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靖立刻意识到刘陵是打着什么算盘,听说先前和萧干一战时,刘陵借机大发横财,现在也肯定是想要趁这个机会再敲敲大宋的竹杠。
他虽然不想眼睁睁看着刘陵势力壮大,但也觉得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万一金人真的攻打过来,前方景州、蓟州都经历过大战,城池残破不堪防守,涿州很快就会成为前线。
他蔡靖是涿州知州,一旦城池失守,哪怕是回去也得受罚。
因此他现在最好的选择,竟然就是帮刘陵不断提升他兵马的实力,蔡靖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愤愤写道:
王安中等人搬弄口舌,擅启边衅,于国辜负天恩,于军治下无方,金人兵马即将到来,臣靖困守孤城,深感有负天恩,唯有泣血成书递交使者,临行再拜,恐不能再见官家天颜也!
他一写完信,刚准备装进公文袋里交人送走,不想,刘陵这时候却进来,看见他写完了信,直接伸手抢来,蔡靖忍住恼怒,沉声道:“我已经按照将军所说,跟燕山府那边索要钱粮。”
“你还得在这儿加上一条。”
刘陵将信纸放在蔡靖面前,指着他最后写的那段文字。
“把我也加进去。”
之前萧干从卢龙岭起兵,一路攻破景州直到攻入蓟州的石门镇,这两处州地实际上已经被打的稀烂;再加上金人临走时曾从燕云之地掳走了大量人口,本身这两处州地虽然仍有足够的战略价值,但要是想守住,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的。
这也就给金人顺利穿过蓟州直接来到涿州城下的事做出了较为合理的解释,但刘陵自然不甘心自己苦心经营的地方即将成为战火纷飞的前线。
不管金人是不是会如同历史上那般,刘陵都必须做好战争的准备。
历史上,金人在这段时间内确实没主动发动进攻,但他却是亲眼看到金军中的猛将完颜拔离速带着数百骑兵临城下,随即又大摇大摆地离去;而且城头那些经过自己长期训练的守军,在看到金人出现时,竟然也下意识露出了畏惧之色。
钱粮,甲胄,武器、强弓硬弩、甚至于那些火药武器,他都能想方设法去弄来,但唯独这练兵却是没法速成。
他曾问过杨可世,想知道能不能在短期内迅速练出一支能和金人野战的兵马。
杨可世当时回答道,除非刘陵能带着他部下兵马和同等规模的金人不间断地打上一年且不落下风,仅需一年时间,他的兵马必然都是士气战力皆佳的精锐。
这不是纯纯扯淡么?
想到这,刘陵也觉得头疼。
他坐在书房里,外面有人轻轻敲门,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刘陵叹了口气,顺手将公文盖住,喊道:“进来吧。”
“刘郎。”晚娘身着蓝色裙裳,头发里插着一支玉簪,显得气质淡雅,她手里端着一碗羹汤走进来,将汤碗放在刘陵面前,低声道:“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喝点汤吧。”
“吃不下。”
刘陵顺手将她拉坐到自己怀里,凑近她的耳朵,呼出一点热气。
虽是老夫老妻了,但晚娘的脸颊还是微微发红,嗔道:“毛手毛脚的,难道要我喂你?”
淡淡的脂粉香味涌到刘陵跟前,两人搂抱了一会儿,晚娘任凭他的手在自己身上各处游走,呼吸越发急促,时不时轻哼一声;等到刘陵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书桌上,她才握住刘陵的手,有些局促道:
“我有了。”
“伱说什么?”刘陵愣住。
见他发愣,晚娘心里的不安顿时变成了火气,伸手掐了他一下,“我有了,你的!”
刘陵还在发愣,过了片刻后坐下,盯着晚娘,缓缓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现在才告诉我?”
“就几天前,见你事多,我怕弄错,又找个大夫瞧了瞧脉象。”
晚娘见他还是愣愣的,看上去不怎么高兴,心里忽然一紧。
“你不想要?”
刘陵这才回过神来,伸手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又赶紧揉了揉。
“我高兴着呢。”
他把晚娘小心抱下来,让她坐在椅子上,自己站着,挠挠头,问道:“你想吃什么,我吩咐人替你去弄。”
骑马射箭,领兵打仗,他都能很快上手。
但唯独生孩子这方面,刘陵上辈子也没有过孩子,所以实在没什么经验。
看到他的样子,晚娘叹了口气,拉住他的手,低声道:“你今晚得陪我。”
“陪睡可以,不陪其他的。”
“死相。”
刘陵走到外面,暂时把金兵的事抛到脑后,又让人连夜去请大夫,再度过来看了脉象,确定晚娘是有了。
他私人的府库连夜打开,让管家带人搬出一筐筐的铜钱,连夜敲开将军府所在一整条街上住着的人,挨家挨户赏喜钱。
“恭喜将军,恭喜夫人!”
十几个婢女和下人在庭中高声道喜,刘陵挥挥手,每人都赏了大笔喜钱,晚娘站在他身后,只顾抿着嘴笑。
耶律淮仙和刘婉都拿着赏钱,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酸意。
大夫临走时开了安胎的药方,叮嘱平日里需要注意的事项,又警告道:“听说将军只有夫人一妻,但如今她已有了身孕,于房事上面,还请将军克制些,容易对夫人和腹中婴孩不好。”
一直庆祝到深夜,消息传出,城内那些大户人家连忙开始准备礼物,准备第二日送来,蔡靖揉着眉头坐在书案前,默默算着自己身家还剩多少,最终,喊儿子来磨墨。
王安中他们中饱私囊吃的满嘴流油,蔡靖比他们好的一点在于,他是真的不怎么贪。
“父亲,”蔡松年一边磨墨一边不解道:“咱们买些礼物送过去不就行了,您又何必连夜弄这些,何况他刘陵也未必看得上。”
“咱家里没钱了,勉强凑点钱买礼物,他刘陵说不定还以为咱是轻视他。”
蔡靖啧了一声,摇摇头道:“送一副字画,他刘陵大概还会以为我这是文人酸气,也就懒得多想什么,现在金人很有可能南下,我跟他之间,不能再起嫌隙了。”
蔡靖在那边连夜写字。
刘陵这边,已经伺候着妻子上了床,自己也睡在旁边,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
夫妻今晚开始分被子睡觉。
但没过片刻,被子里面窸窸窣窣鼓动起来,晚娘把什么东西塞到了刘陵手中,他凭着熟悉的手感,意识到那是晚娘的肚兜。
紧接着,被子微微掀起,一道光滑柔软的身躯趴到他怀里,刘陵闭着眼睛,有些无奈道:“大夫说了,你已经怀孕,最好不要房事。”
晚娘枕着他的胳膊,热气微微吹拂刘陵的耳朵,吐气如兰。
“妾知道,你这几日心里都烦躁的很,现在不能行房,也苦了你。”
“不能行房事,又没说不能用手。”
她伸手在刘陵身上游走揉捏,故意撩拨道:“或者用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