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容成帛猛地往后仰去,若不是身侧有六爷容成邑扶着,他怕是能重重地摔在地上。
“三哥!”
容成帛推开了容成邑,撕扯着嗓子大叫了一声:“不会的,他们不会死!他们肯定还好好活着的!”
站在一角的容成玦冷冽的脸上似结了一层寒霜,走到黑衣男子面前,毫无温度的眸子盯着,嗓子沙哑:“你是说,一个尸骨都寻不到?”
黑袍男子看了一眼容成玦,立马又垂下了头,说道:“有几具尸骨,可都被烧成了焦炭,看不清样貌。”
容成玦冰冷的声音仍在,继续询问着:“下人呢,府中的下人们呢?”
黑袍男子:“据听说府中的下人死的不多,活着的一些该逃的都逃了,其余就不知道了……”
那双似淬了冰的眸子恢复了些热度,落到人的眼睛,仍有些让人不敢直视。
容成玦把目光从那黑袍男子的身上移开,肃然地看向了同样紧迫的衡王。
“他们不会死!”
衡王深深看了一眼五儿子容成玦,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放到了正难以接受,叫嚷哭喊的三儿子身上:“听到你五弟说的了吗?家里人都还活着!”
三爷容成帛也是不叫喊了,激动地看着衡王:“没死!父王你是说纤儿没有死!”
衡王:“他们都会没事。”
三爷容成帛转悲为喜:“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那现在他们都在何处?”六爷容成邑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疑惑询问道。
衡王并未看六儿子,而是转头与容成玦对视了一眼,意味深长道:“等我们抵达了京都,自会有人撮合我们一家人相见。”
六爷容成邑似想的了什么,睁大了双目:“是勤王!定是他掳走了我们衡王府亲眷,点了一把火,只为掩盖他的所作所为!”
衡王点头:“还不算太笨。”
大爷容成帛此刻也是从悲伤中清醒了过来,放大了眼珠子:“勤王必然胁迫了皇祖父,若是不然,皇祖父怎会立他为太子?他心虚父王你带兵回来,就想要逮住我们府内亲眷夫人,胁迫父王您交出兵权!”
衡王:“你想通就好。”
容成帛急的脸色发红:“那我们就快些回去,救她们!”
衡王深邃的眸子沉了沉:“不急。”
而站在一旁的容成玦看向了衡王,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睛不曾移开。
“父王,儿臣有一两全其美之法……”
正沉思的衡王眼睛一亮,看向容成玦,嗓音中带了些许的急切。
“何法?”
容成玦:“我们只需要……”
当日营帐中,衡王召集了所有的将军前来商议行程。
而众位将军得到了消息则是:“……原地休整两日再行出发回京……”
京都以外五十里地沿河处,坐落着一簇孤零零的庄子。
庄子四周多种着作物果树。
最内侧有一个清雅的院子。
院子很大,四面的墙头比旁的还要高上三寸。
进入院子,就能看到几个素衣袍男子,围在了墙四角,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各处。
这几个素衣袍男子个个身量高大魁梧,一看就能瞧出是常年练武之辈。
往里头走两步就能看到几个丫头蹑手蹑脚地来回探头,似乎生怕什么恐怖的事情出现似的。
一丫头端着个木盆,推开了紧闭着的房门,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内室,仔细去看,就能看到室内纱布帐子中隐约的身影,一女子俯身在床榻上,伸手轻轻地拍着一个不过三四岁的孩童。
若是再仔细听,就能听出她还哼唱着什么。
月枝使劲松了一口气,把木盆搁在了架子上,候着一旁不去动弹。
那内室的绝美妇人似乎也有所察觉,停下来了哼唱声,掀开了一层层薄纱眷恋的帘子,慢步走了,坐在了一窗旁边的贵妃椅上。
软糯的声音还多了几分清冷在其中:“外头都如何说?”
月枝回过了神,赶紧走上前去,眸子暗了暗轻声说道:“我们衡王府被烧没了,外头都是说,说几位夫人姨娘都是被烧死了,化成了灰烬,连尸骨都被烧的干净。”
洛锦意脸色依旧,并没有什么稀奇的,看向了窗外道:“这院子是新建了,若是不仔细探究,勤王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几日你让他们都不要外出就是了。”
月枝怔了怔,眼眶微微红润:“勤王,夫人你说这是勤王所为?”
冷哼声从嗓子溢出:“不是勤王还有谁敢这样,敢烧衡王府。”
月枝通红这眼睛:“这,这也太明不张胆了吧!若是被皇上知晓,勤王就不怕……”
洛锦意:“他怕?他如今可是什么都不怕了,能被封为太子,就说明宫中的皇上已然拿他没办法了。”
月枝惊呼了一声,紧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若是勤王有这样大的能耐,他岂不是很快就能找到我们!”
洛锦意眉眼紧了紧,说道:“这个院子不在我的名下,也不在张家的名下,勤王府就是查,也需要些日子,为今之计,我们只能等。”
月枝声音有些急切:“等什么?”
洛锦意看了一眼静悄悄的窗外:“等衡王和容成玦回来。”
“只要他们回来,我们就能彻底安全。”
听了洛锦意的话,月枝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浊气,擦了擦头上的汗:“多亏了夫人你未卜先知,提前想到了昨日晚上会发生此事,住在了丫头的偏侧房……还趁乱逃出了衡王府,没让勤王府察觉,若是不然,我都不敢想,是不是会和的大夫人他们一样,被人悄无声息地带走。”
月枝说着,不忍回忆起了昨日晚上临睡前,若非他们夫人机智,坚决悄无声息地抱着小公子睡在了不显眼的偏房,怎能逃出去!还让卫东和几个会武功的侍卫蹲守着,抓住了黑衣人。
就是可惜了衡王府那么大的院子。
还有……
似想到了什么,月枝为难地看了洛锦意一眼,询问道:“夫人,你说,大夫人还有李侧妃他们……难不成真像外头所说,被烧死了?照着昨日的情景,我怎觉得是被人掳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