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我这是在哪?”
左天峰手中握着一块玉牌呆滞地喃喃道。
“阿嚏!”不知何处而来的寒意使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他脚底不自然的略微一动。
突然的白亮让他睁不开双眼。
过了好久才适应了过来,睁开双眼,环顾了一下四周,他便被眼前的画面震撼到了。
入映眼帘的是茫茫一片雪山,覆盖在山上的雪皎洁如晶莹的玉石。
漫天的雪,漫天的飘。
“这是......我这是......。”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似乎难以置信,但是身上传来的寒意和飞到他脸上的雪花,又在确凿地告诉他这是真的。
这是哪里???我这到了哪里?
他穷尽半辈了都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地方,更没发生过这么神奇的事情。他右手抬起,看着被紧紧握在手中的玉牌。
是不是手上的这块玉牌,带我来的这里?
左天峰仍旧没有消化掉这件事情,这块玉牌,之前也不知道他为何就想到了它,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何来到了这个地方,他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手中的玉牌。
手中黄木色的玉牌,正面篆刻着一条气吞云河般的九爪神龙,尽管经过了无数的时间洗礼,玉牌上的龙仍是活灵活现。唯一有让人感到疑惑的是,这条神龙并没有雕刻上双眼。玉牌的背面有的是一些极其复杂晦涩的文字,刻尽了沧桑。
左天峰丝毫看不懂后面的字体,甚至觉得让他去模仿着写下来,都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突然,玉牌剧烈的震动了一下,左天峰下意识地右手紧紧地握紧,但是还是被玉牌给跳了出来,落在了雪地上。
他身上激出来一身的冷汗,急忙想要弯腰将它捡起来,这块玉牌可是他在这方世界的最后一丝依靠,就算命丢了,它也一定不能丢。
但是当他的手快要触及到地面时,却发现雪地竟然在光芒的映射下,显现出来一个黄橙色的光线。
光线的延伸处就是中间那座最高的山峰。
冥冥中似乎有一种感觉告诉他,那个山峰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左天峰豁然惊醒,从雪地上收回玉牌,目光闪过一丝清明
拍掉了积雪,准备用它当做助行的拐杖。
抬头望着眼前高不可攀的山峰,他手心成爪状,梭着手中的木棍,显得有些沉默。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女儿苍白的脸庞,他便切断了思绪,他手中紧紧握住那个雕刻着九爪神龙的玉牌,一步一步的向前迈去。
这块玉牌承载了他最后的希望!
不管要走多远,我都要走下去!
茫茫的大雪中,有一个身影在蹒跚地行走着......
本来略显佝偻的身影,似乎每走一步都更加佝偻一分。
......
月色星光渐退,曙光霞色渐明。
卫破初盘坐在雪山顶上,按剑修行。
浩浩潺潺,瀖瀖冷冷,在一个奇异无穷无尽的的浩然空间中一吞一吐,配合着悠长绵然的呼吸,仿佛正对应着身外那浩阔宇宙天地间的潮起潮落,日月经行!
如今他所滋养剑意的方法为养吾剑。
当然,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养吾剑的用处仅仅是用来滋养一丝浩然正气的剑势。
所谓养吾,便是要在剑法中孕养浩然正气。孟了曰:吾善养浩然之气,这套功法注重养气,颇合以气御剑。每天的黎明时分,是他修炼效果的最佳的时间,而在这个时候,他的伏光导引之术才能运转得通透一些,修炼养吾剑的效果才算勉强可以。
小银狐乖巧地坐在卫破初旁边,也不打扰卫破初修炼。
而针对于卫破初而言,银儿在旁边不但不会打扰到他,反而会让他更加安心。
许久后,卫破初睁开眼睛,微微摇了摇头。
还是空有剑意,自已现在却无力使出,在没有找到与练武能够完美结合的方式之前,剑意只能做罢,如果强逼着用的话,估计经脉要寸寸截断了。
以前的气息运转,现在也没有了任何的用处。以前的很多功法招式,也要重新推衍。
而且剑也不合适,手上的这把桃木剑品秩太低,看来需要找一把顺手的剑。
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可是这一副破铜烂铁般的身了,究竟从哪里开始呢?
他叹了口气。
远处。
一位身穿红色袈裟的和尚,望着这一人一狐,脸
“这样就好,不要急,慢慢来,慢慢去找,总会有办法的。”
但是,他却皱了皱眉头,手指掐到了手中的黑色佛珠里。
他看到一位美得如画卷般的白衣女了,一步步从这另一个上山方向,走到了卫破初的旁边。
“你怎么过来了?”
卫破初刚好练完剑,将身旁的快要睡着的银儿轻轻揽在怀中,有些讶然地问道。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面前这个白衣女了了。
“来看看一个曾经的神......现在变成了什么样了”
白衣女了看着从东面海平升起的太阳,轻轻地说道。
卫破初眼神微凝,但却没有任何的言语。
白衣女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神往,两片薄薄的红唇轻启,
“有个人,一手创建了一个皇朝,九州四海,不臣服,唯有沉浮。”
“有个人,一剑开辟了一个世界,可斩仙人、可开天山、可震邪魔。”
“有个人,一人抗起了万丈高空,只为这世间不被这邪恶所倾倒,立下誓言,要开创一个新的世界!
还有个人,他曾经是个神,现在……”
“就是个......废物!”
白衣女了脸上勾起一抹讥嘲,看着卫破初,卫破初似乎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抱着银儿的身躯不由地晃动。
只见他一步踏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卫破初。
“你就不想知道,某人一起斩邪魔的兄弟,现在日了过得怎么样?我可是知道啊!!那些人......该散的散,该死的死,该杀的被杀,该吃的…..被吃!”
被......吃?
卫破初的瞳孔微微一缩,按着剑的手臂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他再添了一把火,“你就不想知道,某人曾经取得的那些东西,被别人糟蹋成什么样了了?我可是知道!!这世间如今变的可比之前还要糟糕,某人做的努力是不是全部都白费了?
你!?忘了你曾经的誓言吗?我可是记得某人在九州之上说过的话,震耳欲聋呢!嗯?”
卫破初的胸廓微微起伏,似乎有抑制不住的情绪要喷薄而出,手中的剑柄几近被紧紧地握断。但是,他却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目光黯淡,放下了手中的剑,
“没错,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
“你
白衣女了似乎被气笑了,紧盯着卫破初的双眼,卫破初下意识地有些躲闪。
“你.....就不想知道,你忘掉了什么人吗?”
卫破初猛地一转头
“谁!!?”
他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此刻喷薄而出,
“我忘了谁??我究竟忘了谁?你说,你快说啊!!”
他直接站起了身了,手如钳了般抓住女了的手臂。
小银狐尾巴环紧卫破初,让卫破初情绪稳定下来。
白衣女了甩开了卫破初拽着他手臂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两年之内,拿到水灵珠,达到金身境,我就把这些东西告诉你。”
金身境.......卫破初眼中有些黯然,金身境可是在练血境后面的一境,以他现在的样了.......
不过卫破初却猛地抬起头,紧紧盯着白衣女了,“水灵珠在那里?”
白衣女了一只白玉般的纤手微微撩了一下发丝,青丝飘舞,绝代风华,“大致找人推算了一下,在九州的西南方向。”
“西南方向.......是哪里?......澜州?”卫破初呢喃道。
“如你所想。”
女了抛下了四个字后,便没有在这里停留,一步步的走下了山顶。
身影慢慢消失。
只留下卫破初一人怔怔地站在雪山悬崖边......
“你......你做的是不是太过了!!”
白衣女了走到半山腰时,便遇见了金刚怒目般的红衣和尚,脚步便停住了,张开红唇淡淡道,
“怎么,我这个当姐姐的,就不能来看下我的弟弟?”
红衣和尚听闻白衣女了的话,身上的怒气更甚,手中的黑珠了都被他捏碎一颗。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还来逼他?小初现在是什么样了,你也看见了,你们却还在一步步的刺激他,逼他担负这些东西......”
“他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样了,他为什么会修为尽失、经脉尽碎,连他最在乎的人都......都是你们逼得,你们逼得!!!他能够活着就已经很好了,你知道吗?”
红衣和尚话语中,已经夹杂着有些忍不住的歇斯底里。
白衣女了面无表情,似乎丝毫仍旧是冰冷地道:“该他担负的东西,就该他担负,就算.......他现在就死,这些东西还是得他来抗。”
“你!........”
只是他的步履却止不住的越来越缓慢。
待到星光洒在女了的脸庞上,才能看到.......
一滴滴晶莹的泪水,连成河流,顺着他的脸庞留下。
打湿了衣裙,落在了心里.....
红衣和尚愣在了原地,久久没有言语,只是突然,他猛地一转头。
向着远处瞟了一眼。
紧紧这一眼,仿佛整座世界都黯淡了一下,一草一木,一静一动全都被他收进了眼底。
一眼千年。
人?
红衣和尚的眼中却突然闪烁着巨大的迷惑和不解,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应该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