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意回看了李侧妃一眼,眉眼沉了沉道:“……侧妃娘娘说的极是,我们身为衡王府女眷,不过是些女流罢了。勤王被册封为太子,他就是太子, 我们也应当遵从圣意,尊他为太子,切不可把胡乱乱语传播出去,让旁人抓住了把柄,指摘什么……护佑好院中的孩儿,等王爷凯旋归来才是要紧事。”
李侧妃:“是,我正是此意。”
二夫人王馨染也点头赞同道:“五弟妹说的极是,该是如此,太子总归是皇上亲封的太子。”
“护佑好我们的孩儿才是重中之重……当是要制定一个章程来才行……”
几人凑在一起商讨了许久。
本是好不容易安抚了内心,紧闭着的门就又被使劲敲响了起来。
守门的婆子看了一眼,瞧见是自己人,才是开门把人请了进来。
那来人洛锦意也是认识的,是李侧妃的心腹丫头。
那丫头瞧着十分慌张,深深地看了一眼李侧妃,余光还瞅了一眼刘曦月和王馨染。
恰好瞧见了那丫头异样神情的洛锦意,眉头紧缩在一处,眼底暗了暗。
很快听到了李侧妃的心腹丫头开口道。
“侧妃娘娘,大爷和二爷……还未回来,说寻到了马车,却没寻到人。”
似没反应过来的刘曦月上前了一步,睁大了眼睛,疑惑地问出了声:“你,你说什么?”
那丫头低着头回答道:“大爷和二爷……失踪了!”
刘曦月身子当即如同面团般一样,软绵绵的,若不是旁边的余纤儿扶着,她是真要一脸贴在地上的。
“快快扶着大夫人坐下。”
李侧妃此刻也坐不住了,上前来看刘曦月。
“你这是作何……当是想开点,他们必然会安然无恙的。”
刘曦月缓过来了气,因着身子肥胖,整个人都是在抽泣着,哭着喊着:“我的大爷,昨日还好好,还去了我的房中……今日怎就这样了,他若是出了事,我该如何活啊!我家那几个哥儿姐儿,没了爹爹该如何活啊!”
“天杀的勤王,定然是他!是他捉住了我家爷,想要往后威逼公爹!”
“公爹不在,大爷和二爷也都失踪了,我们该当如何?那勤王该不会当真是要逼死我们这些人吧。”
刘曦月这边嘟囔地说着,使劲地抹着泪,因着她脸上都是肥肉,泪水顺着那脸上的缝隙往下流淌,倒是显得有些滑稽。
洛锦意同样也看向了二夫人王馨染那边。
果真看到了刚才还镇定自若的王馨染双目通红,浑身都在颤着,若不是身边心腹丫头扶着,她怕是也如同刘曦月一样要跌在了地上。
她的身子瞧着比刘曦月孱弱,如今看着虽然不说话,也是叫人怜惜的。
这边的刘曦月还在吵吵嚷嚷,使劲哭着:“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还不如让大爷去学武功打仗的好,跟着公爹总是安全的,总好过如今被人捕了,不知生死的好。”
“我可怜的大爷,你若是出事了,我们孤儿寡母该如何是好……我怎么就这么可怜啊。”
刘曦月如今哭的当真厉害,都是快丢了身为贵家夫人体面,似街边的泼妇般了。
洛锦意单单看着他们,丝毫不知该说什么。
自然,她也不想说些什么。
如今,说什么都是无用的,衡王不归来,这衡王府永远都似在火中灼烧般安稳不了。
他们随时都会有危险。
不管这勤王是如何被册封为太子的,只要哪一日皇上出了任何意外。
对他们衡王府都是灭顶之灾。
他们这些人就是想尽办法也阻止不了勤王当真想杀掉他们的心。
大爷和二爷如今消失,就说明了勤王之心。
她不知道朝中如今是何种形势,更不知道若是把大爷和二爷莫名失踪之事公之于众,勤王会如何。
但总归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若是真如她所想的那样,恐怕衡王府接下来会消失更多的人。
为今之计,破解之法只有……衡王归来。
可衡王何时能归……
只能听天由命了。
今日不论是外祖母还是祖父,或是和衡王有牵连的朝臣。
恐怕已经送消息去北狄了。
她只愿,这段时日,她和晏儿都能平安无事。
……
大爷和二爷失踪之事,让刘曦月和王馨染两人的情绪激动异常。
也听不得旁人的劝诫之言了。
不得已,李侧妃就让众人散了。
如今,衡王府不论是打扫的下人,还是被人伺候的夫人,都无法像往日里那样平静。
在几人商量之后,李侧妃就是坐上了马车,穿长了侧妃服饰,直奔皇宫而去。
可惜……
李侧妃没能进入皇宫。
当日,洛锦意收到了祖父递过来的信。
上头不过只写了几个字。
“宫中已乱,定要护住自己。”
洛锦意把那信烧的干净,看向外头已然阴暗的天色和床榻内侧似睡着了的儿子,眼底暗了暗。
今夜恐怕也会不宁。
本应寂静的夜,时不时传来几声异响。
正是夜深人静,被夜色染成墨色的云,偶尔遮掩起了弯月。
衡王府深院内。
“谁!”
突兀的一声,唤醒了许多人。
“快来人啊!”
“刺客!”
许多处灯火被点燃。
偶尔还传来一两声尖叫。
之后,就再无平静。
而在一刻钟前的衡王府风栖院内。
主卧之中,门窗被挑起。
发出了几乎可忽略不计的咯吱声。
两道黑影掠过,直朝着床榻而去。
在本就利于隐匿的深夜里,似影子一般。
随时能消失不见。
那黑衣人一前一后,步步小心,快要到床榻前之时,顿住,望着那被褥突出之处,伸出手……
“逮住你了!”
点擦火石之间,两个黑影被抓住,一把刀架在了黑影脖颈处。
而黑影的手也被紧紧地缠住。
黑影瞳孔睁大,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那床榻本该躺着女子的地方。
竟探出了一个男子!
卫东从床榻上一跃而起,死死地抓住了其中一个黑影的手,令其动弹不得。
卫东顾不得头上渗出的虚汗,心中满是庆幸。
今日临睡前,夫人莫名叫住了他,吩咐了此事。
他本觉得是夫人多想了。
谁知,晚上竟真有刺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