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再次颠了一下,秦陌芫这才想起什么。
伸手挑起车帘,便见外面已经是官道。
而明净驾着马车沉默不语。
脸色微变,她坐回原位,问道,“我怎么上马车的?”
别又是明净抱的!
果然,男人眉宇寡淡,嗓音很淡的说了一句,“明净抱你上来的。”
外面明净紧握着缰绳,低敛的眉宇看不出情绪,只有唇角抿得紧紧的。
秦陌芫捏了捏眉心,又问道,“我们去哪里?”
男人冷淡回答,“凤城。”
凤城?!
现在?
不行,她必须等青锦誉,他之前说再有两日就可以回了,应该是明天。
他现在在宰相府日子定然不好过,这一刻,她不能丢下他。
不为别的,只因他是她秦家寨的军师。
是她最重要的朋友!
秦陌芫抱起衣裳,快速说了句,“您们先回,我后面追上你们。”
她作势就要掀车帘,手臂骤然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
男人掌心的灼热渗透衣裳,传入她的肌肤。
她心头微颤,侧眸痞气的凝着他,“和尚,舍不得我?”
男人薄唇轻抿,眉眼极其冷淡,“坐下。”
秦陌芫有些怔然。
似乎这是第一次,她从和尚身上隐隐感觉出一丝沉稳霸气的气息。
这种气息和他身上以往的气息完全不同。
竟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翻手握住他的手掌,顺势将他抵在马车上,迎着男人黑沉的凤眸,邪气一笑,“和尚,你别告诉我,你爱上我了。”
男人凤眸幽沉,一瞬不瞬的凝着她,薄唇冰冷的吐出两个字,“坐下。”
秦陌芫轻身,与他直视,笑的愈发的暧昧,“我要是非走不可呢?”
男人冷着俊眉,薄唇忽的溢出一声冷嗤,“一个宰相府本事通天的五公子还轮不到你一个土匪头子去操心!”
秦陌芫蓦然一怔,几乎是下意识问道,“你怎么知道青锦誉的身份?”
男人俊眉微拢,语气冷淡,“我在祁安城呆的时间比你久的多。”
手上的动作微顿,半晌,她问道,“这么说,你一开始就知道,青锦誉是祁安城宰相府的五公子?”
阡冶眉宇凉薄,“你问过我?”
秦陌芫一噎,的确,她从来没问过。
在她感觉,青锦誉和阡冶,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可,她仍是不太放心。
似想起什么,她垂眸扫了眼身上,“和尚,你用的什么药?怎么这么快就让我的伤口不太疼了?”
男人并未回她,俊眉泛着一丝嫌恶,“你还要靠着我多久?”
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冰冷,疏离。
秦陌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将阡冶给抵.在车壁上!
登时退身坐回原位,有些心不在焉。
*
夜色浓郁,却异常闷热。
竹林深处,一道青色身影快速而过。
身影停在房外,丰神俊朗面容有些紧绷。
青锦誉低眉敛目,净白大手缓缓放在竹门上,身躯有些紧绷。
他脱.了她的衣裳,为她上药。
不知道醒来看见是他,发现他已经知道她的女儿身,她会不会生气?
房内毫无动静,深吸了口气,推开房门走进去。
房间黑暗,却让他一眼能够看的清楚。
她不在!
床榻上放着她换下来的衣裳,那套崭新的衣裳已经不见。
她走了!
青锦誉身躯微僵,不知为何,他有些放松,却更有种怒意。
目光所至,看到桌上放着一张纸条。
走过去看着上面的字,脸色蓦然一红!
莫非她都知道了?
“阿华!”沉冷的声音裹着一丝颤意。
阿华走进来,“五爷,怎么了?”
漆黑的眸底泛着凛冽的杀意,“将我放在书房暗格里的密件送给二王爷。”
阿华一顿,语气微有些震惊,“五爷,你要和镇北侯作对吗?”
男人薄唇勾勒出一道寒凉的弧度,“还不是时候,但至少要杀杀他的锐气!”
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夜风吹佛他的青衣,俊美如神邸。
“后面的事情让二王爷自己看着办,回去告诉宰相,我该做的已经做完了,让他日后莫要再叨扰我!”
见青色身影就要离开,阿华急切道,“五爷,那夫人……”
“由她去!”夜风中响彻着男人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阿华顿在原地,眉宇间划过一抹心酸。
*
烛火闪烁,外面走来一道身影,恭敬的侯在门外,“王爷,白五爷命人送来一封密件,要亲自交给您。”
屋内,慕容燕肖将利剑插进剑鞘,冷声道,“进来。”
房门推开,侍卫手里拿着密件,恭敬道,“王爷,白五爷还有句话让属下传给您。”
慕容燕肖结果密件,沉声道,“说。”
侍卫低头,“白五爷说,他今晚提前离开祁安城,日后不再回祁安城了,让王爷莫在寻他。”
拆着密信的手猛然一顿,慕容燕肖脸色黑沉如雾,“他当真这么说?”
侍卫身躯一颤,头垂的更低,“是。”
“下去吧。”他烦躁的摆了摆手,抖开信件看着里面的内容。
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是,冰冷的面容陡然升起一抹笑意。
没想到白梓墨临走前给他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这里面的内容若是让父皇看到,镇北侯不死也脱层皮!
*
房间幽暗,一道身影影影绰绰的倒映在墙上。
娇躯玲珑有致,墨发轻垂荡在身后,愈发的妖媚至极。
穿好衣袍,秦陌芫将墨发竖起来,拿起随身携带的匕首朝外走去。
走向马车,看到明净靠在车背上,她上前打趣道,“小和尚,没想到你看着一副弱鸡相。力气还可以呀,连我都能抱的动。”
明净脸色瞬间一白,瞪了眼她便看向别处。
只是,秦陌芫明显能感觉到,明净对她的敌意少了许多。
一撩前袍上了马车,看着车内坐得笔直,黑眸轻阖的男人,抿唇浅笑,“和尚,你每天打坐,累不累?”
男人始终轻阖凤眸,于她的话置之不理。
她忽而倾身而来,灼热的气息喷薄在男人鼻息处,男人凤眸睁开,眸底漆黑如墨,像是深潭般,将她卷入其中。
“施主,你能有点礼义廉耻吗?”清冷的声线绷着寒凉,似是透着一丝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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