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窕醒过来时,季凭羽正坐在桌案后处理事情。
察觉到她的动静,季凭羽抬起头来看了过去,“睡得好么?”
贺窕坐到床榻边,伸手整顿着穿好鞋袜,然后走到对方身侧坐下,“我挺好的。”
她便坐在那儿看着季凭羽处理事务,过了一会儿才问道:“要正面开战了吗?”
“嗯,近日修真?界与魔域交界处魔军动作频繁,不消几日,便要全军进发了。”他手上动作未停,一边又回答着问题。
贺窕手环住对方的手臂,“那在大事之前,我们俩的事情是不是要先处理掉?”
季凭羽未及回答,她又问道:“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吧?”
对方摇着头,轻笑反问着,“和窕窕能有什么不可说呢?”
“阙千寒为什么会对你用迴心漏?迴心漏的作用应该不止回溯过往这么简单吧?”贺窕问。
“是。他是在通过一次次的轮回,积攒魔力。在我们每一次轮回结束之后,产生的魔力都会被迴心漏吸纳。”
“直到九十九次结束,阙千寒将迴心漏中积累的力量输入自己体内,借势他的实力将难以衡量。”
“并且我还发现,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改造过迴心漏,竟然可以窃取属于天运之子的运势。”
“那他现在岂不是无人可敌了?”贺窕问道。
季凭羽否定道?,“严格来说,他并未成功。”
贺窕看向他,“你做了什么?”
“阙千寒之所以选择我作为载体,是因为我的体质最适合修魔。因此,迴心漏收集的一部分魔力,也能被我吸纳。”
“这是他失算的地方。其次,”季凭羽顿了顿,“我们这次的轮回并非正常结束,而是我从内部强行终止了迴心漏的作用。”
贺窕捏紧了他的衣袖,皱眉道?:“一魔之力抗衡神器,你不要命了!”
季凭羽不甚在意,“无?事。总之,迴心漏为了自行修复,耗用了几近三分之一先前收集的魔力。”
“再加上我又吸纳了一部分,阙千寒的如意算盘只能称得上半赢。”
贺窕接过话头
:“且如今的阙千寒,终非千年前的鼎盛时期,即使加上被窃取的天运之子的运势,人力总会是有抗衡的余地的。”
“没错。不过,目前我们尚未与之正面交锋过,前期对战仍是需要小心为上。”
第一个问题解决了。
贺窕继续问第二个问题,“你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是我自己封印的。”季凭羽说道。
听到他的回答,贺窕略感讶异,没想到阙千寒在这一点上竟然没有说谎。
那么原因是什么呢?
她这样想着,也将问题问了出来:“为什么?”
季凭羽问了一个问题,“第十六次到第十八次,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时候你已经开始不记得我了,而且状态很不对。”
“那是因为,在第十六次之前,我已经连续八次没能主动杀你了。”
“所以阙千寒对你动了手脚?”
“嗯。他强行将魔气灌输进我的神识之中,试图销毁关于你的记忆。”
季凭羽拉过贺窕,目光聚集在被他握住的手腕上。
那几次,因为被阙千寒的魔气影响,他变得非常暴戾而又喜怒无?常。
他的脑海中,唯存留着“要杀了贺窕”这一个念头。
然而,当?他面对记忆中的“背叛者?”时,他却下不了手。
尤其是,这名“背叛者?”展现出对自己无?比的信任与依赖。
可是被魔气侵蚀的神识,已无法正常思考。
他将贺窕掳回十九城,用铁链扣住她的四肢,将她锁在不见天日的屋内。
她唯一可见的人,只有季凭羽。
他可以做任何过分、肆意的事情去伤害她。
因为他知道,贺窕只属于他。
直到对方承受不住痛苦折磨,最终奄奄一息,无?声凋零在黑暗之中。
回忆着那段痛苦的经历,贺窕哪里不明白季凭羽自行封印记忆的理由。
他是怕自己受到阙千寒魔气的影响,伤害到她。
贺窕抱住季凭羽,“凭羽……”
他拥着怀中的爱侣,继续说道:“与其说是我自行封印记忆,不如说是我以魂力覆盖住了阙千
寒的魔力。”
“这样虽然能抵抗魔气对神识的侵蚀,但是失忆的效果却无法避免。”
“并且,随着我割魂越来越多,自身魂体力量逐渐削弱,魔气到底还是对我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贺窕也知道这一点,只不过,她是以为季凭羽修炼速度过快才造成的魔气暴走。
经过她神识梳理之后,对方也都能恢复如常。
却原来,是阙千寒的缘故。
贺窕问完想知道的问题之后,两人拥着,久久不语。
回忆过往经历过的波折,此刻的宁静是多么难得。
过了一会儿,贺窕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氛围:“凭羽,我们能成功吗?”
“能。”
“嗯,我们还有好多约定没有实现,等?事情结束之后要一一完成。”
季凭羽亲吻贺窕的手背,应道?:“好。”
正在这时,桌案上的离韵石猛然华光大作。
是远在十九城的魁煊,传递来了消息。
季凭羽拿过离韵石,仔细阅览内中包含的重要情报。
道?魔之争,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