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出身不高,一直养在太后膝下,后来因天资聪颖,又有太后母家扶持,便被立为了太子。但老派世家却更支持圣上的兄长,也就是如今被划去封地的韩王。
圣上此举,便是想给世家老臣们吃一颗定心丸,让他们及家族好好为自己效力。
“父亲既然知道,便该想到圣上如今的处境。”俞清月声音极低,但字字都十分清晰:“圣上要如今的做法,说明他既忌惮这些人,又要用这些人,帝王之道讲究制衡,宋将军便是他制衡世家的筹码。”
“如今他默许宋将军向世家发难,便说明安抚之余,还有敲打。父亲现在便是圣上手中的一把锤子,若您听话地落了下去,从此便能为圣上所用;若是他拿不动您,只怕就会弃了您。”
俞清月这一番话,顿时让俞鸿志醍醐灌顶,“你的意思是,圣上与宋将军,此时是逼着我当他们的刀?”
“没错。”俞清月道:“父亲切莫想着两边都不得罪,如今便是做取舍的时候了,您若再不回席面上,只怕您不但会得罪圣上,在徐大人面前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俞鸿志眼眸沉沉地转了转,道:“你的意思为父明白了,为父这就回去!”
俞鸿志说罢,正打算要走,却忽然转头看向俞清月,道:“对了,你一个小女儿家,怎么会想到这么深的事?”
俞清月怔了片刻,立即答道:“方才父亲不是见到宋小姐了么?她性子直爽,知无不言,也同我说了一些将军府的事……所以,我便顺着这些事猜了……”
重生之后,俞清月看事看人,都比从前透彻了不少,但她却不能让俞鸿志发觉。
好在俞鸿志并没有多想,他点点头,说:“宋小姐可是宋将军的亲妹妹,我在兵部日后少不得要与宋将军打交道,你与他妹妹多一份交情也好,但莫太招摇。”
俞清月又恢复了平时那副温婉柔顺的样子,道:“多谢父亲提醒,阿月记下了。”
俞鸿志这才找回了当爹的感觉,威严地点点头,道:“你去吧,为父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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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鸿志回到席间,才一坐定,便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俞鸿志低声问旁边的礼部侍郎张奎。
张奎努努嘴,道:“还不就是西南赈灾的事嘛,近日西南不太平,圣上正为此担忧呢。”
话音落下,便听得兵部尚书徐大人道:“圣上,依照老臣看,军备虽然重要,但也不必这般着急,我延国威震四方,西南边陲的宵小部落,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挂齿!只要户部腾出些银子,将西南的旱灾之难解了,那一带就自然太平了。”
“徐大人说得轻巧!”户部尚书罗大人凉凉开口:“若是国库充盈,那眼前之困定然能迎刃而解,但银子有限,若是拿出来赈灾,万一西域蛮人真的打过来了,用什么银子筹措军费?”
徐大人道:“罗大人,那照你的意思,是优先顾及军费,而不救济百姓了?”
“徐大人何必断章取义!”罗大人不悦地一甩衣袖,又对延平帝拱手:“圣上明鉴,微臣丹心一片,都是为了我大延江山稳固啊!”
延平帝被他们吵得头疼,他目光锐利地扫了一圈众人,说:“国库银两吃紧,此事确实难办,但无论是赈济百姓,还是稳固边陲,都重要非常,不可顾此失彼。”
延平帝说着,目光转向一旁的宋怀谦,道:“怀谦,你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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