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谦端坐于侧,沉声道:“圣上,末将之前上奏,想推行军备改革,便是为了解今日之围。”
“朕记得那份折子,但还未及细细研究,你且详细说说。”延平帝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宋怀谦身上。
宋怀谦不徐不疾地道:“如今所有军备,都来自兵部,此法虽然可以保证军备整齐划一,但兵部诸位常年待在京城,并不了解前方战况,在兵器和甲胄的改进上较为滞后。”
顿了顿,宋怀谦看了一眼徐大人,道:“况且,如今兵部筹措的军备价钱偏高,若从民间购置,能节省三成银两。”
徐大人一听这话,冷脸道:“宋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兵部中饱私囊了么!?”
宋怀谦嘴角微动,笑了笑,说:“本将军不过是说兵部如今花费的军备费偏高,又没说是徐大人从中渔利,徐大人何必如此心虚?”
“你!”徐大人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连忙转向了延平帝,道:“圣上,宋将军空口无凭,辱老臣清誉,还请圣上为老臣做主啊!”
延平帝悠悠地开口:“徐大人稍安勿躁,方才怀谦也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不如让他把话说完。”
徐大人还想再辩,但宋怀谦已经继续接上了话,“若是按照军备统管新策,则五成军备仍然由兵部筹措。兵部只需另外匀出两成银子给我,我自己解决余下的一半军备。”
宋怀谦话音落下,户部尚书罗大人忙道:“若真的能省下三成银子,那便可用作西南赈灾,这不就两全其美了么?”
“万万不可!”徐大人想也不想就开口拒绝:“宋将军此法听着合理,但细细想来,却十分不妥!这军备包含了兵器、盔甲、营帐等多种物资,兵部每年都对所有的军备做严格的筛查,宋将军既要顾前方战事,又如何有精力管后方物资呢?”
“徐大人不必担心。”宋怀谦面无表情道:“本将军麾下有专门的战备营,若遇战时短缺物资,也会与当地商贾打些交道,要办成此事并不难。”
“兵部的兵器和外部的兵器混用,若是出了问题可如何是好?”徐大人仍然不肯退让一步,道:“难不成要找外面的商贾追责?”
“只要审查严苛,便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宋怀谦道:“防范于未然,远比相互推诿归责重要。”
徐大人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得再次苦着脸求助延平帝,延平帝却没有看他,状似不经意问道:“其他爱卿,如何看待此事?”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说话。
俞鸿志打量着延平帝等人的脸色,犹豫再三,终于忐忑地开了口:“圣上,微臣有一愚见,不知当说不当说。”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俞鸿志,他手心出汗,却依然跪坐着不动,在等延平帝示下。
延平帝仿佛有些意外,他看了俞鸿志一眼,才稳声说:“爱卿但说无妨。”
俞鸿志便道:“微臣之前看过军队在西域边境自行补充的武器,虽然数量不多,但微臣抽检了一些,足以看出质地上乘,若宋将军真的能以更少的银子引入优质军备,对我大延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徐大人听了这话,冷眼瞬间就抛了过来。
俞鸿志定了定自己的心神,硬着头皮道:“至于徐大人担心的军备成色问题,只需兵部派专人前去抽检,便可解决潜在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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