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凭羽站在遇泓池边有?一会儿了,才?转身?离开?。
贺窕还?要再在池子里待六十天,之后才?能?凝出形体。
且因为原先的躯壳已经?消失,因此即使她可以重新?凝聚人形,也只?是灵体状态。
接下?来的这两个月,季凭羽趁着阙千寒整顿魔域势力、无暇顾及修真界,便与檀钺泽一同纠集正道人马,商讨因应之策。
不过因为身?份关系,季凭羽并未在正式场合中露面。
其他人只?知晓浮醉城倒向了清心宗,倾全城之力相助檀钺泽。
而就在此时,修真八卦小报上逐渐开?始刊登关于魔域十九城变动?的消息。
修真界也了解到了目前魔域的掌权者?已经?是扶黎君阙千寒,这是目前他们的首要敌人。
至于前任魔尊,早已不知去向。
有?人猜测他已经?死在阙千寒手下?,有?人猜测他身?负重伤,躲在深山中不敢出来。
除了浮醉城的那几名管事以及慕、檀二人,没有?人知道,如今以面具示人,常在正道走动?的浮醉城城主就是前任魔尊季凭羽。
随着时间推进,魔域势力已经?全部被?阙千寒整合,魔族大?军逐渐从十九城中出来,列阵于道魔领域的交界处。
战争一触即发。
而正道这一方,虽然预设了好?几套方针,但?是面对重生而来的千年前的魔头,谁也无法判断己方胜率会有?多少。
有?人曾想过,过去镇压住阙千寒的那九位大?能?。
奈何光阴流逝,那些大?能?早已或飞升或仙逝,其门下?传人,也找寻不全。
虽则如此,众人仍然没有?放弃这一可能?,勉力找寻,希望可以凑齐九人,再度开?阵。
时间越向后逼近,修真界中便越是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并且,两个月的时间眨眼而过。
起初季凭羽只?是在与檀钺泽有?事商议时,来到清心宗便顺道看一眼遇泓池。
到后面,他便索性住在了清心宗。
至于符元白以及洛筠初,他就让二人伪装身?份,
坐镇浮醉城。
慕知瑜吩咐清心宗弟子,收拾出了傲南峰上,季凭羽过去的院落。
在贺窕魂魄进入遇泓池第八十一天的夜晚。
皓月高悬长?空,月华如练,照在池水之中。
遇泓池外围阵法陡然加速运转,攫取月华之中的灵力。
月属阴的灵气与遇泓池水灵气融合,共同滋养着贺窕的魂魄。
阵法加速运转了整整两个时辰,最终归于平静。
突然间,遇泓池中的池水缓缓向上聚集,逐渐凝聚出人形。
那道人影悬浮在半空中,由透明渐变为实?体,最终化出贺窕的模样。
她睁开?眼,轻轻迈开?步伐向前,慢慢地落到地面上。
有?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复又落回她的肩头。
“你恢复了。”这时,慕知瑜走上前来与她打招呼。
“嗯,这段时间叨扰了。”贺窕回答。
“说什么叨扰,何必如此客气。”
贺窕目光向四周环视,但?除了她与慕知瑜却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人。
慕知瑜似是未曾察觉到她的动?作,只?说道:“你才?刚刚恢复,还?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我吩咐弟子收拾了原先三?师弟的院子,你就暂且先住在那儿,可行吗?”
贺窕笑着点点头,“可以的,多谢。”
短暂交面后,她便前往傲南峰,属于季凭羽的院子。
没有?见到相见的人,贺窕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但?是转而她又想,或许对方只?是被?事情绊住了脚,无法前来。
贺窕进入院落,却见院中有?房间亮着灯。
她心跳急剧加速,却又怕期望落了空。
站在门前,贺窕攥了攥衣摆,最终双手覆在门上,缓缓推开?。
她越过门槛,踏入室内。
只?见正对门的书桌后,端坐着一名拿着书籍阅览之人。
那人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放下?手中举着的书籍,露出面容。
正是贺窕相见的那个人。
季凭羽目光打量着她,而后不疾不徐地说道:“让我来看看是谁不敲门进来了,嗯……”
“原来是
我的窕窕小骗子。”
贺窕向着对方走去,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对方的脸上。
她走到季凭羽身?侧坐下?,伸出双手就要探去。
然而季凭羽却快她一步,将她双手握住拿开?了。
“嫌命太长?,刚恢复就要动?用灵力?”季凭羽轻斥道。
“你让我看看。”
“我好?好?地坐在这儿,有?什么需要看的。”
“可是你的魂体……”贺窕仍然不放心。
“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自我恢复了。”
“你没有?骗我?”
“嗯?上一个被?骗的到底是谁?”
说到关于欺骗的话题,贺窕不服气了:“我们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就骗了你一次,你骗过我多少次了?”
“好?,窕窕说得对。”
两人突然陷入沉默,注视着对方。
贺窕眨了眨眼,眼泪却不受控地落了下?来。
季凭羽伸出手来,为她擦拭着泪水。
然后他缓缓靠近对方,吻了她的额头,轻声说道:“哭吧,把委屈都哭出来。”
贺窕扑入他的怀中,从未有?过的放肆大?哭。
季凭羽轻抚着她的背,心中再度泛起苦涩与怜惜。
幸好?,幸好?。
他们终于再次拥有?彼此。
贺窕哭了许久,她又是刚刚恢复,到结束的时候,她已经?困倦疲累得快要睡去了。
季凭羽一只?手拥着她,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上休憩。
贺窕睁着迷蒙的眼,张望着周围是否有?季凭羽的存在。
然后伸出手来,攥住他的衣襟。
季凭羽轻轻拨开?她的手,“安心睡吧,我在。”
听到承诺,贺窕才?终于不倔强地想拉扯住对方。
季凭羽动?作轻捷地,为她褪去外衣和鞋袜。
接着,将她摆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盖上被?褥。
正在他准备走向书桌时,贺窕再次睁开?了眼,很低声地问道:“你……去哪里……”
季凭羽只?得答道:“不去哪里。”
他也顾不上未及处理的事情,便褪了外衣,与贺
窕一同躺进被?褥中。
季凭羽伸手将贺窕揽入怀中,对方稍稍动?了动?,找到熟悉的位置后,便进入了美梦之中。
看着贺窕安静的睡颜,季凭羽终于有?了安心的感?觉。
她既是他的软肋,亦是他的盔甲。
从此,他也会是无所畏惧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