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们都退下,桌子上的饭菜却是没撤下,这会儿谢志远黑着脸继续夹着鱼肉吃,一面吃干净了,要翻面时,双手合十,嘴里念叨了几句,这才将鱼翻过来,继续大块朵颐,陈坚也不催,自己品着茶静等他吃完。
一个五品官让一个镇国大将军等着,说出去怕都没人信的,可偏偏陈坚就做到了,他不仅不催,反而还贴心的给谢志远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
谢志远吃的那叫一个憋屈,但又发作不出来,吃完最后最后一口饭,把筷子放下时,还用帕子擦了擦嘴,对上陈坚冷峻的脸,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什么?”
“微臣的意思是,谢春熙的嫁妆现在在哪里,我不知道!”
可陈坚显然不信:“是你去清点的,你会不知道?”
“我是去清点了!但是我没有接收和保管嫁妆!”
“那谁接了?”陈坚追问。
谢志远皱着眉头,甚至有些恼怒,现在也没第三个人,他忍不住说话就冲了起来:“老太太临终特意交代要把嫁妆要回来,你死活不同意,后来你自愿还了嫁妆,现在又来问这个做什么?”
“大将军,你别闹了,咱都消停消停不行吗?”
“而且那嫁妆搁到现在也不值钱,当初陪嫁的好些物件都被她换了银子,给你充了军费,她没有对不起你!你又是何必呢?”
“这些年,陛下给你的赏赐,还有你的田产、铺子等等哪个不赚钱?你缺那点银子吗?”
“何况,嫁妆不管现在在谁手里,跟你已经没关系了!不管在谁手里,都会保管的好好的,都比在你手里强!”
这番话听下来,陈坚气的两眼冒火:“我是问你嫁妆的下落,不是来听你教训的!”
“你既不想听,何必非要死皮赖脸在我家?”
“我都跟你说了,我不知道!”
“谢志远!”陈坚冷喝一声:“我只是想问一个答案,并非是要拿回去!”
“那嫁妆自然是在该在的地方,你又何必执着?难道,你非要把嫁妆折腾回去,然后给那个狗屁苏婉婉?”
陈坚很是不解:“为何你们都认为,我会把春熙的嫁妆给她?”
“她是你的义女!打不得,骂不得,说句重话都不行!无论她犯了什么错,都有你这个镇国大将军在给她撑腰!那嫁妆是谢家最后的尊严!”
“你难道不知道吗?”谢志远问的凄凉:“春熙失踪二十年,她的嫁妆是这世上唯一和她有关系的东西了!”
陈坚退后几步,颓然坐在椅子上:“我知道,我之所以扣着嫁妆不放,就是希望有一日,她能亲自站在我面前,跟我讨要她的嫁妆。”
“太难了!”谢志远摇了摇头:“老太太病逝,她都没有回来,太难了!”
“那老太太知道她在哪里吗?”
谢志远对着陈坚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应该是知道的吧,有时候,我都怀疑,她甚至就在京城,因为老太太走的那天,不让吹吹打打的出殡。”
老太太的死也是扎在陈坚心里的一根刺,此刻他也没了脾气,沉默半响才说:“苏婉婉并没有入我陈家族谱。”
谢志远有些吃惊的抬了头:“没入族谱?”
陈坚点点头:“每次想写进族谱时,不是这个意外,就是那个出事,第一笔总是落不下来,后面干脆就先不写了。”
“所以?她也没拜过你家祠堂?”
陈坚摇摇头:“没有。”
“所以,你放心,那嫁妆不会落在她手里,而且我也会想办法解除我们的关系。”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那嫁妆现在在何处了吗?”
谢志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追问:“你确定,不会再要回这个嫁妆了?”
陈坚点点头:“不会再要了,我现在只是想知道,它们的下落而已。”
“其实吧...”谢志远挠了挠自己的头:“我也有些没看明白...”
他继续用疑惑的口气说:“我们把嫁妆清单交到陛下手里时,陛下什么都没看,转手就把清单交给了谢阳。”
说到这里,他更加不可思议:“嫁妆竟然要交给谢阳保管!你说奇怪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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