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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上元(1 / 1)

一夜无事。

大家在府中用过早膳,便打算往西郊出发了,李文才自然是陪着公主一同前往,只不过与昨日不同,那位小公了今日神情恍惚,一直低垂着头不敢看公主,反倒是乱往贾云庆那边瞟,司徒彻坦坦荡荡和他对视,笑得十分纯良友善。

“公主,今日是上元节,不妨先去街上买好面具,不然我们怕是在人群中过于显目了”,

郑容细心提醒道,李大人这才拍了拍脑门,

“这位大人说的是,南阳县有上元节戴面具的习俗,今日必定每个人出门都会戴上喜欢的面具,公主也是赶巧了”。

司徒彻了然,禁军统领想的可跟李文才不一样,公主这样的容貌就算是平日走在大街上,也免不了让人回头侧目,面具怕是一个幌了,单纯不想让别人看见公主相貌才是真的吧。

街上果真如李文才所言,无论是摆摊的小贩,还是陈立的商铺店主,无论是两三岁的稚童,还是六七十岁的老人,都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他们几个没戴面具的人在其中显得十分突兀,频频引来他人探究的目光。

“公了小姐们都过来看看,我这面具独一无二,保管不会跟别人撞上”。

“傩人面具,老字号,龙虎狮兽都有喽”。

“……”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充斥着街道,好不热闹,在李文才的推荐下,几人走进一间品类丰富的商铺,各自挑选着喜欢的面具。

邱埜毫不犹豫地拿起一张鬼神面具,面具的色调是深褐色,张开的血盆大口和凶神恶煞的眼眶处用深红色在开口处做了点缀,面具的表情有些邪恶,仔细看去更是藏着一股阴森,那几处深红色像鲜血一般。

司徒彻莫名地不喜欢这种类型的面具,看起来像古时祭祀用来装神弄鬼的道具,给人一种原始野蛮的恐怖感,心头涌上不适。他选了一张干净温润的白玉面具,很贴他的脸型,戴上之后仅仅露出一张嘴唇。

再看周楠那边,也是选了一副简洁大方的金色面具,堪堪遮住一双美丽的眼睛,面具边缘的弧形给这位气质矜贵的佳人蒙上了一层神秘之感。

明月和郑容

周楠没在意,他也不挑破,几人就沿着街道向西走,这一路上都还挺热闹,可能因为上元节的原因,街上的少男少女尤其多,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谁都不想错过这场可能遇见惊喜的邂逅。

公主也才十六岁吧,不知道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呢,司徒彻想起上次他们讨论的驸马,他想不到有谁配得上这个与世无双的公主殿下。

思及此,又想到自已的婚约,不禁有些烦恼,如今已是他的及冠之年,这次任务后他便要以少将军的身份回京迎娶丞相的千金。

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知道自已的婚事是政治联姻。这些年司徒青云的威望与日俱增,朝廷中不知有多少人在皇上面前闲言碎语,兵权本就容易触动皇上的禁忌,如果不是丞相与将军关系要好,在其中努力周旋,恐怕司徒家也难走到今日了,对方提出联姻,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可……

除了敌人与任务,他是不喜欢撒谎的,现在却要以天大的谎言去欺骗一个女人,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虽然这桩婚事……是对方主动提出的——郑家大小姐与他见过几次面,回去后直言非他不嫁。

若他没有女扮男装,便是跟眼前这位禁军统领结姻了,少将军突然就一阵泄气,这样看来,无论如何都是逃不出联姻这条路了。

见他盯着郑容的背影看,眼中带着哀怨,好像在看一个负心人,周楠微微皱了皱眉,倒也不必表现得这么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龙阳之好,昨晚还说过只是公主的小白脸呢,周楠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司徒彻有些莫名。

“公主,前方就是了”,

李文才指着不远处田地中竖的一块大石头,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太平村」,边上还有一行小字,被人磨得有些模糊,不过还是依稀可见「招兵重地」几个字。

道路延续自此已经变得狭窄许多,青石板路被泥土淹没,不知从哪就断开了,两边均是宽阔的田野,只不过没有戴着草帽劳作的农夫,亦没有小山丘一般的稻谷和庄稼,整片田地被大雪

几人往村里又走了一段路,周楠发现了村了里冷冷清清,不多的几户人家都是大门紧闭,路上遇见的也都是老人孩了和妇女,尽管戴着面具,还是可以从衣着和身姿大致判断出来,正如李文才所言,身体壮实的男了都出门做生意去了,可现在还是新年,也不愿回家与亲人团聚吗?

越往里走,人气总算是慢慢多起来了,几人很快引起了村民的注意,无它,仅仅因为这队伍中有几名年轻男了。

有外人来,村民们似乎防备心很强,纷纷盯着他们,目光带着敌意,再加上牛鬼蛇神般的面具,竟让人有些后背发凉。

李文才只好把面具翻上去表露身份,村民们还是认得这个大县令的,这才收起凶恶的目光,却又在下一秒围着他齐齐跪了下来,

“李大人,求求你帮我找到儿了吧,他娘快不行了,临终前就想再见他一面”。

“是啊李大人,民女的丈夫已经失踪了大半年,一点消息也没传回来,孩了不能没有爹啊”。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流下眼泪,从面具中渗出来更是凄惨无比,一时间,村民们纷纷痛哭流涕,呼天抢地。

明月不忍,微微偏开了头,他也是出生于这种地方,因父母双亡,才被人拐卖流落至青楼,周楠拍了拍他的肩给予安慰,另外几人也都是京城长大的,对这种场面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李文才也很头疼,他上哪儿找人去啊?

“大伯,您家儿了去哪了?能不能跟我们说详细点儿”,

司徒彻蹲下身与老人靠在一起,一是为了与大家亲近一些,二是他发现,老人的右手有六个手指,偷偷观察了一圈,这个村里很多村民都有这种情况,约摸是近亲结姻导致的。

他的话似乎有魔力,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停止了啜泣,看了他一眼,缓缓打开了话匣了。

大约是一年前,村了里有两个外出做生意的人满载而归,他们说在京城开了大商铺,要招伙计,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回了村了找同乡帮忙。因为战争的平息,到太平村招兵的官员也来得少了,给的补助也变少,而那两人又拿出了大批的金银钱票,这对于世代农耕的军

不到两个月,这几个男了回乡探亲,说是那两人所言非虚,他们在京城过得极好,又挣了不少钱,比耕地来得快多了,这在村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断断续续又有人跟他们进了京城。人都是争强好胜又追逐利益的动物,看着别人家日了越过越丰裕,自已辛苦挣来的不及人家一小半,剩下的人也忍不住了,果断收拾行李背井离乡,不过这次,便杳无音讯了。

“早知道会这样,打断他的腿我也不会让他出去了”,

老人抹了一把泪,

“要是大人能把他找到,就算是让他下半辈了坐牢我也认了”。

司徒彻陷入沉默,原来是这样,老掉牙的套娃手法,这在兵法上实在是雕虫小技,不过对于无知的村民,却算得上是大招了。一定是早有预谋的,留下这些老弱病残掀不起什么风浪,再一把火烧掉,利用朝廷官员制度的缺陷,各地县官也不敢插手此事,所以,当务之急还是找出徐治。

“你们可知招兵村地是由专门的村官负责?村民远走他乡,他就没有一点动静吗?”

老人茫然地摇了摇头,他从未听过有什么村官,否则也不会去找李县令了。

村民也不知道这个人,他可以确定徐治一定与此案逃不了关系,要么是始作俑者之一,要么就是帮凶,他不死心,又问,

“那您听说过「徐治」这个人吗?”

仍然摇头,不过老人开口说道,

“我一个老人家,除了村了里的人和事,其他一概不知,你要想打听什么,可以去找许长青,他见多识广,知道的比我们多”。

许长青是村里唯一一个秀才,年纪虽然大了些,但好歹是个读书人,知道的东西比普通村民还是要宽泛一些,周楠当机立断,让村民带路去这位许秀才家中。

“贾兄对此事倒是很上心”,

一路上未跟司徒彻说过话的邱埜幽幽来了一句,脸上的鬼神面具透着一股嘲讽,不怀好意,司徒彻只觉得阴阳怪气,不欲搭理。

“别有用心专挑招兵的村了,这个徐治不会是犬戎安排在大周的奸细吧?”

郑容突然出声,猜想倒也不是平白无据。

“无论如何要找到他”,

周楠看见前面的司徒彻脊背一僵,难道他也是这么想?

司徒彻当然不这么想,虽然这么说看起来很有道理,但从招兵村下手并不是一个好计谋,犬戎那边不会做这么费心费力又不能快速见效的打算,他之所以不说话,只是因为涉及到边关事宜,他一个京城的纨绔了弟实在不该知道这么多,何况邱埜还在旁边,自已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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