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亿不够”，我摇头，“你欠张小姐的，是两条人命……”
他沉默了。
地上的李兑喘息着，呵呵的笑了。
他看了一眼李兑，问我，“没得商量了？”
“没得商量”，我说，“让你们去自首，已经对你们很好了。前段时间怎么折磨张先生的，你们自己清楚，如果用那种方法让你们偿命，你们愿意么？还有……你说我雷霄派两位师侄是废物，这话传到他们耳朵里，你们会死的更惨，不是么？”
他呵呵一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我答应您！不过您得给我点时间，我这些产业得交给我儿子……”
“你怎么起家的，不需要我提醒”，我说，“你觉得这些产业，还能是你儿子的么？”
他沉默了。
李兑吃力的坐起来，靠在沙发上，冷冷的说了句，“有本事……咱们光明正大的斗一场……用修为来说话……你也算个男人，让女人替自己动手，就不怕丢了你凌家的脸吗？”
孙大发看了看他。
灵灵想要起身，被我拦住了。
“你要跟我斗法？”，我问李兑，“你不怕死么？”
“呵呵……”，他目露凶光，“难道自首不是死？横竖都是死，我还怕你不成？再说了……还不一定是谁死呢！”
“我劝你别犯傻”，我看着他，“活着不好么？为什么非要自寻死路？”
“你少来……”，他冷笑，“都说你们凌家厉害，我偏不信！说起来，雷霄派不也名震天下吗？结果怎么样？那两个废物还不是被我打败了？！有本事你放我们走，我保证你们活不过明天！”
“你少说两句”，孙大发皱眉。
“孙总你不用怕他们……”，李兑说，“这小子还不如那两个雷霄派的废物，他们身上还有一些雷气，这小子身上一丁点都没有……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他更不行！那会您说，不想得罪凌家，我才答应跟您来的，现在已然撕破脸了，咱们也就没什么顾忌的了……”
他转过来，挑衅的看着我，“小子！你敢不敢？是男人就说句痛快话！”
“你真要这么做？”，我问。
“你不敢吗？”
“你真要找死？”
“少废话！”，他冷笑，“还不知道是谁死呢……”
“你不是我的对手”，我看着他，“活着不好么？”
“你不敢吗？”，他挑衅。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算仁至义尽了，再劝下去，就真成了我怕他了。
“好吧”，我点头，“你们走吧。”
孙大发一愣，“真放我们走？”
“走吧”，我示意。
他看了看张娜。
张娜面若冰霜。
他赶紧起身，搀起李兑就往外走。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喊住他们，”等等！”
他们停下脚步，转过来看着我。
“怕了？”，李兑冷笑，“当着你女人，你能不能像个男人？”
灵灵站起来，“你说谁不像男人？”
我起身拦住她，提醒孙大发，“他会害死你全家人，你要考虑清楚。”
李兑一愣，似乎有些吃惊。
但随即，他嘴角露出了得意的阴笑。
孙大发看了看他。
“孙总你别信他！”，李兑赶紧说，“他不是我的对手！你也不要怕那个什么梁东！有我在，你不用怕任何人！”
孙大发阴沉着脸，看了我一眼，扶着他，转身开门走了。
我叹了口气，默默的坐下了。
“怎么了？”，灵灵问我。
“您没事吧？”，张娜也赶紧问。
“这个李兑是岭南赤女教余孽”，我说，“修炼赤女教邪术的人，胳膊上会有两条黑气缠绕，若隐若现，我刚才看到，没有多想，刚刚才想起来……”
“赤女教？”，灵灵皱眉。
“这个教派供奉邪神赤女娘娘，所以叫赤女教”，我说，“修炼这种邪术的人从入教开始，每年都要杀一个年轻女子，挖出女子的心脏供奉给赤女娘娘，之后把心脏剖开，将心血涂抹在自己的双臂上。如此连续杀九个人，献祭九次之后，就能修成赤女咒，而那九个冤死的女子，就会成为他的九个赤女咒体。”
“用九个女孩的心脏血祭？”，灵灵很愤怒，“怎么会有这么缺德的邪术！”
张娜紧张的直咽唾沫。
“过去这样的邪术很多”，我说，“后来被道家剿灭了不少，还有一些，被官府给灭了。这个赤女教就是清朝乾隆年间，由当时的广东巡抚上奏朝廷，乾隆皇帝亲自下令，派军队将其剿灭的。只是教灭了，邪法却没能灭掉，两百多年来，一直还有赤女教的余孽在暗中修炼。这个李兑，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既然他是赤女教余孽，那他就是死有余辜了”，灵灵不解的看着我，“你为什么叹气呢？”
“难道您没信心？”，张娜问。
“我不是没信心”，我摇头，“我只是有些犹豫……”
“犹豫什么？”，灵灵问。
“使用赤女咒，必会反噬”，我看看她俩，“所以历来使用赤女咒的人，都会以事主的家人作为自己的替身，却不告诉事主。如此一来，每次使用咒语造成的反噬，事主的家人就会替他承受。所以历来请赤女教弟子办事的人，办的事情越多，家人的身体就越不好，时间久了，就会家破人亡，甚至满门灭绝。”
“我去……这也太……”，灵灵都无语了。
“太阴损了，这也太阴损了……”，张娜连连说。
“孙大发这个蠢货，他以为李兑神通广大，却不知道这是以他家人的命为代价换来的……”，我叹了口气，“这两个人死不足惜，可孙大发的家人，属实是有些无辜……”
“你是说，如果李兑被反噬，孙家人会跟着被反噬？”，灵灵问。
“只要他为孙大发使用过赤女咒，孙家的家人就会成为他的替身”，我说，“无论他是被雷劈死，还是被反噬杀死，这些人都活不了。所谓一日拜赤女，终身为其奴，生而众人供奉，死而众人陪葬……”
“也就是说，让他们办一次事，就得供养他们一辈子”，灵灵看着我，“他们死了，这些人还得给他们陪葬？”
“对”，我点头，“所以赤女教弟子不需要总给人办事，只需找到一个富户，比如孙大发这样的，就可以锦衣玉食的过一辈子，死后也有这一家子给他陪葬，到了阴间，也不用怕寂寞了。”
“难怪这邪教余孽不断……”，她冷笑，“这待遇……”
“所以你们明白，李兑为什么要跟我死磕了吧？”，我看看她俩，“一是他觉得自己的赤女咒很厉害，足可跟我拼一拼；二是他知道我是凌家的孩子，而凌家是茅山后裔，道家人心念众生，他断定我不会为了杀他而把孙家人全杀掉，所以他有恃无恐……”
“哦……”，灵灵想起来了，“我说他刚才怎么那么笑，感情是他发现你看出他底细了，反而更有信心了？”
“就是这个意思”，我点头。
“那这事……”，灵灵叹了口气，也觉得头疼，“这就不是一条人命的事了……”
张娜想了想，问我，“那如果，他们都是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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