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仿如笼着层薄雾,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鼻翼间飘来股淡淡的松柏清香,整个人如同置身于溪流之间,流淌的碧水自身上缓缓抚下。
金枝觉得自己成仙了,在王为民不遗余力的耕做中直达云颠,便陷入到昏睡中。
‘啪嗒,啪嗒——’雨点一滴滴拍在脸上,冷气自身上冒出朝着四肢百骸传来,入骨般的寒。
“啊!”金枝大叫着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真的置身于荒野,天色已大亮,周边的峰峦迭嶂上尽是还未融化的积雪,而她就光身卧在湖边的雪地上,旁边同样是光着身尚处在晕迷中的王为民。
“来人,救命,金姐,梨姨救命——”金枝自雪地爬起来,双手掩在前身拼命奔跑,边跑边发出求救声。
从店里回到住处,她和王为民同卧在床,做着美美发财梦,激情难耐之下翻云覆雨,甚至嘴对嘴喂着吃了些东西才睡过去,可睁眼怎会在这露天的荒僻地。
没有太阳,氤氲在山间的雾气化为水珠,如同牛毛般纤细的雨丝滴落在身上,透的却是噬骨的寒。
金枝光着脚跑得越快摔得就越重,惊悚呼救化为重叠回声激荡着再次回到耳中,如细针般砭着骨膜,痛得脑袋越发昏沉。
“阿枝。”如同来自地狱的阴枭响起,震得她遽然回头,何青的身影穿过重重雾气而来。
金枝张嘴咬着手腕遏制着冲出喉管的尖叫,颤抖的说不出话来,保镖拖着被惊醒的王为民甩在她不远处。
王为民身体被缚着反绑,嘴里还塞着圆球,瞪着惊恐双眼不住的扭动身子发出呜呜怪叫。
“何,何哥,这是在哪里?你怎么了……”金枝压着心头翻涌的恐惧,凄凄哀哀祈问。
山里寒气重,何青身上裹着袭黑色棉外套,认真的朝手上戴着橡胶手套,潮湿的声音夹带着水意:“阿枝,咱们多年交情,缺钱给哥哥说声就是,至于玩这航下做手段。”
金枝眼珠滴溜溜直转,颤抖着后退,硬挤出强笑:“何哥,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是不是我那做错了,你说,我——”
何青如蓄势待发的猎豹,头也不抬的疾冲向前,手中寸来长的尖刀狠狠捅了下去,一下下,带着无比愤怒。
王为民眼睁睁看着眼前泼洒开的漫天血花,翻着白眼晕死过去,雪地上刹时开出灼灼艳花。
何青是金光远手下受过专门训练,反侦能力堪比警察的保镖主管,金枝这般并点脑子都不带的做派,岂瞒得过他的眼。
昨晚来到店里,饭没吃完,手下就将已出台小姐消息确认完毕。
赤凇这段不太平,金牡丹有言,但凡出台小姐必定要留下所去的场地,而且如果全包夜需要在群里留言。
整个店里只有金枝留的出台房间是假的,他就让手下调了镇上监控,也就查监控费些时间,直到第二早上,可街道上显示得清楚,王为民开着那辆刚付了首付的红色车子疾驰而过,天窗上是金枝放肆张扬的笑。
目标锁定后,何青就让人大白天撬开门锁,将床上俩个赤条条东西抓到雪场附近的湖边。
监控只显示王为民的车出镇后,就失去踪影,何青根据他们消失的最后路线,推测出雪山旁的玉湖就是昨晚,俩人来的场所,直接把场地放在这里。
原本那点钱还不至让何青如此下功夫,可装着钱的帆布包夹层里有个光盘,里面是这些年,他跟在金光远身边的所做所为,重要的还有岛上的资料。
那些东西要落在别人手中,不光他,连同金光远及整个欧洲上流社会一批权贵都完蛋了,由不得何青不上火。
常年混迹帮会,跟着金光远做尽伤天害理之事,当然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手下拿外套在覆着薄冰的湖里浸透,转手甩在王为民脸上,他激灵着醒过来,嘴里东西被掏出,王为民喘着粗气吭哧:“何哥饶命,钱,钱在银行的保险柜里……”
不用审,旁边倒在血花的金枝,直接把这小子吓尿,全都招了。
王为民涕泪纵横,苦苦哀求:“真不关我的事,全都是金枝一人干的,我是被她用照片硬逼着威胁,何哥,你饶我这次,这辈子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为你卖命。”
何青蹲在雪地,扬手将染血甩在旁边,竟还有闲心问:“什么照片?”
王为民哼哧:“就是我和店里小姐们鬼混,那臭婊子竟拍下威胁让我跟她,你说她个年过半百的老货,要不我怎会屈服。”
戴墨镜的男子上前,戴好手套捡起雪地上尖刀,从口袋里拿出个薄膜样塑料朝刀柄上按着。
何青调转屁股坐在王为民旁边,点起烟咬在嘴里,闲话家常:“兄弟,哥哥这什么都缺就不缺钱,那点钱还不至伤了你我兄弟情。我就问你一句,装钱的包,你给扔那了?”
王为民怔忡,低头拚命想着,疑惑道:“就是个黑色的帆布包?”
何青反手扶他坐起,竟还将外套脱下披在他身上,点头呵然:“对。”
“湖里——”王为民眼光不自主转到不远处的湖面,悲苦求饶:“金枝那臭婊子早嗥着让我带她来雪场玩,新车到手,我拉她出来就顺道绕到这,当时把钱拿出来后,被她随手扔进湖里,发出好大声响,还吓我一跳。”
见王为民说的有鼻子有眼,何青也不说话,笑着扬手,立在旁边的手下拥上来抓着人提起,径直走到湖边岩石上站定,抓着他脚倒立在湖面。
“何哥,我不敢骗你,真扔下去了,要不我下去给你找……”
‘咕嘟嘟——’王为民半个身子被浸在水中,无助挣扎着,被砸破的湖面冒出无数气泡。
如此两三次,王为民如奄奄一息的死鱼,翻着白眼嘴里不时吐出圈泡泡,犹自悲呜:“我,我下去找……”
何青站在湖边,为难的直挠头,这湖有近百顷,深不可测,纵是夏季下水潜到湖底,不过半刻钟也能把人冻僵,何况是现在?
特么金枝这骚娘们还真会扔,思忖片刻,何青将手中烟头掷向湖中:“回去。”
两名手下抓着赤条条的王为民拖着向前,打开后备箱扔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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