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辛没喝酒却犹感疲累,将车停在院中坐了会才朝房中走去,拉开卧室门,竟看到徐美躺在郎郎榻下的地板上,身上裹着被子睡得正酣。
她上前蹲在地板,轻柔的抚了抚小姑娘额头,拉了被子后出去,房间里静悄悄的,没见原若航身影,初辛疑惑的拉开洗漱间的门,却只是洗了把脸又回到客厅坐下。
孩子们都睡了,她不想冲身子,怕惊到他们。
客厅的灯骤然熄灭,温热扑面而来,初辛嗅到熟悉气息,挣着身子低声:“你跑那去了,我要睡。”
她现在都懒得想这家伙在闹什么,画室明明没人,原若航揽着满怀幽香,不安分乱动,恼得初辛喝声:“有孩子——”
余下的话被堵,原若航环着人抱起径直朝墙边而去,漆黑中拉开竖着的墙壁进入到另个空间,不等初辛反应过来就把人压在身下。
初辛暗骂狗男人,这几天原若航不对头,倒有些像俩人刚认识那会,缠着她没完,春天来了到了发情期。
完事过后差不多也该起身准备早餐,初辛推着腻在肚子上的脑袋:“起来,做饭去,你什么时候离开?”
原若航含糊:“过几天。”
初辛干脆爬起喝声:“几天。”
原若航只得道:“阿楠病了,我迟几日就回,已经打过电话了。”
初辛找不出理由反驳,见他又不安分,躲着身子:“去做饭,孩子们要上学。”
“今天周日,我准备带郎郎和小美去山上,你跟我们一起。”
周日吗?初辛又忘了,翻身倒下哼声:“我要睡觉,你们去,你把航班给我看下。”
原若航起身朝洗手间冲去,然后就没再回来,初辛困意袭来,也就没追着要航班。
她已经确定,背后是金光远在捣鬼,初辛不怕,毕竟背后站着金牡丹还有舒老,逼急了大不了带着孩子去侍候段舒老。
她对舒老的人品还是很放心,毕竟他年纪也大,照顾老爷子几年也算还了庇护之情,可总不能带着原若航上门,初辛远不至这般没脸。
何况,与原若航分开两年,感情淡了,说不定他家里在给说门亲,这事也就过去了,于已于彼都是最好结局。
因为是休息日,原若航闲闲准备着早餐,进房间时郎郎瞪着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他手机跑到徐美手中,小姑娘正愁眉苦脸的打怪兽。
原若航教朗郎玩游戏,可这家伙关关过半点难度都无,觉得无聊撂了手机看天花板,徐美捡起手机半天一关都过不去,急得她哀声叹气。
原若航把两个小朋友叫起来吃饭,饭桌上约定等会去附近山上采蘑菇,俩人都没反对。
可等到要出门时,徐美却说要回家,还说父亲叮嘱她今天回来,原若航就帮她把书包挎好,送人出了门。
返回屋里,原若航脸色不好,拿着待洗衣服往马桶里塞,郎郎嗤之以鼻,站起来朝超市走去。
“郎郎,你先去超市待会,我出去办点事,马上就回来。”原若航回过神,追出去和他打商量。
郎郎嘴巴翘得老高:“山——”
他忙不迭点头:“好,回来带你去山上打兔子。”
郎郎心满意足的去超市,却不怎么和大成玩,追在老板娘和海鲜屁股后帮上货,这家伙记忆变态,堪称过目不忘,在超市能帮不少忙,很得老板娘喜爱。
原若航看他走进超市,便放心的追徐美,昨晚上小丫头快十点时背着书包跑来让他辅导功课,写完后太晚,直接睡下了。
直觉告诉他,徐美急着做完功课,第二天怕是有事要办,他拉起休闲外套帽子扣在头上,急步到十字路口时,看到她刚走过红绿灯就追了上去。
徐美的帽子也戴在头上,低着头不紧不慢朝镇外走着,原若航知道,徐治维始终未现身,家里的水电费也是她自个去物业那交的。
一直走到靠近镇子边缘处,徐美蹲坐在台阶上歇了好一会,才朝着旁边不大的杂货铺走去。
铺子不大,和成妈之前开的差不多,东西放得既多又杂,不过很齐全,从吃食到用品应有尽有。
徐美从门口拿了挎篮斜在手臂上朝里面走去,不住拿起货架上东西朝篮里扔,一直走到货架密集处,她背着身子拿起包水饺忽的撩起衣服朝时面塞了,继续往前。
徐美做的很隐密,只拿些体积小的东西塞到衣服里,她将里衣内衬塞到裤子的橡皮筋中,觉察到背后似是站着人,猛的回头,就看到原若航双手插在兜里,双眼直视着地板。
有些憋气,徐美表情却不慌张,深深看了眼原若航就转身,拉起篮子朝门边走去。
玻璃门旁的柜台后坐着个头发花白,戴着花镜的老者在看杂志,眼睛透过镜片前方随便看了眼篮子的东西,报出价钱。
徐美将卷在手心的纸币抽出递上,提着装满物品的袋子出了门。
原若航默默走向前,掏出张纸币,沉声:“把其他的也结下。”
徐美终究是小孩子,自以为骗的过老者,可单凭她那鼓囊囊的肚子又能瞒得过谁。
老者并不接钱,只看着杂志叹声:“算了,娘没了爹又是个混混,一口活命的吃食罢了。”
显然,徐美不是第一次在这干这种事,老者也晓得小姑娘并不贪心,饿得面黄肌瘦的来他这,往往只偷两个能填饱肚子的面包,何必拆穿。
原若航心下很不是滋味,他今天又被人上了一课,是徐美更是老者,也使他认识到自己没办法从根本上解决徐美的问题。
类同于初辛,凭心而论,他不愿伤母亲和外公的心,可明摆着他们的婚姻又不能受到众人祝福,他该怎么办?
铺子拐角处,徐美突的冲出来,站在面前对着他嘶吼:“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好,你看到了,我就是个坏小孩,不值得你帮更配不上你的关心,谁要你管我?你为什么要管我,走,你走呀!”
徐美边喊边哭,泪水如瓢泼雨帘任凭怎么擦都忍不住,憋得她气都喘不上来。
原若航只静静凝视着,充满柔情和包容的平淡,却远比打骂更让徐美无法忍受,她恨恨转身,不顾一切的朝马路上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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