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甚至难以想象,若是今日在床榻上的不是他, 是夫人和小公子!
若是奸邪得逞,夫人和小公子出了事!
他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听到了室内的动静。
在偏房一直不曾睡到洛锦意紧了紧怀中的正睡的香甜的儿子。
把他交给了身边的月枝和红玉。
交代了一番,迎着月色,走出了偏房,到了平日里她和晏儿安歇的屋内。
眸光冷静地看着被人制服住了两个黑衣人。
果然,是来了。
勤王不肯放过衡王府。
如今派了这些人,当然也不是为了杀他们这些妇孺这么简单。
他们这些衡王的亲眷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
如今不过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绑了他们。
威胁手握兵权的衡王。
她和儿子可不想成为这场赌注的筹码。
把命放在赌徒的手里,永远不可靠。
卫东无法抑制内心的澎湃激动,上前一步:“夫人,这两人该如何处置?”
洛锦意眉眼微敛,无丝毫温度地看向那两个黑衣人。
“杀了吧。”
卫东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当即就道:“是!夫人!”
两个黑影听后,身子皆颤了颤。
“别,别杀我,我可以告诉你,是谁要抓你们……”
洛锦意眉眼轻挑,冷笑并不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人看。
黑影没憋住道:“是勤王,勤王派我们来捉衡王亲眷,不只我们二人……”
黑影把话说完后,洛锦意看都没看一眼,就是离开了这个室内。
不过走之前还是同卫东吩咐了一句:“照我说的做。”
卫东:“是!”
之后就是听到了两声闷哼声,夜就变回了从前的静谧。
洛锦意捏紧了手帕,放在唇间轻轻咳了一声,听到了外头慌乱的叫嚷声。
“夫人不见了!小公子不见了!”
“不见了!”
“救命啊!”
一切处理干净,风栖院变得和外头一样凌乱。
“夫人,侧妃院子着火了……”
洛锦意此刻穿上了衡王府内宅丫头的装束,胸前抱着睡的正香的儿子,眸子眯了眯,望向了那微微发亮的地方。
“大房和二房的院子也着火了……”
洛锦意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院落。
对着旁边焦急站着,同样装扮凌乱的月枝和红玉问道:“东西都带了吗?”
月枝和红玉身穿身子的颤抖,使劲点了点头。
“带了,银票田契一个不差都带上了。”
“照我说的做!”
月枝和红玉稳住身子,应声点头。
洛锦意旋即就把视线落了卫东身上,声音似没有丝毫温度:“烧了吧。”
卫东:“……是!”
整个衡王府此刻乱成了一团,火势越烧越大,串联了许多院子,丫头婆子们皆从床榻上跳了起来,寻着桶缸,大喊大叫着灭火。
还有许多丫头小厮都趁乱仓皇逃命,拥挤着逃离了衡王府。
其中倒是有几个,悄无声息地拥挤在人群中,顺着逃窜的人群,朝着小路去了。
隐匿在了月色中。
第二日天刚微微亮堂,京都城众人都涌着去了城南。
顺着灰蒙蒙的烟,来到了一片废墟之地。
看到了此情景的众人,皆似腿脚之上有千斤重般,难以移步。
“衡王府昨日夜里遭了大火!”
“死了好多人!”
“这么多的人都死了?”
“奴婢死的不多,可惜就是主子都死了,被烧成灰了,现在连人影都找不到了!”
“惨啊!这么大的一个王府,就这样一夜之间没了!”
“太过蹊跷了吧,伺候人的奴婢没死,主子反倒都被烧的也一个都不剩了?”
一个婆子低着头拽了拽发问的那人:“这还用你说!这可是皇亲国戚啊,里头的可都是皇孙,你真以为人能被烧的连渣都不剩了,定然是先被人给害的……”
“……可惜了,如今衡王可是在为我们大盛大杀四方,若是知晓了,岂不是要……要天下大乱了!”
“什么天下大乱,和我们这些老百姓没有瓜葛……”
与此同时。
衡王府结亲的亲家,都得知了消息。
一辆辆马车冲到了南街巷子。
哭丧着奔了过来。
“我的女儿啊!”
“还我的女儿,我的好外孙……”
洛家老爷子洛忠清浑浊的眼睛同样湿润,站在了废墟跟前,若不是身旁有下人搀扶着,他怕是能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城东的刘家和王家,以及城北的余家也都纷纷来了人,来的人个个哭的悲痛欲绝。
几家人只是派人去废墟中翻腾着寻人,寻了半日只寻到了些看不清脸,烧的炭黑的尸身。
哭丧着被人劝说着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似都商量好了般,谁都没有提及去皇宫中禀告陛下。
与此同时。
京都城紧挨着临沂城。
似一条巨龙般,百万军队绕在曲折的路上。
正是休整时刻。
一军帐拥立在侧。
四处站着士兵把守。
正在此时,一骑马便衣男子从马上一跃而下,仓皇地冲进了营帐中去。
“报!王爷!昨日夜里,衡王府突遭大火,现如今王府已然成了一片废墟!”
来禀告的男子猛地趴在了地上,大声喊着。
而此刻营帐中,正是站着几位身姿高大,身穿盔甲的将军。
主座上的衡王猛地站起了身,上前一步急声问:“人呢!我府中的人呢!都可安好?”
不仅仅是衡王,就是站着的几个将军也都身子一颤,走到了这人身边,有的抓住了来人的胳膊,有的站在一旁,死死地盯着他。
“人都可安好?”
“不过是一场火,王府中预备的有水,这么下人定能护住他们安全的!我说的可对?”
“你说话了,可是有谁在火中受了伤?”
前来禀告的黑袍男子身子弯的更深了些,闷声说道:“回禀王爷!说是……说是娘娘夫人们都……都没了!”
这一声,似偌大的警钟被击碎了般,震的人动弹不得。
身穿赤红盔甲的三爷容成帛猛地抓住了来人的衣领,双目赤红,紧紧地咬着牙关:“你说什么!什么叫没了!什么是没了,你给老子说清楚!”
黑袍男子声音哑了哑,跪在地上的双腿向下压的更深了些:“他们说,京城的人说,说夫人们都被火烧没了,烧成了灰……连身子都凑不齐,那大火烧了一整夜,是夜半起的火,人睡的深,现在还冒着烟,全都烧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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