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话都说不出来,煞着脸使劲憋着泪,何青双眼瞬间如充血般布一片潮红,猛的转身扼住她咽喉嘶喝:“那里面东西事关我性命,快拿出来。”
玉容被勒得眼珠子朝外,张大嘴吐着舌头拚命呜咽:“青,青哥……”
如同兜头而来的冰水,将何青癫狂神识拉回,双手力道渐松,玉容在他面前倒是什么都不怕,剧烈咳着含糊:“我,没有,你的钱都在我,手里,我要跑,早没影……”
何青颓然倒地,绝望的闭上眼,搁在地板的手颤得簌簌作响。
玉容反倒清醒过来,咬牙恨声:“青哥,别急,能进到院子的人有限,敢这么对你下黑手的必然是这相熟的人,你冷静下来咱们细细查,这的小姐都是眼皮子恁浅的东西,手里突然有这么多钱,必定要露出马脚。”
凶光陡然自何青眼中激射而出,是,只要那包不落在金光远手里,他有什么怕的?按着地板想要站起,玉容慌忙架着,也不来及清扫浴室朝自个房间走去。
何青偎着,紧攥着她的手,迎着扑面而来的冷风深深吸着气,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听到凶杀几乎吓尿的女人,遇到事还真顶些用。
或许这就是女人,一旦遇到和自己心爱男人相关的事,刹那间就成了擎天之柱。
何青换好衣服,也有了大概思量,若无其事的拉着玉容来到店里,要了十数瓶酒和小姐们乐起来。
红色的车子如同燃烧的火焰自街道上穿行而过,带着脱缰野马的愤躁激得尘土飞扬,十字路口红灯即将亮起的刹那飞速掠过,惊得车辆打着鸣笛停下,司机咒骂不已。
车内,亢奋的金枝拍着车顶狂吼乱叫:“打开,快点打开。”
王为民身上只着件白色衬衫,高挽的袖子处裸露出只振翅欲飞的苍鹰,那是昨夜和金枝缠绵时她亲手纹上的图案,他极喜爱那图中寓意,自纹上后袖子几乎都没捋下过,此时听到她的狂喊,抬手按下车顶天窗。
金枝踩在后座,半连身子抻出车顶迎着狂风高声嗥叫,胡乱挥舞的双手扳着窗隙,似是想从中爬到车顶去。
王为民看到她姿势,有些担心,就稍稍放慢速度,冷风夹裹着碎尘扑面而来,激打处面颊生痛,却扑不灭心头猛烈窜起的熊熊烈焰。
金枝更是不住拍打着车身嘶声:“快点,我要飞了,啊哈哈——”
王为民终是稍带理智,打着方向直冲镇外而去,径直来到雪山畔的玉湖边,车子停下并熄灭了灯光。
金枝被冻得受不了,早缩下身子蹲在车内,后座放着那只帆布包,拉开链子双手捧着那一叠叠美钞不住亲吻着,两颊肌肉都耸动出扭曲的怪异。
王为民自前排爬过来,车子的空间根本施展不开他手脚,憋屈道:“阿枝,咱们换辆车吧!这车子太小了。”
金枝攥着两大把美钞捧上他脸颊,撮着嘴重重吻下,无限豪气:“没问题,你想换什么就换,下次咱换个飞机来开。宝贝,都说了跟着姐姐有你吃香喝辣,瞧瞧,这诱人的香味馋死人了。”
王为民拉着她手臂横在颈下,将脑袋埋进纸纱深嗅着问道:“你说何青带这么现金做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金枝环着人,洋洋得意的鄙夷:“他的钱都在玉容那小蹄处,每每只要何青来过,第二天她绝对要请假,我跟过她,晓得是去银行。”
王为世是恨何青,恨自己如同只蚂蚁般被捏在手心,可难免后怕,强自撑声:“何青不会发现吧!”
“发现了又怎样?金牡丹房里又没监控,谁知道是我拿的,即便是发现钱丢了,他也没胆子声张。”
王为民疑惑:“为什么?”那可不是笔小数目,换成他丢这么多钱,早打到警局去。
金枝指着他嗔言:“你傻,他个总管每月能有多少钱?不用说,这些都是背着金光远暗地搞下,他敢声张。”
也是,就好像小贼从别处偷来的钱却丢了,总不至跑到警局去报警。
王为民心下欢喜,狠狠朝她脸颊啃了口:“宝贝,还是你脑袋瓜转得快,你跟我去萨城,我以后只爱你一个,咱们好好过日子。”
别说,金枝对这小白脸着实舍不得,摩挲着白嫩脸颊笑言:“别担心,姐姐以后跟定你了,但这几日你先去萨城,我留在店里找时机把玉容的钱都搞过来,然后,咱们去国外逍遥快活。”
王为民迟疑:“可我还要上学。”
金枝狠狠戳向他额头:“读书读傻了,你即便是毕业找到工作,半辈子赚的了这许钱?还要看何青脸色,告诉你,金光远是帮会出身,你和涂涂闹的那出,等于把他闺女的短处捏在手里,他能留你性命。”
额头冷汗潸潸,王为民攥着她手颤声:“是,他不会留我,咱们走,阿枝,咱们现在就走。”
金枝满意在他额头印下深吻:“乖,你到萨城后先把护照的事搞定,其他事交给我。”
对付玉容那小蹄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临近下班时,金枝晃着肥臀回到店里,领口扯开大半脖子上的草莓印,昭示着累累战绩,在小姐们的哧鼻声中,放荡的茬着腿倚在沙发上,打关响指:“伙计,来杯冰威。”
小姐们微怔,有人戏声:“枝姐,勾上肥羊了。”
她点的可是店里最贵鸡尾,平常金枝最多也就嗅嗅客人点留的杯子,毕竟那抵的上她大半月收入。
金枝蔑着惺眼慵懒:“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唉,我听说何哥来了,请他喝杯。”
小姐们早不屑的离开,睛儿怕她尴尬,缓笑:“何哥早离开了,可不巧。”
金枝乐得就差笑出声,豪气的甩出张纸币扔她怀里:“请你吃果子,累死老娘了,回去睡觉。”
睛儿受宠若惊的捧着钱,疑惑看向离去背影,这是真攀上高枝了。
是,何青在店里掷下千金后就开着车离开了,可玉容始终枯坐在店里等着,昨夜出台的小姐不多,金枝却是罕见的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过。
漆黑的角落里,玉容默默的拱身,抓起桌下的烟慌乱的从中抽出根咬在嘴里,狠戾自眼中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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