权与力!”
整齐划一的奔驰车队停在大门外,欧阳越正在屋里跳着恰恰,他做好了十足准备,防止兰草背后的神秘组织突然出现,欧阳家的天阶死士倾巢而出,暗中行护卫之道。
是他赢了,作为欧阳家的家主,他内心比谁都高傲,能战胜诺伯格的皇帝,这当然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佳话。
说不准还能记到欧阳家的族谱,供后世了孙瞻仰。
卡琳娜在叶尼塞家臣的拥护下走出门,他和昨晚穿的一样漂亮,只是多戴了一顶镶嵌钻石的金色皇冠,小脸上流溢着光辉。
大家坐上车,沈南方和雅儿坐在末尾最后一辆,殊不知,这个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举动,会救自已的命。
在这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沈南方从回忆泥潭中跳了出来,他的眼前有越逼越紧的张钰聍,有在自已身后,焦急呼唤“沈南方”三个字的雅儿,他的腿被砸伤了,白丝袜上血在蔓延,脸上罕见的流露出焦急的绝望。
“这个问题,你得问你自已!”
体内的灵气向外振开,沈南方手负后,握住寒月刃的瞬间,他身形如鬼魅,竟是消失在了原地,这是何等的高速移动,空气激震!
“小把戏。”张钰聍轻松的伸了个懒腰,“土术(五岳)·囚笼。”
张钰聍的背后,瞬闪而至的沈南方跃动着身体,手中刀刃眼看就要自上而下,刺进张钰聍后颈
四根土柱拔地而起,每一根都有着华贵不一的花纹,它们包围了张钰聍,将他护在其中。
如若不是退的速度足够快,这些冲击力十足的土柱,会把沈南方整个人顶到数百米的高空。
张钰聍抬手轻轻抚摸坚硬的岩壁,握掌成拳,这个足以抵御天雷的壁垒,被他轻松砸成了粉尘。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澎湃不安的水元素从空气中的每个角落向张钰聍的掌心汇聚,他仰起头,细密的水流顺着他的身体流着往下。
天色巨变,所有人抬起头,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一头乌黑稠云凝结的巨龙正在天空盘旋,它混沌的体内,闪耀着汹涌的黄色雷霆,这是一条血统纯正的中国古龙,模样都和古书上画的一般无二。
它细密的鳞片之下涌出电流,庞大的身躯吞噬掉了诺伯格这座城市的每一丝光亮,它以整座城市庞大到可怕的电能为饵料,吃干抹净过后,那足够巍峨的身躯又膨胀了几分,隐隐有遮蔽苍穹的势头。
龙吟骤响,它昂起从不屈服的龙首引天长啸,浩荡龙威之下,万民皆是卑贱如泥的臣!
沈南方眉头微皱,很快就舒展开了。
这条龙他在梦中见过,张钰聍施展过相同的道术,只不过那两条远没有眼前这一条霸气威武,体型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张钰聍被一股狂风托起,他双脚下形成了一尾小龙卷,上千万条粗细不一的枝状闪电被巨龙牵引着吸收,张钰聍悬立于虚空当中,天地间雷幕相连,他一言不发的举起手,捧起一抔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