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昏暗的牢房,透不进光线,唯一的光明只能是来自于牢头在他自己桌上点亮的烛火。
与一般的偷窃罪犯不同,宋宜自己一个人被关在别处,刚开始就算是郁闷,也还是可以吃点东西,这才第二天,就已经有些食欲不振,看到食物,愈渐觉得心烦,凭空地多了一些恐慌。
这衙门的大牢也不好受,就算他们不杀她,她也未必撑到这些人放了她。宋宜能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虚弱,却不想进食。
恰是这日,牢头给她送的饭有别于往日,今日的比较丰富,荤素搭配甚是合理,宋宜错愕良久,不都是第二天送断头台的人,前一天才能够吃得好一些,不至于在黄泉路上做个饿死鬼么?
牢头怎么就给她端进来了?
正当宋宜好奇之时,牢头解释道:“有人来看你了,给你带来了吃的。”牢头说罢把饭食放下,转身就走。
谁会来看她?宋宜好奇又耐不住饥饿,便吃了几口。
在牢里的日子,宋宜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逃走,如何挽回局面,可她真的无措。
浑浑噩噩过了六日,这一天,宋宜吃下了牢头送来的饭菜,忽然觉得腹部隐隐发烫,好像有一团火正在灼烧,紧接而来的就是呕吐不止。
牢头吓得傻了眼,大人特地吩咐过,这个犯人不能出事,这是白将军保的人。
脸色煞白的牢头赶紧去找了韩大人,韩大人赶紧派人去通知白钰,白钰却冷淡地回应:"这种事情没必要与本将军汇报,既然她挨不住了,那就早日放出去。"
事后,秦明问:"将军,您不是还没决定她的去留么?"
"留在白府肯定是不可能了,让她离开凤城吧,你去安排。”
这日黄昏,白钰去见了宋宜,她目光混浊,捂着腹部坐在榻上,眼神哀伤道:"白钰,你也是一个有家人的人,你知道那种自己的家人被人折磨,自己却无力为天的痛苦,将心比心,你怎么能那么残忍。"
白钰不应声,他或许觉得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宋宜又道:"你想要报复,你报复在我身上,放了宋悦腹中的孩子吧。”
这次白钰回话了,"也不用本王放她离开,她已经解脱了。"
"你说什么?白钰你说什么?"宋宜疲倦的面容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我来是放你离开,这是你唯一的机会。"白钰别开话回应,耳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丧尽天良!"
白钰握紧了手掌,愠怒离开。
后来宋宜两天没有吃一点东西,开始饿得头晕脑花,可是每次吃了点东西之后就呕吐不止,伴随着一阵咳嗽,她也就不想吃了。
阳光正艳,秦明听了韩大人的话,焦虑了起来,"将军,将军,那个女人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将军,要不要让郎中来看看?"
"你着急什么?"白钰还是淡定的模样。
"将军,您就没有想过她会不会……怪了您的孩子?"
白钰闻言从容地摇了摇头,她不可能有孩子,那两碗药可不是白喝的,“你觉得本将军会让这件事发生?”
"将军!"
"她不想吃给她塞下去。"龙泽晔不耐烦。
"可是,可是……没用的王爷,她吃了点东西就呕吐。"
"那就让她自生自灭,死了尸体拖出去。"
"王爷,属下……属下……"
"你想说什么?"
"这也一个月了,若是怀了也是有迹象的了,阿碧(他妻子)怀俊儿之时便是此迹象,王爷,您确定不让大夫看看,人是仇人没错,可肚子里若真是走了,那可是您的骨肉。"
阿碧看到被押回牢里的故梦,心疼她的经历,也曾去牢里看望过。
龙泽晔闻言一震,
"你叫个大夫给她看看,最好别怀上!"
终于还是让大夫去看,但他还是期盼着最后别怀孕。大夫来看了情况,见着故梦唇色苍白,像一个将死之人,大夫没和故梦说明情况,回去和龙泽晔讲明白。
“王爷,是喜脉。”
“怀孕了!”龙泽晔还是有一点惊讶, 在他身下的女人那么多,他最不稀罕的就是她怀孕,而偏偏就是她怀孕了!
"是本王的孩子?"
亲信"王爷,牢里,应该没人敢对她无礼。"
大夫“一个月了,时间吻合,只可能是王爷的。”
"哼!她可真会挑时间!"
龙泽晔十分生气,一个仇人的妹妹,她凭什么怀了他的孩子。
牢里。
故梦坐在地上,旁边放着食物,她却没有胃口吃,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膝盖里,意识逐渐涣散。
龙泽晔进来的时候她也全然没有发觉,直到龙泽晔蹲在地上手托住了故梦的下巴,故梦抬起头,略有惊讶,她的脸色非常不好,龙泽晔忽然莫名的心疼了一下,她也才十八岁的少女啊!被自己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龙泽晔不由得放轻了语气,
“你知道大夫与本王说了什么吗?”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故梦转过头去,整个人萎靡不振,
龙泽晔原来的一腔怒火,在看到她消瘦的脸时,竟然不忍心了。可是她的反应让他又莫名的生气,龙泽晔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让她看着自己,疼得故梦眼角泛着泪花。
“你是不是故意的,非要在这个时候怀孕。”龙泽晔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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