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见知晴矢口否认,面色便愈发不好看了。
下人们纷纷低了头,往日里这老太太是出了名的和善,今个儿这事情想必是触了逆鳞,使得老太太这般动怒。
“真真是恶毒狠辣的心肠,死鸡都叫人发现了竟还妄图狡辩,将厨房的人带了来!”老太太面色凝重地说道。
知晴见状心里头一抖,想着自己的计策应当万无一失才是,怎会落下端倪,死鸡她早早的便处理掉了怎么这会儿叫人发现了?
知晴“啪”地一声提着裙裾跪下,面色苍白,望向春桃的目光满是闪躲。
不一会儿厨房里头的管事婆子躬着背进来,听老太太询问死鸡一事便道:“回老夫人,前些日子寤寐园的人来厨房拿着些银两托我采买时带几只鸡来,只道寤寐园的主子这几日身子虚要补一补,老奴见顺手的事儿也应下了,只是事后炖了一只称肉太柴了便自老奴处将余下的鸡要了去。”
“谁问你要的鸡?”老太太紧接着询问道。
厨房的管事婆子抬了头仔细辨认,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了指知晴身后那个面黄肌瘦的丫鬟,嘴里万分肯定地说道:“回老夫人,老奴记得清,是春桃。”
知晴闻言,忙不迭地否认道:“春桃?怎么会,你定是认错了,我从未指使她如此。”说着还不忘回头焦急地催促着春桃,“你说呀,到底是如何你一五一十同老夫人说个清楚!”
春桃面对知晴的焦灼,低了头,半晌再抬头望向老太太时众人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春桃当着众人的面满是绝望地闭了闭眼,决绝地说道:“回老夫人,事已至此奴婢也不作隐瞒了这一切都是春桃一个人的主意,同主子毫无干系,只求老夫人责罚奴婢吧。”
王妈妈得了首肯上前一步责问道:“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来!”
“春桃你在胡说些什么!老夫人大小姐二夫人王妈妈,你们听我解释,这事……”知晴一瞥春桃的面色便知道她要将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急忙喊道。
沈如是将一切看在眼中,含笑不语。殊不知,知晴此刻学时慌乱便越脱不了干系越容易露出马脚。眼下不说旁人,她沈如是是相信知晴不会傻到将死鸡留在院子里的,至于霍梦而言,鸡血罢了,全然可以一道给了知晴的。
凤眸流转,自春桃面上徘徊。
沈如是一手支在桌上拖着腮,细细打量,不难看出这丫鬟的一套说辞,显然是知晴不知道的。分明是春桃起了异心,要叛主。
知晴满屋乱转的目光触及到沈如是,二人一秒的对视,沈如是莞尔一笑飞快地移开了目光。看破了又如何?知晴总是要除的。
紧接着就听到王妈妈一声怒斥,“问的是春桃,勿用你多嘴!”
知晴被如此训斥当下面色也沉了几分,偏生不敢发作狠狠地瞪了王妈妈一眼,心想着待今日事闭,看她怎么修理这个狐假虎威的老婆子。
想着,秦姨娘一把拉住了春桃的衣袖,手钻进去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春桃,眸光狠狠的睨了一眼春桃,嘴角微动似乎是在威胁些什么。
王妈妈也不是个善茬,察觉到知晴面上的氤氲,忙回头到老夫人身侧站着,“还请老夫人亲自盘问吧,二位都是不将老奴放在眼中的人。”
“你且问着,我瞧谁敢给你脸色看。”老太太抿了口茶,冷冷地说道。
王妈妈得了老太太的撑腰,瞬间挺直了腰杆子,上前盘问春桃。
春桃先是怯懦地瞥了两眼知晴,又才抽抽搭搭起来,半晌又垂下了头不语。王妈妈等的好不焦急,催促道:“你尽管说便是了。”
春桃这才开了口:“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撺掇主子设计铲除大小姐和大夫人肚子里头的孩子。”
“胡闹!”王妈妈一听慌了神,忙厉声喝到,“大小姐的事情也是你做的?”
春桃俯下身子一个劲的在老太太身侧磕着响头,要赎罪般,将所有的罪行都认了下来。
屋中人刚说到此处,外面便传来女孩子哭叫的声音,几人回头看去,却是沈芳容不顾下人们的阻拦,自己闯了进来。
沈芳容一闯进来,含着泪见过在座的众人,上前一步就拉着刘氏的袖子哭道:“母亲,我娘知道错了,祖母求求您在给她一次机会吧。”
闻讯赶来的周妈妈赶紧拉起她,老夫人眉头一皱:“周妈妈,你是怎么带容姐儿的,怎么让她进来了?”
刘氏一见沈芳容哭的梨花带雨,心中微微一动容。
沈芳容自接到她膝下抚养之后,这几日,日日朝夕相处,这姑娘的秉性她也算摸得清楚。这姑娘是个憨厚的,倒是没知晴同沈芳菲那些个花花肠子,许是知晴偏爱沈芳菲些,对沈芳容少了管束。
“容姐姐,你方才可是叫祖母再给知晴一次机会?”沈如是抿了口茶,面带微笑地询问着。
沈芳容回过身,用帕子拭了拭眼角,错愕地点了点头,“她只是因为妹妹的事情这才被猪油蒙了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容姐儿你在说什么呢?”知晴用膝盖挪到沈芳容身旁扯了扯她的衣袖,神色略显焦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可沈芳容却不曾瞧见知晴眼中的恳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娘,莫要继续犯错了,这原是你的不对,快些求求祖母开恩吧。”
“小姐……”春桃也在一旁低声地唤了几声。
老太太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面上满是冷意,“容姐儿你到祖母身边来。”
沈芳容闻言起身行至老太太身侧,老太太笑了笑拍了拍沈芳容的手,又冲着沈如是招了招手道:“二娘,你同容姐儿去外头玩。”
沈如是点头应允了,领着两步三回头的沈芳容出了宁德院。
沈如是抬眸看向沈芳容,沈芳容显然是真的伤心了,以她这般心疼知晴的性子,如今眼泪哭花了妆容也顾不得,嘴唇更是苍白如纸。
宁德院中老太太肃容看着知晴。
她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见过不少事,心狠手辣图谋不轨的事听了不少,也不是没有亲眼见过。
譬如之前顾老将军那一辈嫡母的捧杀,当初在寿辰宴上被抓到往顾老将军酒杯中下鸠毒,老太太也是在场的。
她鄙夷不知自爱的人,讨厌破坏家族名誉的子女,但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件事会发生在他们沈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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