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微微一愣,随即恐惧和不安全蹿上了心头,颤抖着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什么都没有准备就怀孕了,不知是福是祸?
“你以为怀了本将军的孩子本将军就会放过你们了!不可能,只不过黄泉路上增加一条亡魂罢了!”
白钰的话让故梦心里一疼,一股恼火气涌上来,一手拍开了白钰的手站了起来,头脑却严重地晕眩,只觉得天旋地转,宋宜狼狈的摔下去,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害怕,对于一个新生命的害怕。
白钰缓缓站起来,看着她哭。一旁的秦明看着都心疼,白钰静了好一会,感觉是自己说话过分了,又蹲下身子想要安慰她,才碰到宋宜孱弱的肩膀,宋宜厌恶地拍开他的手,又倔强的抬头说着:“白钰,你放心,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宋家欠白羲的我替她们偿还予你,我也好,孩子也罢,跟你没关系,不需要你的怜悯。”
白钰听完刚冒出来的怜惜又没了,变得怒不可遏,他倒不想跟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想为本将军生孩子的女人不计其数,你还不配给本将军留后,你和这个孩子于本将军而言无足轻重,死了就死了,尸体喂了豺狼虎豹也就罢了!"白钰带着怒气离开。
铁门沉沉关上,白钰回头吩咐一句:"不许给她送吃的,死了也好,省得本将军心烦!"
留下一句话,白钰盛怒离开,牢头低头不敢说话,把牢里的米粥拿走,好一会宋宜终于是崩溃大哭,怎么会怀了他的孩子,怎么会怀了他的孩子?
哭累了,故梦抚了抚腹部,自责地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晚上牢头偷偷地探头来查看她的情况,宋宜抬眸,一双布满绝望的眼睛,说出来的语气异常平静:"这位大哥,可不可以给我一碗水。 "
牢头闻言迫不得已站了出来,犹豫不决,宋宜笑道:“不好意思,那就不为难你了。”
牢头反而是不好意思了,白钰虽是说了不给她食物,没说不能喝水,解解渴总是可以的,于是他笑了笑道:“你稍等。”
随后去倒了一碗干净的水,给宋宜送到牢房里,稀里糊涂地守了一会,宋宜喝了一口,目光淡然瞥过牢头的神情,他这人看起来并不是大凶大恶之人,相反的很是随和。
“谢谢!”
宋宜轻拭唇角的水滴,站起身把碗递了过去,那牢头伸手就拿,却是没到他手上,宋宜一个头晕目眩,先松了手,她手上的厚重的陶碗地摔到了地上,一声脆响过后四分五裂。
宋宜也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立马倒了下来,那牢头心头一惊,连忙去问:“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没事,不好意思,打碎了东西。”
“人没事就好。”牢头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可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腹中那位他可得罪不起啊!
“你先坐着,我来清理。”牢头焦急地请宋宜到榻上坐着,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了。
“好,谢谢。”
宋宜手撑着地面,好一会才艰难地站了起来,朝着长榻走去,手心一直紧紧握着。
牢头悲叹一声,捡起地上的碎碗片,把东西送出去的时候,意外地发现隔了一下午,白钰和秦明又回了牢里。
"你干什么去了?"秦明问。
"将军,是……是那女子要喝水,让小的给送过去。"
"只是喝水?"秦明惊喜又有点可惜,白钰是吩咐了不能送东西给她吃,可是这会也不见得他生气,若是宋宜要求吃点米饭该多好。
"对,就喝了水。"
"你就没有送别的了?"秦明微恼,这人的脑袋瓜不灵活。
"小的不敢,只是那女子身体快吃不消了,又晕了一次。"
"又晕了?刚才?"白钰凝眉,她是怎么了?
“是的,摔碎了一个碗。”牢头说罢还是觉得心有余悸,还好没割她手。
白钰不悲不喜、不冷不热地嗯了声,缓缓向着宋宜的牢房走去。
程亮的一块碎屑,边角在宋宜的再三销磨下变得尖锐,宋宜尝试往手上划一刀,没有刀子那样锋利,但是它抹在人的脖子上,一定比刀子更痛苦。
正在宋宜对着自己的手腕,比划了一下的同时,牢房外徐徐来了两人,看到的却是她正在自我摧残,白钰一看,本来已经沉静的心再次被这个女人激怒。
牢房里多了两个大活人,宋宜心下以为牢头查房,便微微抬眸,直到望见他的衣裳,宋宜才清楚那不是牢头,是白钰与秦明。
宋宜眼波流转间,细细思量了一下,白钰这时候回来,无非两个原因,具体如何,杀她或者放了她,宋宜拿不出一个决断,狠下心来将手中的碎片放到手腕上,轻轻按压。
猛然一道声音传来:“你疯了吗?”
宋宜受了一惊,抬头,白钰的身影已然在眼前,伸手就掐住了她脖子,将她提了起来,摁在冰冷的墙上,双眼泛着寒光,恨不得杀了她。
"你这个女人果真是够狠!"看他暴怒的样子,宋宜轻蔑地笑,"迟早都是要死的,我宁愿他死在我手里,也好过被你杀死。”
白钰的手紧了紧,宋宜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可是白钰放开了她,宋宜得以呼吸,已经窒息的人霎时接触氧气,严重的喘着,呛着,宋宜倒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空气,脸色稍微缓和一些。
“那日你敢来找本王,如今如愿以偿!你惺惺作态给谁看?”
理解了他的话,宋宜更觉委屈,这几天的不舒适都在这时候爆发,明明他就讨厌这个孩子,讨厌她这个人,为何还阻止她?
难道真要亲手了结她的生命?
眼泪像一场瓢泼大雨,不想让它掉却止不住,宋宜咧嘴讥笑着,泪水划过的脸颊滑进了嘴角,咸而苦涩。而后,她微笑道:“对,我是故意的,故意出现在你面前,想方设法跟你亲近,再怀了你的孩子,这样回答你满意了吗?”
说罢宋宜收敛住笑容,转头看向别处哽咽着,在牢里不见天日,整日呕吐不能食,睡也睡不好,她的孤独无助不想让别人知道,只是在这个时候。
那个夺走她清白,又折磨她这么久的男人在污蔑她,一切倒成了她自作自受。
宋宜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应该在败在了面前哭,已经三日没吃东西,宋宜失去了力气,可是她又不想倒下,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在仇人面前倒下,不能让他得逞。
宋宜在硬撑着。
为什么这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会让他心如刀割,白钰看着这个悲恸的女人,心里头矛盾又纠结,他不能杀她,至少现在不可以,他怎么可能杀了自己的孩子,他狠不下心连自己的骨肉也要下狠手,不然不会折回牢里,却在牢里发现这个女人居然想杀了她自己甚至是她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让他怒不可遏。
这个孩子他不想放弃,但是这个女人他却无法接受,或者说他无法接受的是她的身份。
好一会,宋宜渐渐停止了抽噎。“白钰,一报还一报,你可以动手了,也还我一个安宁。”
白钰见她绝望地看向地面,目光无神,仿佛真的一心想死。
这样的她,白钰心疼,但又生气,她竟然都不愿意为了这个孩子活下来,而是想着带着孩子一尸两命。白钰再次掐住她脖子,"你以为本将军不敢吗?"
"你拿走你该拿的,宋家那么多无辜的性命,还望你放他们一条生路。"宋宜被掐得说不出话来,死亡正在一步步逼近。
白钰却一松手,又将她扔回地上,训斥:“你以为本将军会和你一样无情无义吗?本将军的孩子你最好平安生下来,否则本将军让你们生不如死。”
宋宜倒在地上,小腹隐隐传来剧痛,她的确想苟活,活着才有希望,可若是这般屈辱的活着,不去早些解脱。
故梦抚着小腹,平静得有些奇怪,"我不想给一个畜生生孩子。"
"你说什么?"白钰眯了眯眼睛。
故梦含笑抬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我不想给一个畜生生孩子!”
白钰攥紧了拳头,拽起故梦羸弱的身子,怒不可遏道:"放了那些人、杀掉这个孩子,你二选一!"
故梦见他的样子,更加失了理智,"杀掉这个孩子!"
"啪!"
一声脆响,白钰的巴掌落在了她脸上,脸上的疼和小腹的剧痛遍布全身,霎时天昏地暗,宋宜失去了意识。
白钰的心却在她倒下去那一刻,悬了起来。
再次醒来,亮堂的房间,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躺在柔软的床上,旁边是一个老翁,正在给她把脉,宋宜抚了抚小腹,心如死灰,"他是不是死了?"
旁边蓟大夫道:"孩子没事,是你太久不进食,胃缩引发的疼痛。"
"他怎么没死呢?"宋宜喃喃自语,蓟大夫听完微微一愣,她怎么看一个一心求死的人,真得找个人盯着她的行踪,可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小姑娘,孩子无辜,留着吧。"
"他活在这世上没意义。"
"……"蓟大夫沉默半晌。
白钰冰冷的话传了过来,"没意义?你给本将军听好了,孩子平安生下来之前,你最好别耍花招,否则本将军有的是办法折磨宋府里那些人。"
蓟大夫微微退后了些,故梦侧目,才发现原来白钰也在房间里,只是他很冷漠。
宋宜回过头,看着床顶,眼泪夺眶而出,白钰冷哼一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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