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京都出了个大趣闻,在这消息闭塞的日子里都闹了个满城风雨,不仅如此还直直闹去了金銮殿。
究竟是何事呢?
这不是疫急轰轰烈烈闹了几个月,死伤无数,国库都快亏空了。这一查竟是马瘟,马匹管的严,再查便查到袁绍华头上了。
可这线索偏生到了袁伯府袁绍华的头上却堪堪停住了,不仅如此倒还溜了个弯,竟然是袁绍华的庶子袁子路私底下背着袁绍华做的。
而袁绍华公正不阿,押着不孝子便要面见圣上讨罪。一路上的百姓呀瞧见都是扔臭鸡蛋菜叶子,堂堂伯府的公子狼狈的像个乞丐。
这一笑便笑了好几里地。
到了金銮殿这袁子路可是打死了都不说话,袁绍华这才想着庇护自个儿的儿子,竟要拦下罪名卸了官职好生管教。
皇上慧眼如炬,眼瞧着无人比袁绍华更适合此职,只发了几年的俸禄便罢了休。
至于那袁子路,自然是定了罪押入了天牢,七日后行刑。
不出几日,那袁子路受不得牢狱之苦,咬舌自尽了。
百姓本就是需要个由头,既然袁子路自尽了,那魏帝自然也不做深究。罪臣不得入祖坟,袁韶华便建了个衣冠冢,以丧子心痛无心朝政为由推脱了大半劳务,称要弥补罪孽一心饲养军马。
这么一来,袁绍华伯爵一名虽在却多为虚名少了实权,魏帝对此也放心了不少。
袁绍华的大公无私,将自个儿的儿子送上了断头台。
一时间民间唏嘘不已。
“出了这档子事儿,袁家也算是运气背。”玲珑坐着绣活同琉璃扯着闲话。
琉璃不理会她,兀自忙着手头上的活儿。
玲珑也不在意,有一搭没一搭地唏嘘着。
如今这疫急初显好转的势头,外头走动的人也都稍稍多了些,不似往日般门可罗雀了。故而这事儿玲珑也打探了个遍,东拼西凑地也了解了个大概。
许是烦玲珑聒噪,琉璃起身坐的稍远了些,轻声斥责道:“你可轻些,莫叨扰了小姐小憩。”
“小姐在午憩?”玲珑惊讶地问道,“我以为小姐再看书哩,好琉璃,你且同我说说吧,我真当觉得袁伯府的事儿蹊跷的很。”
玲珑历还爱听这些八卦事,一日不说这心里头便觉得空落落的,别的院子这几日都忙的紧,也无人同玲珑说话,此刻便忙着乞求琉璃。
话音刚落便听得里屋的帘子被人掀起,一声轻笑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道软糯的嗓音。
“那有什么蹊跷的,便是有人在背后布控罢了,原是抄家诛九族的罪名如今只折一个庶子,你说这袁伯府是亏了?我瞧着倒是赚了个盆满钵满才是。”
二人回首看去,忙道:“小姐怎的不多睡会儿?”
“本就是随意歇会儿,解了乏便够了。”沈如是在椅子上坐下,接过琉璃呈上的茶浅浅地抿了口道。
玲珑将手里头的绣绷子往小杌子上一搁,崇拜地望着沈如是道:“奴婢道哪儿理不通顺,原是这里。到底还是小姐聪慧些,可今个儿外头还有些风言风语道……”
“玲珑,莫言胡说。”未等玲珑将话说完琉璃便急吼吼地打断了,面色一沉俨然是生了气。
见琉璃如此玲珑立马噤了声,方才觉得懊悔,还好琉璃提了醒,那些事儿哪能给小姐听了去,不然又得忧心。
“怎么?如今你们也瞒着我了么?”沈如是见两个丫鬟这幅心中有鬼的模样,微微蹙眉,询问道。
沈如是平时笑嘻嘻的,倒也不觉得什么,如今面容一沉那种威严便迎面压来,直叫两个丫鬟讨饶。
“四小姐疯了,如今外头人云纷纷,都道袁家出事和侯府…脱不得干系。”玲珑眼一闭,狠了狠心将隐瞒的事说了出来。
沈如是眸光微凉,怪不得这几日丫鬟们都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原是瞒着这事儿。
两个丫鬟都等着小姐的怒火,然而沈如是突然笑了,“这事祖母可知道?”
“老太太只吩咐了瞒着大夫人和小姐您二人,怕您二人忧心。”琉璃低垂着头,轻声说道。
沈如是笑的越发温柔,到眸中却是山雨欲来之色,轻摇着手中的茶盏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四小姐要闹,那便闹个人尽皆知罢。”
过了半盏茶时辰,沈如是一如往日般去陪李秋兰说话,眼底万般情愫到在李秋兰跟前却都一一敛了去,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温驯乖巧的沈如是。
别人怀了身子都要比往日胖些,而李秋兰却被孕吐折腾地日渐消瘦。肚子里头的祖宗不安分,闹的李秋兰也没好日子过。
沈如是去时,李秋兰正核对着账目,一手扶着额角。书桌上对着厚厚的一沓账本子,子都密密麻麻的。
“娘,你可是头疼症犯了?”沈如是急忙凑上前将李秋兰自书桌前头扶起,寻了方软枕让她靠在榻上。
李秋兰微微叹了口气儿,沈家二房不分家,这账目也就多,日日看着怎能不头疼。
“你二妹妹的嫁妆单子盘了出来,你婶婶忙的脚不沾地,我便帮衬着分担些不废力的小事儿。”
沈如是正替李秋兰按着额角,闻言嗔怪道:“瞧瞧您,凡事哪有身子要紧?弟弟日日闹的怕是有由来,是在叫您多歇歇呢。”
李秋兰抬手拉过沈如是,将她的手置在掌心轻轻摩挲,“你是个懂事的,娘日后定会注意的。”
话虽如此,但自个儿的母亲沈如是哪能不了解。脑海中灵光一闪,转头说道:“听表姐说祖母给表姐相看了夫家,是那庄员外的儿孙子,这事儿娘可知道?”
李秋兰点了点头,“这事儿我是知道的,我瞧着那庄生也是不错,但清儿却瞧不上。”
“那您看如儿日后也是要出家的,既做当家主母也应当要学着管理中馈。且如儿书算一科年年都是一甲,不如娘将账册交给如儿,也好让如儿早些学着免得日后遭人诟病。”沈如是眨了眨眼说道。
李秋兰惊疑地问道:“如儿可是说要主持中馈?”
沈如是颔首,不疑有他。
喜筵一听但是觉得不错,眼下沈如是的年纪也是该管管家中事务了,赞同道:“夫人,大小姐说的是理,再过几年也要出阁了,早些学起来日后也不会让人小瞧了去。”
李秋兰本是犹豫的,但听喜筵这么一分析也觉得在理,况且跟着刘氏也不至于出什么差错,想了想还是应下了。
这事儿李秋兰同老太太一说,老太太只道:“眼下二娘可是长大了,往日还说这些是杂事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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