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耳目光冷冽,丝毫没有放下弓箭的样子。
“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可是自己人啊!”
这话居然是从左使口中讲出来的!
只见左使迟缓的抹去脸庞的泪水,笑容未收,走向两人。
“你最好是不要过来!”蔺雨潇抽出小刀对着左使。
“望菱姑娘,你还不算太蠢。”四耳脸上浮现出一抹诧异。
“我说了,不要把我当成一个蠢货!”见左使依旧向前,蔺雨潇怒道:“你再过来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啊!”
“啪嗒!”
长剑落地,左使笑着举起双手,停在原地。
“请教二位姑娘,我哪里做得不对?”
这才不是左使!
就连蔺雨潇都能看出此人的破绽,这人的伪装简直是差到不能再差了。
“咻”的一声,细长的箭矢直冲‘左使’,正中眉心,左使应声倒下。
蔺雨潇上前查看,只见左使胸口的伤已经痊愈,就连他的额头,都没留下箭矢的痕迹。
“所以,四耳姑娘是如何看出来的呢?”
“气味。”四耳也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罕见的在意蔺雨潇的想法,问:“你呢?”
蔺雨潇蹲下身,一探左使的脉搏,松了口气,这一次的窥望之箭,恐怕四耳连一成功力都没有使出,只起到了个镇压的作用。
“他很尊敬你,从来不会那样称呼你的。”
随后,蔺雨潇又伸出一指点了点左使的额头,凝神,隔着皮肤,蔺雨潇感受到指下的东西在左使的脑袋中横冲直撞。
果然是那一箭镇压住了附身的妖物。
想来, 几十具尸身上,妖物在其中潜藏,而左使翻动尸体,它便正好趁虚而入,这东西,没想到还有自愈的能力,歪打正着修复了左使的身体。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这妖物在此伺机而动,它是如何肯定,我们一定会返回此地的?”
“那便说明,从我们离开前,它潜伏在军队中了。”四耳答。
的确,这是最显而易见的答案,也是蔺雨潇最不想听见的一种。
向前追溯,那时,全军上下都在对人数,右使来回三次……
想到某种可能性,蔺雨潇赶紧向四耳确认道:“右使他……”
“那时,他还没问题。”四耳道。
便又延展出两种可能性。
其一:右使真的没问题,人数的确是对得上的、
其二:那时,右使已经被邪祟妖物,只是,那妖物并未占据右使身体的主导权,所有四耳没有察觉出异样?
“你能一眼嗅出谁不对劲?”蔺雨潇狐疑道。
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使四耳一下子就臭起了脸:“并非是我促成如此局面,军中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去记住每一个人的气味。”
再说,当时从就近村庄中从传出的臭气,十分得干扰人的嗅觉。
蔺雨潇点点头,心中有了答案,说到底,所有人都大意了。
“当时,人数虽然对得上,但我们忽略了最基本的一点,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设在进入村中探查的九人和与之相触受到感染的只有十三人。
但若是,每一次去搀扶那村中探查的人,并非都是那三人呢?”
蔺雨潇记得,第二轮,兵士禀告又有人需要休息时,加兵士在内,总共是七人。
假设进村中探查分为两轮,第一轮为三人,第二轮为六人。
最后死亡的人数对得上,是因为,搀扶第一轮兵士的三人,在没人注意的角落已经被感染死去了,成为了鸟妖的滋补品。
然而,第二轮的七人除去向蔺雨潇禀告之人,皆是探查兵,搀扶者应该也额外有六人才是。
正确的人数,应该是总人数再减去六人。
而这六人,在那时被妖邪附体,光明正大地混在军队当中!
说不定,她们三个人前脚刚走,后脚军队就爆发了内战。
人人相互怀疑,看着真正的同伴倒在身前,而束手无策。
军队被死亡的恐惧笼罩着。
“四耳姑娘,我们得尽快找到太子他们,他们残余的队伍中,至少还混入了五只妖物!”
四耳颔首,皱眉看着左使,不省人事的大男人实在让人困扰。
丢在这里肯定是活不成了,费劲带走又要当心他体内的妖物随时苏醒。
两人齐刷刷仰天叹气。
随后,一人拽起左使的一条腿,拖拽着前行。
轮到蔺雨潇诧异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不想管他才是。”
四耳咬牙切齿地向前走,小嘴跟淬了毒似的。
“有种他就不要醒过来了,否则我定得叫他脱两层皮!”
蔺雨潇大笑,见四耳虚汗淋漓,考虑到她的身体,蔺雨潇轻轻拍了拍四耳的肩头,过了些内力进去。
“嘶——”
输入的内力竟全数弹了回来,震得蔺雨潇整条手臂发麻,自然而然,放下了左使的腿,连带着四耳一个踉跄,懵然回头。
“你在做什么?”
“没事。”蔺雨潇甩了甩手道。
内力不相融,蔺雨潇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具体是什么与原因她也不知道。
蔺雨潇只道:“我一人来就好了。”
话音落下,左使的另一条腿也被甩在地上。
这一会,四耳倒是不怀疑蔺雨潇的能力了。
“你不饿吗?”
见蔺雨潇果然抄起左使两条腿拖着走,毫不费劲,四耳跟在身旁,竟没话找话来。
蔺雨潇道:“我会辟谷啊,其实不吃也饿不死的。”
像正经门派,一般都会传授辟谷,使体内没有杂质,有助于习武,修仙门派更甚。
而左使这样自学成才的野路子,自然是不会辟谷了。
况且,四耳这种修仙大家出来的天才,没理由不会辟谷啊!
只见四耳垂眸,抽出怀中的小鸡崽,掂量一会,还是塞回了怀中。
“你师承何处?辟谷涉及修仙,对习武的凡人,可没用。”
“不会吧?”蔺雨潇不以为意:“师傅当时是跟我那样说的,我觉得他应该不会骗我。”
还是没说出蔺秋风的名字。
四耳却眯起眼睛,打量起蔺雨潇:“你当时,是如何逃出妖风的?左使的那柄剑我看过,只是普通的的剑罢了,怎会忽然通了灵?”
蔺雨潇茫然道:“我不知道啊,我只是灌了些内力进去。”
见她神色不像作假,四耳清哼一声,不再追问,却顿下了脚步,对着蔺雨潇一摆手。
蔺雨潇也跟着停下来,果然听见了预料中的那句话。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