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被带离柴房,却并不是回白钰的房间,而是被带回水榭的长安亭里,两旁站了四个侍卫,亭中坐着四个人,三个娇艳无比的女人,比起她早上经过时,现在多了一个白钰。
“跪下!”
一旁的侍卫大声呵斥着,随后膝盖窝一疼,原来粗鲁的侍卫一腿踹在她两边膝盖窝,宋宜最后的倔强一瞬间轰然倾塌,整个人跪了下来。
刚接触木板表面,宋宜想着站起来,又是一脚踹了过来,两个侍卫抓着她的肩膀,摁压着不让她起身,就连最后的一丝丝尊严也已经被吞噬了。
白钰身旁的女人柔软的身姿往白钰怀里一靠,脸上泪痕斑驳,指着宋宜低泣道:“将军,就是她偷了将军送给妾身的玉簪。”
宋宜闻言一脸茫然,她来白府不过两日,只不过就是从柴房到白钰的房间,又从白钰的房间回到柴房,期间又有丫鬟跟着,怎么可能偷了婉姬的玉簪?
“我什么时候偷了你的玉簪?”
“你还不承认,我今早还戴着的,就你经过了这荷塘之后就不见了,那些丫鬟哪里敢偷我的玉簪,也就你一个野丫头不知天高地厚!”
婉姬声音十分的温柔,却处处不在诋毁宋宜,宋宜还未辩解,又听得另一个女子道:“对呀将军,今天早上就她和一个丫鬟经过这里,当时我们可还见着她在荷塘处停顿了,将军若是不信,可以让那丫鬟作证。”
一个丫鬟,随随便便一两银子或者一句威胁的话就搞定了,宋宜根本无从辩解,也不会有人相信。
被叫过来的丫鬟倒也聪明,说得模棱两可,“姑娘在荷塘处停顿了一会,奴婢走得有些急,没看清姑娘当时做什么。”
婉姬脸上多了一丝得意的笑容,随即又柔柔弱弱道:“将军您说,若不是捡起妾身的玉簪,她停下来做什么?”
白钰始终保持着淡漠的神色,让人琢磨不透,宋宜神色逐渐多了些焦急与惊慌,若是因为这个误会,白钰反悔了答应她的事情,那可划不来。
“我不过是看荷花,没有偷你的东西。”宋宜一边心急如焚解释,一边哀求地看向白钰,只要这个男人相信她,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白钰这时不冷不淡地开了口:“你偷没偷,本将军不在乎,重要的是,婉儿的玉簪丢了。”
比起这几个女人的诬陷,白钰的话更让故梦心冷,脸色一下子刷白,若她还看不明白主谋是白钰,她就太蠢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白钰,你不就是想找一个理由处置我?”宋宜眼睛酸涩,通红的眼眶就快滴出泪水来。
“你倒也不蠢!”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宋宜闻言顷刻间心碎,眼泪夺眶而出,可这一次,他既已经得到她,新鲜感没了,也就不会心动了。
“我认了,你可以放了宋悦和宋家那些无辜的人了吧?”宋宜眼中闪着倔强的精光,却在看到白钰阴寒的目光时低下头颅,不得不向白钰认输了。
“本将军何时答应过你放了他们?”
白钰轻轻哼哧,把玩起手中的禽鸟纹茶杯,以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宋宜闻言弱小的身体不可闻地颤了颤,仿佛心脏被人扎了千把刀一般,疼得麻木了,当初怎么会相信了他的鬼话?
“你个混/蛋!”宋宜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要到白钰面前,扇他两巴掌,只是还没站起来,侍卫又一脚踹在她膝盖窝上,疼得宋宜蜷缩起来。
“白钰,你答应过我的。”宋宜悲恸的哭声传开,白钰清了清耳朵,不假思索道:“本将军只是说了,你把本将军伺候得满意了,本将军就放了你宋家的人,如今,你偷了本将军宠姬的首饰,还想本将军放人?痴心妄想。”
看着白钰对她这般不屑,婉姬也就心里舒坦了,可一见着宋宜颈间的痕迹,那可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留下的,他就那么喜欢与宋宜温存,甚至是忽略了她?
婉姬不服,自己跟随白钰多年,从未被他带回他房里,更别说将她娶进门。
“白钰,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宋宜哽咽,声音也有些沙哑。
“一个低微的女人,本将军跟你讲什么信用?”
“卑鄙!无耻!”
“啪!”
白钰目光映射一丝刺骨的寒意,怀里的婉姬嘴角一挑,立即上前去,火辣辣的一巴掌扇在了故梦脸上,瞬间落下了一道道清晰的红印。
“不知死活的家伙,敢骂将军,杖毙!”
“婉儿,本将军何时说过白府里你做主了?”白钰不慌不忙地语气让婉姬一怔,随即赔笑撒娇道:“将军,妾身…妾身也是为了将军好。”
“既是偷窃,如何发落就交给衙门吧,送她去见官。”白钰说罢,起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婉姬起身挽住白钰的手,“将军,她偷了妾身的玉簪,不能轻饶。”
“不就一个玉簪,本将军再送你几个就是,别惦记着了。”
“好,将军说了算。”婉姬欢笑着从宋宜身旁经过,回头瞥了一眼,脸上洋溢得意的笑容。
单单凭着一个丫鬟的片面之词,衙门很快将宋宜关进牢里,除了白钰让他们这么做而他们无法抵抗之外,宋宜想不到别的了。
阴暗潮湿的牢房,宋宜像一个被遗弃的玩偶,被牢头扔在了地上,坚硬的榻上只铺着几把稻草,墙角里老鼠争相爬过,宋宜躲到榻上,不敢乱动。
白府。
“把人送衙门了?”段云锦略微惊愕,怎么她还没动手,白钰就把人送进衙门了?
“夫人,千真万确。”岚之笃定地回应道。
“为何?”
“听说是偷了婉姬的玉簪。”
段云锦眉头一蹙,随即看穿了一切,“玉簪偷没偷,我不清楚,我只清楚钰儿自作主张把人送走了,衙门这地方,我也不好伸手去管,想要动手似乎更难了。”
春之似懂非懂,按理说,白钰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违抗老夫人的话,这一次可以说是叛逆了。“夫人怎么看?”
“她不死在白府也好,那就让她走不出那牢笼。”
岚之微微震惊,地下室那位死了也就死了,怎么牢里那位还得跟着陪葬?
“夫人……”岚之心中隐隐不安。
“岚之,去一趟衙门,跟韩大人说一声,虽说她是我们白家的媳妇,可这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让韩大人不必给我们白府这个面子。”
言下之意,该怎么处罚还是得要的,论婉姬不见的玉簪,虽说不是有多名贵,却也是价值不菲,韩大人应该是会把宋宜关一个月。
“属下遵命。”岚之退了出去,一个月差不多了,她总归还是可以离开白家。
岚之将夫人的吩咐一一说给了衙门韩大人,可是令这韩大人摸不着头脑,到底是真的需要他秉公处理还是在变相地威胁他?
韩大人在屋里苦恼地徘徊,拿不定主意,派人去叫太师,出门的捕头,迎面碰上了太师,而太师身后,正是白钰和秦明。
“下官见过白将军。”
“免了。”
白钰步伐矫健走过他身旁,那捕头又跟着回了屋,只听得白钰进门便打趣道:“什么事情扰得韩大人如此焦灼?”
韩大人回头一看,可不就是你的事情了。上山来行礼客套道:“不知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说罢请人坐下,“将军请上坐,来人,给将军沏茶。”
“不必了,我就是来问一下,人怎么样了?”白钰神色看着还算温和,韩大人松了一口气,不是来威胁他就好。
“回将军,一切都好。”
白钰点了点头,除了不适应牢里的环境,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这事你公正着来,该关多久还是多久,等她刑满释放之后,你找人护送她离开凤城。”
韩大人点了点头,白钰说罢秦明递过来一个荷包,沉甸甸的不知多少银两,韩大人却不敢收下,连连推辞。
“下官谨记将军的话。”
白钰挥手让秦明退下,既然他不要,那也不勉强,免得他收着还心惊胆战。
“好生照看她。”
“一定。”
白钰离开之后韩大人才知道该怎么做,这好饭好菜还是得送上的,不能跟别的罪犯一样。住的也可以再温暖一点,只是他就不明白了,既然不想她受罪,何苦报官?这不是有意给他添麻烦吗?
回府的路上,秦明几次张开,却不知如何问出口,因为他也看不懂将军的心思,他到底想怎么样?
知道白钰先开口:“你想问什么就问,不用憋着。”
秦明犹豫片刻,谨慎地问:"将军,地下室的人,老夫人不肯放,您打算怎么办?"
“随夫人怎么处置,牢里的看好就行,你也盯着点,我想娘的手应该伸不了这么长。”
“明白了。”
(https://www.yqwxw.cc/html/132/132630/31881943.html)
www.yqwxw.cc。m.yqw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