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朱雀、大鹏、梼杌、饕餮、混沌、貔貅、腾蛇,甚至还有九尾狐。
这些神兽凶兽齐齐而出,挥舞着拳头将数十个小子一顿胖揍。
唉唉叫唤声中,阿尨哈哈大笑,一边打一边道:“我可是经历过雷劫的织梦者!今天正好试试手。”
幻境高手,编织美梦,令人沉醉其中,就算知道是梦也不愿意醒来,是为织梦者。
自雷劫过后,黎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等情形。
明明是云雾一般的妖兽幻形,却带着无从抗拒的力量,传来的威压那么真实,甚至能感觉到妖兽带来的冷意。
阿尨的雷劫,没有百挨!
可是还不够,这幻境还不曾惊动天地变色,失了真意,恐怕是丢失了幻心的缘故。
若是能够寻回幻心,他未必不能与梼九一战。
阿尨揍的正欢,忽然见远处唐先生非一般赶来,他收了神通,扫兴道:“惊梦者来了。”
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少年们见了救星一般,哭哭啼啼地站在了唐先生身后。
唐先生看着阿尨,欲言又止。
黎清看着好笑,心道这还只是一个阿尨,要是加上虫童,一天就能把人挤兑死。
她想到虫童,心情就低落了下去。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阿尨指着鹦歌道:“是他先动手的。”
鹦歌探出头来,道:“明明是你先捣蛋!”
阿尨道:“捣蛋又怎么样,你们又打不过我!”
他心里想了想这句话,觉得分量不足,没有学到纨绔子弟的精髓,又加了一句:“我爹是明王!”
少年们纷纷看向唐先生。
唐先生心道当年知道孔雀王有个儿子的人都还活的好好的,现在不认,岂不是将当年这块遮羞布撕的干干净净。
他只能硬着头皮,在目光灼灼之下,点了点头。
少年们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鹦歌道:“就算你是明王的儿子,也不能把菊花都扯了啊。”
“对啊,还把我要摘给夫人的橘子吃了。”
“我扫地他在树上摇落叶,我怎么扫的干净!”
一群少年围着唐先生叽叽喳喳,控诉自己遭受的待遇。
阿尨道:“橘子我没吃,太酸了。”
唐先生只觉得头疼。
他到东离岛的时间,连他自己也要记不清楚了,从协助孔雀王杀死妖狼,到后来替孔雀王处理各种问题,生死局面他也多次遇到。
可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让他头疼。
就像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还不能一刀两断。
他温和有礼的面孔,不自觉的狰狞起来,像是牙疼。
众人都不说话了,等着他发话。
唐先生道:“少爷,晚饭应该已经送过去了。”
少年们:“……”
阿尨欢呼一声,道:“回去啦!”
他领着黎清和小荷,大摇大摆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将想要将他活吃了的眼神抛在脑后。
说是说晚饭,实际又是一篮子果子罢了。
他将果子全部都摆在桌上,一边是酸的,一边是甜的,道:“师妹,你吃甜的,酸的晚上留给有身孕的人吃。”
黎清对生冷的果子兴趣不大,十分怀念在黑龙州时梅凌寒提的篮子,和眼前的果子一对比,更加毫无食欲,对半夜出没的人更感兴趣。
小荷在一旁低声道:“也不一定是喜欢吃酸的。”
阿尨道:“啊?为什么?”
小荷道:“昨天就剩一个橘子了。”
黎清捏着一颗青橘子,道:“你今天有感受到自己的幻心吗?”
阿尨道:“没有,昨天在孔雀王的大殿里,我也没有感觉。”
黎清将今天走过的地方在脑海里想了想,走的范围都在南面,而那口井在北面,孔雀王会不会有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北面的习惯?
她道:“明天我们换个地方找。”
阿尨恶狠狠道:“只要没出东离岛,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出来。”
窗外忽然飘过来一点蓝色的鬼火。
天色黑的很快,此时已经夜色沉沉,这一点幽蓝色的鬼火,映照在窗纸上,幽深可怖。
恶狠狠的阿尨“嗷”的一声,牢牢抱住了身边的小荷。
黎清从前见的多了,并不害怕,昨天夜里见到时就没有放在心上,推窗望去,见又一点鬼火自荒草之下出来,在黑夜中跳跃。
这底下,看来埋着什么东西,是人还是妖?
能不能挖出来看看?
可是东离岛只有这么大,死亡的妖兽如果不埋在岛里,就只能扔在海里,很大可能挖出来一大堆妖兽的尸骸。
她想了想,决定出去看看,道:“你们吃吧,我出去看看。”
阿尨道:“师妹别走,我、我、我想跟你一起睡。”
到了晚上,他就觉得自己是个纸捏的狐狸,风一吹,就把他吹跑了。
黎清想起来阿尨芝麻大的胆子,雷劫并没有把胆子劈大一点,道:“那我不出去,就在你门口打坐。”
阿尨点头应了,看着黎清果然将蒲团搬来放在门口打坐,瘦弱的背影看起来格外笔直,坚不可摧。
他放了心。
黎清坐在门外,星光点点洒落,那鬼火又消失了,她半闭着眼睛,看着像是在打坐,实则在观察着每一个角落。
等到门里响起阿尨缓慢地呼吸声和呓语,荒草之下,忽然浮上来一个身影。
婀娜的身影,撑着一把伞,探头探脑地朝黎清走了过来,伴随着一股浓郁的栀子花香。
她似乎在犹豫,究竟要不要越过去。
黎清悄无声息地等待着,像是一个捕兽的陷阱,静静等待猎物上门。
夜色已经很浓了。
那身影见她没有动作,果然走近了,准备往屋子里外走去。
黎清一跃而起,扑了上去,那身影手中的伞被扑掉,随后那女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化成黑色的烟雾,从她指尖逃跑了。
不是人!
灵物?
她神色一变,手中墨绿色的咒墨飞速而出,朝那黑雾追去,可那黑雾却从荒草从里钻了进去,不见了踪影。
阿尨惊坐起来,躲在小荷怀里,哆哆嗦嗦道:“什么东西!”
黎清道:“不知道。”
地上除了那把黑色的油纸伞,什么也看不到。
她将那把伞捡起来,仔细查看,只见这伞面乌黑如墨,一点光也不透,伞角上垂着八个金铃,在风中摇晃,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伞骨也十分奇怪,漆黑,看着却像是用人的腿骨打磨而成。
阿尨小心翼翼地走过来,道:“这是什么伞,从来没有见过,好可怕。”
黎清将伞收起来,放到一旁,走入荒草之中,寒冬马上就要到来,可是这草却十分茂盛,并没有要凋零枯萎的迹象。
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从荒草之中传了出来。
这味道很淡,淡的几乎很快就不见了。
她伸手拔起一从草扔开,月光照在翻出来的泥土上,这泥土也是黑的,透着一股难言的味道。
像是在血池里倒上花瓣,腥气中夹杂着香气,令人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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