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于老拱手行礼,花芷也好好儿的站着,她不愿意糊弄待晏惜好的太后。
“小女花芷,见过太后娘娘。”
“免礼。”太后在玉香搬来的锦凳上坐下,“怎么起来了?快坐着说话。”
花芷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坐了,腰背挺直,这其实是个暗藏戒备的坐姿。
太后笑了笑,只当不曾察觉,“身体可好些了?”
“是,劳您惦记,身体已无碍。”
“刚刚才从昏迷中醒来最是头晕无力,不用强撑着与哀家说话,去床上躺着吧,玉香,去扶一把。”
花芷正欲说话,就听得太后又道:“你也无需逞强,在这宫中逞强最是吃亏,咱们不吃这个亏,你说是不是?”
花芷立刻明白过来,起身福了一福,“您说得是,小女受教。”
“这些事啊,还真是半点都不想教你。”太后笑得无奈,想起旧事又无比感慨,“哀家还记得和婉娘在一起那两年不止一次想多教她些内宅之事,她却和哀家说内宅有那么多腌臜事的人家她才不会嫁,一说要教她就躲,最后也没学到多少,离开了我还在担心,没想到她还真嫁到了一户干净人家,她要知道哀家教你这些,指不定晚上就来哀家梦里撒泼打滚了。”
花芷在床上躺好,向玉香嬷嬷轻轻道了声谢才接过话头:“祖母要真来了您梦里也定是来感谢您的,她老人家都不来看我了,您若真见着她了替我转达一声,花家都好。”
“花家现在是很好,你也很好。”看着说到家人眉眼便柔和下来的人,太后叹了口气,花芷的软肋太明显了,明显到别人一抓一个准,大概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于是索性不遮不掩了,就摆在明面上随你们看,这大概也是她不得不表现强硬,不得不让世人皆知花家大姑娘不好惹的原因之一。
软弱的人是护不住家人的,她唯有将自己武装到牙齿方可为家人筑起一道不透风的墙。
花家啊,大概是积下了太深的福德,老天爷才会送来一个花芷助他们渡过这个难关。
“身体还是得好好将养,别小小年纪就坏了根子,以后吃苦头的还是你自己,便是为了哀家那好不容易有个心上人的孙子呢!”
“是。”花芷也有些无奈,凡是亲朋故旧见着她都提醒她注意身体,她如今这副样子到底是有多惨。
太后看了玉香一眼,玉香会意,退至门外亲自守着门。
门却是未关上的,深居宫中的太后深知敞着门才好应对突发状况。
“哀家发现皓月数次针对于你,你可知是为何?”
花芷同样放低声音回话,“皓月对晏惜有一种奇怪的执着,晏惜曾说在豫州初见时她好像就对他很了解,在袁世方的事情上她还曾出过力,她……自诩擅预言,还曾预言襄阳将有大洪,死伤数万,后来我和晏惜琢磨过,如果不是我们当时恰好在襄阳做了些准备,真有可能会有这么大伤亡。”
太后眉头紧皱,“她真会预言?”
“我不这么认为。”花芷语气肯定,“后来我们试探过几回,她说的事大多是已经发生过的,且结果与她所说的也有不同,那时晏惜将她羁押起来了,她不能接触外边,消息不灵通,如果真会预言,岂会如此。”
“她有别的消息来源?”
“所以晏惜一直疑她。”
太后微微点头,眉头还是皱着,如果真是如此这皓月就太危险了,这样一个人留在皇宫,如今还非常值得皇上宠爱,只是想想心里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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