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辛忍着泪意转身出门,拿了衣服放在浴室旁,来到院子里站在树荫下默然流泪。
事件始末她已然了解,毫无疑问,原若航被人盯上了,可他个半憨的傻子,除了脸长得好看些,纵是拿去卖肉也不值布下这般局陷害。
可原若航又始终不愿对自己敞开心扉,但她现在隐约了解到他前后的势力应该护得人周全,亚当不至于闲到对她说,让劝原若航回家。
有家可回,就足以让她安心的分手,初辛听到浴室水声停了,拭了泪水转身,却瞟到柴堆下倒扣的粉色拖鞋。
她思索下才反应过来,那是徐美的鞋子,前天晚上慌乱中孩子竟是光着脚的,今天去上学也是初辛从超市给她重新买的双休闲鞋。
初辛蹲身将那只拖鞋扒出来,左右打量着却始终没看到另一只,奇怪,柴堆就这么大地能掉哪去。
“初辛。”原若航探着脑袋叫她,声音软软柔柔如拂面掠过的春阳。
初辛只好拿着起身朝房间走去,原若航道:“是小美的。”
她闷声点头:“可只有一只,怎么还给孩子?”
原若航接过顺手放在鞋柜道:“另只许是掉在家里,等见到她我问问在说。”
初辛道:“你先躺着,我给你弄些吃的。”
原若航拉她在榻上坐下,顺势偎在地板脑袋搭在她腿上,那股清甜的幽香飘入鼻翼,他忍不住将脸贴上隔着薄薄衣衫深嗅那股带着奶味的香气,烦乱的心绪刹时平静,人便有些昏昏欲睡。
他始终奇怪,初辛又不是哺育期,身上始终散发出吃奶婴儿的甜香,也就是股香气勾得他神魂颠倒,仿佛只要倚在她身边,攥着她的手他整个世界都归于详和的宁静。
初辛看着拱来拱去如小狗崽般的幼稚,笑着摇头,话脱口而出:“阿航,你出来多久了?”
“嗯,差不多有三个多月……”
初辛惨然,不足三个月,就让她泥足深陷,缓声:“那么久,是不是该回家看看。”
原若航遽然抬头,下意识道:“是,对了初辛,我外公身体不太好,我近期可能要回家一趟。”
“哦,那你躺着,我去给你收拾行李。”初辛没有丝毫迟疑的起身。
他一把拽着人拧声:“可我在这还有事,不急——”
初辛却道:“什么事能比老人生病还急,你先回家再说。”
原若航瞪眼,为什么她比自己还急,不禁道:“可槿朵有事,我要先去趟店里。”
“那就明天,我给你订机票。”
原若航意识到不对,垂头潮红着脸嗫嚅:“不用,我自己订,可是初辛我过两天在回。”
“为什么?”
他重新躺下,捏着衣摆嘟囔:“你都不留我,还巴不得赶我走……”
初辛无力抚额:“是你说,家里人生病了,何况你又不是不回来,早去早回。”
原若航张嘴:“三天,三天后我就回。”
初辛听他语气就晓得这人又犯了牛性,沉默后才道:“好,你先休息后,我去接郎郎。”
原若航本想说他去,可想到自己脸上还有伤,是被加尔夫打的,便道:“哦,那你买些郎郎喜欢吃的菜,我来做饭,这几天可把他委屈坏了。”
对初辛的手艺他不做评判,只替郎郎感到难过,竟生生忍了那么多年。
听着不加掩饰的嫌弃,初辛翻个白眼默默咽下冲到嘴边的反诘,算了,跟个小孩计较什么。
初辛出门,原若航半点睡意都无,在榻上翻来覆去,涂涂的话始终回荡在脑海,你家人同意吗?
是,别人不说,单是母亲就不会同意他和个带着孩子的人结婚,怎么办?要不,先生个小孩子。
母亲最喜欢孩子,如果他和初辛有了小孩,即便是看在孙子份上母亲也不会阻止,毕竟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这也是母亲对他始终的愧疚。
就这么办?先生个孩子,这样在带着初辛和郎郎回家。似是找到解决方案般,原若航终于不再翻身,轻易的就将他回家的日程推到生小孩之后。
他根本没意识到,初辛和自己一起时间也不短,却始终没动静有什么不对,那丫头私下都有在吃药,怎么可能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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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灯光逐渐暗下,七彩的霓虹也熄了大半,街道上人影寥落。
临街二楼的窗子里传出夹杂着呼喝的划拳声,海子站在包厢外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应答,只得推门而入。
“先生,你的酒。”他小心的绕开堆了满地的空酒瓶,将托盘上调好鸡尾递上,担忧得看了眼惺醉意十足的涂涂。
“出去,滚出去——”深埋胸前的黄毛含糊着,不耐的挥手。
涂涂酥胸半露,拽过面前高度混杂的洋酒含在嘴里,俯身朝男人嘴上而去,乐得他嘎嘎叫着急不可待。
大厅,绯然杏眼斜睨向二楼,扭身朝沙发上坐了,关切道:“初辛,涂涂这可是第六瓶了,她心里不好受咱们理解,可身体也不能这么糟蹋。唉,你今晚营业额怎么样?”
玉容在旁边恁:“心心,涂涂现下是飞上枝头,瞧这营业额承直线式上升,不过你也落好,日后凭谁提起涂涂,不得说声是你教出的徒弟。”
初辛闲闲拨着手机,点头:“可不是,教了你们这么久,也就涂涂稍像点样子,那丫头语言天赋不错,缺的是交际手段,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玉容在旁气得直跺脚,平日看初辛挺机灵的,自从有了男人,心眼倒一缺在缺。果然,女人什么都能碰,唯独不能深陷爱情的沼泽,瞧这吧,涂涂的今日就是她的明天,等姓原的小白脸玩腻了,有她哭的那天。
海子已踢踏着自楼上冲下:“心姐,你劝劝涂涂,在喝下去她会出事的。”
初辛晓得她心里难受,要借酒消愁,可也不能当水喝,正思忖间,玻璃门传来迎客声,原若航提着袋子走了进来。
玉容惊叫:“说曹操还真是曹操到,心心,你家男人出来了?”
初辛不错眼珠接话:“你说他了吗?”
“唉,我不正想说吗。”玉容反应过来,讪讪然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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