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东北之地,明灵山
一只鹰在空中鸣叫着,声音嘹亮异常。
灰色道袍男子背着少年到一处山脚之下,抬眼望去略微能看到山腰处似是有一座寺庙坐落,灰袍男子朝着寺庙走去。
半道上灰袍男子遇到一个小和尚,小和尚长的圆滚滚的煞是可爱,看起来约莫四五岁的样子,倒是和他背上的小少年年岁相当,小和尚有模有样的向灰袍男子道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小僧有礼了。”
灰袍男子看了眼小和尚,继续向前走,小和尚连忙跑过来,站到一侧,再次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小僧有礼了。”
灰袍男子又看了眼小和尚,正欲在抬步子往前走,小和尚又后退几步,这次直接拦住去路,再次双手合十,声音糯糯却不显急躁的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住持和大师兄说过,如果有人和你打招呼,你就要回应对方,这样才是有礼貌的小和尚,施主,您礼貌吗?”
在小和尚心里,大师兄就已经是他见过个头顶顶高的人了,小和尚抬着头望着这个在他眼中比大师兄还高的人,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哪里有问题,只是期待着灰袍男子的回应。
灰袍男子看着这个拦住自己去路的小和尚,嘴角抽了抽,男子突然回头看向山脚,小和尚见他没有给他回礼,反而往山脚望去,心中觉得山脚定是有什么,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歪头往山脚望去,可山脚什么都没有,除了山脚方向在撒尿的一只小黄狗,小和尚顿感疑惑,准备回头问问这位施主,刚刚是在看他的三弟撒尿吗?可是回过头,早已不见了道袍男子的身影。
小和尚疑惑的挠了挠自己光秃秃的小脑袋喃喃自语:
“难道我刚才眼花了?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
挠着脑袋的小和尚突然想到大师兄和他讲过的鬼怪之谈,小和尚两眼睁大,再想到那个灰袍男子的模样,一身血迹,蓬头垢面,还不会说话……小和尚越想越觉得刚才那一大一小两个人不对劲,不,兴许……兴许是两个鬼呢?
小和尚啊呜大叫一声朝着寺庙跑去,跑了一半,又绕了回来,提溜着他自认的好兄弟小黄的尾巴一路狂奔。
跑了好一会,呼哧带喘的到了道禅寺的大门口,看门的小僧诧异的望着提溜着小黄尾巴的小和尚,疑惑的问道:
“小师叔,你不是出去玩儿么,怎么回来这么早?难道是为了早点把住持罚你的十遍金刚经抄完?”
小和尚法号慧空,慧空小和尚现在很害怕,慧空小和尚现在没空理别人,慧空小和尚要赶紧去找住持,告诉住持在路上遇到两个鬼这个天大的事情。
今日看门的和尚一直盯着这个小和尚提溜着小黄狗,努力的迈着两条小短腿朝前狂奔的样子,仿佛是在期待什么。果然 片刻后,小和尚左脚拌右脚摔了个大马趴,提溜着的小黄狗也遭了殃,摔得惨嚎一声。看门和尚笑望着小和尚逐渐远去的小身影,心满意足的摇了摇头。
终于,小和尚觉得自己仿佛废了跑了半个天下的力气,可算是到了住持的禅房门口,正准备着大声告诉住持,自己看到鬼的这个天大的事情,小声音刚想起就被眼前的人唬住了:
“住……”
“额……鬼……鬼……鬼啊!!!鬼跑到住持的禅房了!!!”
小和尚被惧的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提溜着小黄狗转身就大叫着往回跑,可一扭头就撞到了他要寻找的住持的身上。
住持看着撞到自己的小和尚没好气的说道:
“慧空,怎么了这是?毛毛躁躁的,金刚经抄完了?”
慧空小和尚自觉的忽略了后半句话,小脸慌张的揪着住持的袈裟,指着禅房里的两个不速之……之鬼,结结巴巴的说:
“住持……住持……鬼……有鬼啊……两个鬼,两个鬼啊。”
跟在住持身后的道禅寺大师兄把自己这个小师弟急忙拉到一旁,给住持引荐:
“住持,这位是龙虎山张昇张道长。”
扭头给灰袍男子引荐道:
“张道长,这位便是我寺住持。”
明觉老和尚扭头,没好气的轻轻拍了慧空小和尚的小脑袋一下,目光望往禅房内的灰袍男子,传闻龙虎山当代天师四子便叫张昇,其道法高深,已是同辈中的翘楚,龙虎山中除了当代天师便无人能出其右,明觉老和尚双手合十,歉意的说道:
“阿弥陀佛,道长见谅,老衲法号明觉,弟子年少,不知礼数,还请张道长勿怪。”
听着明觉老和尚的话,慧空小和尚晓得自己闹了个笑话,赶忙躲到自己大师兄身后便不露头了。
灰袍男子看向明觉老和尚,手掐子午诀,呈拱手礼,回道:
“没什么怪罪的,倒是我贸然前来,扰了贵寺安宁。”
做完这些灰袍男子觉得麻烦的俗套规矩后,便急忙将明觉老和尚引到床上少年的旁边急忙开口斟酌着措词:
“住持,这是我……好友家的孩子,名……吴彦,现今遭歹人谋害身中蛊毒,曾听好友说道禅寺有三古洞,其中水洞泉水更是能治愈百病,贫道于此恳请住持,救这少年一命。”
明觉老和尚闻言疾步走到少年旁边,在床沿坐下,伸手搭向少年脉搏,感受许久才言道:
“脉细无力,是血液亏空,气血不足的脉象,面色苍白,虽然还未至血虚之极,但也不远了。”
明觉老和尚扭头望向张昇道。
“张道长,这孩子身上的蛊毒极为霸道,有些棘手。”
张昇双拳捏紧,而后听明觉老和尚再言:
“传闻此蛊只有一种解法,便是身有金蚕蛊者,驱使金蚕蛊将其蛊毒引出方可解之,但需在蛊毒发作前才可,且不说金蚕蛊早已不知所踪,如今已然是奢望。”
明觉老和尚顿了顿,再言道:
“不过,老衲还是有些法子可试上一试,成或不成,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此话,张昇眼中,露出了希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