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四起,蔺雨潇丢下左使,拔出小刀,站在四耳身前。
“你这是做什么?”四耳问。
“我怕你死,到时候我得拖两个。”蔺雨潇答。
对待别扭的人话不能说的太好听,不然对方不领情。
林中深处刮起狂风,两人晃晃悠悠,差点被这风刮得脚离地。
“咕咕咕咕咕……”
怀中的小鸡崽醒来叫个不停,四耳不胜其烦,一巴掌又将它拍晕了过去。
随后声沉道:“那鸡妖追来了。”
两人所在的地方忽然剧烈摇晃起来,伴随着鸡鸣声。
“这畜生也是靠气味来寻我们的。”四耳道。
逃到哪里去都没有用,鸡妖已经记住了他们三人的气味。
蔺雨潇道:“四耳姑娘,可还能再射出一记窥望之箭。”
四耳倒没有逞强,直接摇摇头。
“每日五支已经是极限了,况且,箭矢的威力会大幅度削弱。”
蔺雨潇点点头:“那你先走,我留在这里断后。”
四耳神色复杂,随后,在蔺雨潇诧异的目光中撒腿就跑。
蔺雨潇看着躺尸的左使和四耳的背影:“……”
也好。
蔺雨潇握紧小刀,看向挥出飓风,使此处地动山摇的罪魁祸首。
鸡妖还未走近,脚下土地每一次的晃动都在宣告着鸡妖更近一寸。
“这位鸡兄,你应该走快一些的,我的耐心不太好。”
蔺雨潇此刻的豪情壮志上升到了极点,握着小刀就冲向深林中。
下一瞬,还没跑出几步,蔺雨潇便直挺挺地摔了一跤。
只见平躺在地上睡得安详的左使睁开了眼睛,满目茫然,翘起了一条腿。
正是因为他突然翘腿,绊的蔺雨潇来了个平地摔。
与此同时,剧烈的地动山摇忽然止住,树静风止。
“望菱姑娘,阁主大人呢?”
回过头去,左使的眼中尽是迷茫。
鸡妖不知为何没有再往这走,两人暂时平安。
“此地危险,不宜说这些,我带你去找她。”蔺雨潇道。
好在眼前的路就一条,没什么岔路口,两人飞速在林中穿行。
不知道怎的,此人分明就是真正的左使,但蔺雨潇总感觉莫名的不安。
她是分辨不出来,只得将她带到四耳面前。
没过多久,两人便在一灌木丛便找到了四耳,只是,四耳的状态并不如何之好。
四耳靠在灌木丛边,嘴角有一抹鲜血,此刻昏迷不醒。
“四耳姑娘,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余光再留心左使,见他也是满脸担忧,跟着在喊:“阁主,阁主,你醒醒啊,谁伤的你。”
又过一会,于两人的千呼万喊中,四耳也是悠悠转醒。
“四耳姑娘,你还好吗?”蔺雨潇关切问道。
见她脸色难看至极,蔺雨潇又是在四耳肩头一拍,再次灌输自己的内力,这一次,两股内力在四耳体内倒是没有相斥。
“到底发生了什么,阁主,你怎会倒在此地。”
四耳抹了抹嘴角,轻声道:“方才,我见到了一名兵士,想着与他会和,没想到,却给了他偷袭的机会,我一时不备,才被他重伤,逃到此处。”
蔺雨潇神色一凛,奇怪道:“四耳姑娘没有辨别出来吗?”
四耳摇摇头:“所以说我一时不备。”
蔺雨潇点点头,余光又看了眼左使,见他没有什么举动,只是认真地听两人讲话。
“四耳姑娘。”蔺雨潇不着痕迹地上前,挡住了四耳与左使对视的可能性,借着探看伤势为由,附在四耳耳边,轻声道。
“四耳姑娘,劳烦你看一看左使,他是否有哪不对。”
随后,蔺雨潇从两人中间让开。
四耳打量了一番左使,左使不自然道:“阁主,我怎么了吗?”
“望菱姑娘。”
四耳不理会左使,唤了一声蔺雨潇,蔺雨潇便再度俯身过去,听见四耳道。
“他没有问题。”
蔺雨潇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有问题?”
“你不是让我看吗?我自然看出来了。”
蔺雨潇笑笑,道一声多谢了。
随后,四耳也附和一声。
只是,这一声过后,蔺雨潇忽然掐住了四耳的脖子,冷声道:“从她的身体里滚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望菱姑娘,你干什么?”
左使上前阻拦,蔺雨潇一声喝退:“她是假的,你走开。”
闻言,左使乖乖退到一边。
见着他这一举动,蔺雨潇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
“四耳”在她手中剧烈挣扎着,蔺雨潇能感受到,就是这种感觉。
掌下,透过皮肤,妖物在乱窜。
“你放开我,望菱姑娘,你这是干什么,我是四耳啊!”
蔺雨潇手中没收半分力,索性将半城被射杀的蔺人之仇也算在这个冒牌货身上,反而收紧了掌,笃定道。
“连你这个妖物都当我是蠢货是吗?你们很喜欢装成别人的样子是吗?不如,你替她死去好了, 我跟她,正好有着血海深仇。”
这时,四耳的脸上才充满恐惧:“你…你要做什么,你若是杀了我,她……她也会死的!”
“是吗?”蔺雨潇笑着,像是暴露了凶残的本性,大声道:“我有没有同你说过,我不在乎她的命。”
手上的力气每加一分,四耳说话便越来越艰难的,到最后,吐出的字眼模糊不清。
“我给你一个机会,记住,是你,不是她。”蔺雨潇和蔼道:“是谁让你来的,你的同伴在哪?”
蔺雨潇微微松开手,只见‘四耳’眼睛看向一处,张张嘴,正要说话,身后一剑破空,蔺雨潇耳朵动了动,察觉危险,侧身闪开。
随即,脸上一热。
她伸手摸了摸,是粘稠的血。
再僵硬地偏过头,“四耳”的胸口正中一柄长剑。
一探,脉搏全无,死了。
像是半城的仇恨都宣泄在此刻,蔺雨潇控制不住,落下两行泪,背着左使,擦去眼泪,随后拔出长剑,笑着走向左使。
她递剑。
左使先是后退一步,才接过剑。
“我没想到动手的会是你。”
左使面上没有一点破绽,道:“你都说了,她是假的,我相信同伴。”
死去的“四耳”化作一滩血水,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于这片土地。
这只妖物,应当只是化形,并不是附身,因为,蔺雨潇和四耳的内力是相斥的。
“我们去哪?”
见她走在前方,左使跟在身后,问道。
蔺雨潇却答非所问:“左使大哥,你握剑的姿势不对。”
左使索性将剑抱在怀中。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