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上党,冀州军军营。
当然,现在的冀州军应该叫上党军了。
经过两年以来的不断同化,以及开垦耕种。
原本的冀州军中,不少士兵都选择复员,加上卢植和蔡邕重新分配了土地,复员的人数也越来越多。
而冀州军中的不少原先的黄巾军,在厌倦了打仗和争斗之后,也相继复员。
原本的冀州军经过解散、重组之后,从之前的五万人,一下子缩减到不足两万人,剩下的那些,多数都是一些因为饥荒、战乱失去了家人的人。
他们无家可归,也无处可去,就算是被分配了耕地,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耕种的事情,索性便选择继续从军。
于是乎,一支新的上党郡就此诞生。
不过卢植并不知道,自己这支上党军从诞生之初就不是自己的部队。
因为留下来的人,全部都是清一色的黄巾军,且张角、张梁、张宝三人也一直混迹在其中。
……
“大哥!刘寂这小子是打算回洛阳继承皇位?”
对于今天羽林军的动作,张宝是看在眼里的。
从上午开始,羽林军便纷纷集结了起来,而上党王府门前,也多了几架马车。
这也是刘寂来上党之后,第一次有这么大的阵仗,所以很容易就能分析出来,刘寂这次是要出远门。
但是刘寂一个装傻的人又能去哪里呢?无非就是洛阳罢了!
想到这里,张宝不免就联想到,该不会刘寂是去洛阳摊牌,然后继任太子的!
张角闻言,目光中也透露出几分凝重之色。
很显然,他已经确定刘寂所代表的就是天上那颗子星,但是他依旧有些摸不准刘寂的真实想法。
若是刘寂继位,那应当是紫微星愈发明亮才对,可若是刘寂想要重新推翻大汉再创王朝,那他又何必费那个劲呢?
念及如此,张角一时间也有些琢磨不透刘寂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旋即,张角一抬头,便见到了天空中已经十分黯淡,甚至快要熄灭的紫微星。
忽然,紫微星散发出来了一阵光芒,而后又重新黯淡下来。
就好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洛阳,皇宫。
刘宏躺在自己的龙榻之上,而其身边,张让依旧寸步不离地侍奉着刘宏左右。
“陛下!上党传来消息,两位殿下已经出发了!”
“咳咳咳……”
刘宏虚弱的咳嗽声传来,张让赶忙走到刘宏身旁,为其轻轻拍打着后背。
“陛下……您这个状况……要不还是再召御医来看看吧!”
刘宏摆了摆手,剧烈地咳嗽几声后,重新靠到了床榻边缘。
“阿爸!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不碍事!”
“可是……”
“好了!朕说话,你照做便是!”
“诺!”
张让无奈,只得对着刘宏行了一礼,然后乖乖地站到了刘宏身后。
“阿爸……几年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朕呢!”
“陛下……老奴年事已高,属实记不起来陛下的问题来,陛下可否再说一次?”
刘宏抬头看了看宫殿的横梁,轻轻地叹了口气道:
“依你所见,这太子之位,究竟该哪位皇子担任?”
张让明显被刘宏的问题问得有些慌张,旋即便对着刘宏跪了下来。
“陛下!朝政之事老奴不敢贸然出言!”
“行了!这些年你干政得还少吗?别以为朕不知道!”
听到刘宏这样说,张让连连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陛下!老奴……”
“朕只是想要一个回答,又不会治你的罪,你这是做甚?”
刘宏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让,语气中渐渐有些不耐烦,张让自然是听出来了,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陛下……其实您心中比谁都清楚!大皇子他天生疯癫,二皇子又天生痴傻,只有三皇子才能配得上太子之位,不是吗?”
“谁说不是呢!可寂儿……”
“陛下还在因为那件事……”
“闭嘴!”
刘宏大喝一声,张让赶忙重新跪到了地上,将脑袋埋得深深的。
“陛下!老奴知错!”
“罢了!寂儿迟早会知道这件事的,就是不知……寂儿他会不会恨我?”
“殿下虽然做事有些不计后果,但是以殿下的情况……应当不会记仇吧?”
“但愿吧……对了!何进和何莲最近有什么动作没有?”
“回陛下!大将军这些日子,一直在负责洛阳的城防,并没有什么异动,至于皇后……”
说到这里,张让的表情明显有些犹豫,抬头看了看刘宏。
“她怎么了?”
“皇后她这些日子和袁家走的有些近了!”
“嗯?”
听到这里,刘宏的面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何莲什么时候跟袁家搭上线了?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好啊!堂堂一国皇后!竟然也开始为自己铺路了!”
“陛下的意思是?”
“皇后无非就是见我病重,联系袁家以定下协儿的太子之位罢了!估计就这些日子,袁隗那老东西就要来跟我说拟定太子的事情了!”
“皇后她怎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协儿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是好歹皇后也带了协儿几年,现在明面上辩儿是不可能继承皇位了,他自然要从协儿这边下手!拉呵呵!朕努力了这么多年,才将袁家牵制住,她现在竟然还敢拉拢袁家!也不怕被人吃了!”
听到这里,张让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虽然他也想从刘协这里下手,但是竟然被袁家捷足先登了!
看现在的情况,刘宏说自己命不久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那若是刘协登基,作为刘协支持者的袁家……能给自己好果子吃吗?
想到这里,张让突然话锋一转。
“陛下!要不要提醒一下皇后后宫不得干政?”
“怎么?害怕了?”
“老奴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放心!这一切还得等寂儿回来再说!”
“陛下的意思是?”
刘宏并没有回答张让的问题,而是重新将目光看向了房顶,目光略显呆滞。
洛阳,北门。
“大哥!到了!”
刘辩一脸地兴奋之色。
三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重新踏上洛阳的土地,一股浓浓的归属感,在其心中油然而生。
此刻,他却没有注意到,刘寂目光中的那股哀伤,已经变得越来越浓烈。
“洛阳么……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