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
“呆会儿切记,两年前你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听到了没?”
“放心吧大哥!论演傻子,我还不是手到擒来!几年过去了,有谁怀疑过我吗?”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真的傻?”
刘辩闻言,瞬间愣了一下,而后呆呆地看向了刘寂,目光中有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幽怨之色。
刘寂见到之后,也是无奈地笑了笑。
“行了!刘氏表演法则,show time!”
“嘿嘿嘿……”
刘寂话音刚落,刘辩就挂上了一副痴傻的笑容,让人不禁怀疑刘辩究竟是不是真的脑袋有些毛病。
甘泉宫外。
张让看到刘寂和刘辩的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头皮有些发麻。
刘辩才十二岁,个子都已经快要超过自己了,而一旁的刘寂更是离谱,比刘辩还要高出一大截来。
这两个小东西出去两年,咋就跟变异了一样呢?
不过看到刘寂和刘辩逐渐接近自己,张让此刻已经顾不上再去想身高的问题了,连忙躲在了侍卫后面。
因为他注意到了,刘寂腰间佩戴的……那可是真家伙啊!
“哪个天杀的竟然给这个煞星佩了一把剑?”
张让不禁心中呐喊了一声,而后就开始问候起来给刘寂剑的人。
……
刘寂和刘辩走到张让面前十步之处,缓缓停了下来。
只见刘寂看了看张让身后的宫殿,对着一旁的刘辩大声说道:
“二弟!今日我便要碎丹成婴,此中关键,切莫让人靠近与我!这后方大殿,面北而朝南,正是我渡劫的绝佳之地,二弟且为我护法!”
说完,刘寂便取下了腰间七星龙渊,丢给了刘辩。
刘辩顿时双眼一亮,轻轻拔出了一截剑锋。
哇!金色传说!
而后刘辩收回长剑,对着刘寂便是一记抱拳。
“大哥去便是!一切交给二弟了!”
“嗯!”
刘寂拍了拍刘辩的肩膀,轻轻凑到刘辩的耳边道:
“你要是拿这把剑乱搞,小心我煽了你!”
“……放心吧!”
见刘辩似乎是被自己镇住了,刘寂这才轻轻朝着甘泉宫门走了过去。
而张让见刘寂并没有携带佩剑入甘泉宫,也是松了一口气。
万一这小子进去之后发疯了,把刘宏给砍了!那这事情可就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了的了。
……
一进大门,刘寂便看见了靠在床榻上的刘宏,而后者目光依旧看着屋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来。
刘寂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甘泉宫内连一张椅子都没有,心中无语至极,旋即便走到了刘宏床榻之前,轻轻坐了下去。
看着眼前眼神逐渐变得灰败的刘宏,刘寂的目光不由地生出了几丝酸楚之色。
“要走了么?”
“大概吧!咳咳咳……嗯?”
听到这熟悉又略显陌生的声音,刘宏有些惊讶,旋即转头一看,当看到眼前之人是刘寂的时候,刘宏一张嘴巴都张得大大的。
“寂……寂儿?”
“怎么?不认识我了?”
“你真是……等等!”
刘宏一时间脑子有些宕机,连忙往床榻的靠背上挪了挪自己的身子。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刘宏才有些支支吾吾地开口问道:
“寂儿……你……好了?”
“什么叫好了,我压根就没傻过!”
“什么!”
刘宏一对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
再看向眼前的刘寂,快三年时间未见,刘寂现在已经是一副活脱脱的大人模样。
曾经那个每天脏兮兮,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少年,早已经消失不见。
可越是看到刘寂如此改变,刘宏心中就越是有些发堵。
“那你为何要骗父皇?”
“我们现在是以皇帝和皇子的身份交谈,还是以父子的身份?”
“有区别吗?”
“当然有!若是普通父子,我会仔细跟你解释原因,若是皇帝和皇子……那不好意思,大皇子是个傻子!”
刘宏一时间有些语塞,他能够感受得到,刘寂在字里行间之内,都对这个皇子的身份有些嗤之以鼻,自己若是站在皇帝的角度跟刘寂交谈,那刘寂定然会装傻充愣,什么都不愿意跟自己说。
无奈,刘宏只得将自己的声调降低,轻轻询问起来。
“寂儿!既然你不是傻子,为何会在皇宫中一直装疯扮傻?是父皇……是为父对不起你吗?”
“没有!”
刘寂摇了摇头,目光再次闪烁了一丝哀伤,而后徐徐说道:
“就是你对我太好了,我才必须要装疯卖傻!”
“这是为何?”
“只要装疯卖傻,我就可以不用当太子,只要不用当太子,我就可以远离洛阳!就这么简单!”
“你为何……就不愿做这个太子呢?登顶至尊,君临天下,这等荣誉,你就没有心动?”
“没兴趣!”
“你……咳咳咳……”
刘宏被刘寂的话噎得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刘寂见状,则是轻轻摇头,走到了刘宏身后,为其轻轻拍打起后背。
“别激动!别激动!其实你也清楚,大汉这烂摊子,搁谁身上都可以用造孽两个字来形容了,既然你那么宠我,就别让我当皇帝了!干脆就让老三当这个皇帝!我呢……就回我的上党,当我的上党王,余生呢……就让我在上党养老,不好吗?”
刘宏听完刘寂的话,气极反笑道:
“你以为你想要从王权争斗中脱身,能有你说得这么容易?就算你是个傻子,可你依旧是为父的长子,照样会有世家在你身上押注!甚至是……不惜代价!寂儿!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很幼稚吗?”
“所以啊!我才会想要提前就藩,只要在上党待着,不扩张,不结盟,不联合,等到今后谁占了上党,我就投降就行了!”
“你……咳咳咳……”
刘寂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又没那么有道理。
王权争斗,哪里是他一句说投就能投的?这其中牵扯的利益,可不是三两个世家就能填补上的!
尽管知道这件事其中的关键,可一时半会儿,刘宏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刘寂解释。
而刘寂,则是继续轻轻拍打着刘宏的后背,直到刘宏彻底缓过气来,刘寂才收回了自己的大手,重新坐到了刘宏面前。
“老爹!”
“嗯?如果为父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叫我爹吧!”
“嗯!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刘寂的目光突然变得认真起来,而刘宏却感受到了刘寂的双眼中,那一丝略带哀伤的神色。
这一瞬间,刘宏像是从刘寂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个人影……一个让他后悔了半辈子的人影……
“我的母亲……是谁?又或者说……你后悔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