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喷人,十三阿哥是本宫嫡亲的皇子,本宫怎么会害他?”皇后说到此不禁潸然泪下:“十三阿哥如今尸骨未寒,死的不明不白,本宫这个做额娘的却被人污蔑……。”
“荒谬,皇后怎么会加害十三阿哥。”太后也猛的变了脸色。
魏凝儿上前一步,福身道:“启禀太后娘娘,十三阿哥夭折时,宫里几位老太医皆去查验了,十三阿哥是长期饮用有损他身子的汤药,伤及五脏六腑才承受不住,吐血而亡的,并不是中毒!”
“宣几位太医前来!”皇帝冷声吩咐道。
皇后闻言,脸上的惊慌一闪而逝,她暗自告诫自个,一定要冷静。
几位太医皆不敢有丝毫的隐瞒,照实禀明了。
“皇后,这事是真的?”太后闻言脸上满是震惊与心痛。
皇后给尚在襁褓中的十三阿哥用汤药除胎记的事儿,在宫里本不是秘密,太后也好,皇帝也罢了,都曾派人留意过,但……并未发现太大的不妥,可如今太医们却说,就是那些汤药害死了孩子,这让太后心中难以接受。
“皇后……。”皇帝看着皇后,眼中一片冰冷。
“不……臣妾的确给孩子用了一些方子,可那都不会伤到孩子的身子,而且……郑太医一直奉了臣妾的旨意照顾十三阿哥,最熟悉的自然是他,请皇上下旨召郑太医前来!”皇后定了定神说道。
“宣!”皇帝冷声道。
“是!”吴书来立即吩咐小太监去了。
片刻后,郑太医一脸惶恐的走了进来,面对皇帝的质问,他心中惊慌不已,可看着皇后那满是威胁的眼神,郑太医咬了咬牙道:“奴才当日也查验了一番,十三阿哥是被人下毒了!”
郑太医的话在皇帝与太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两人皆变了脸色。
“皇上,几位老太医在宫中伺候多年了,相比之下,郑太医年纪尚轻,难不成几位太医不及他有眼力劲儿?更何况是中毒这样的大事,他们不可能瞧不出来!”魏凝儿恭声禀道。
“嗯!”皇帝轻轻颔首,若有所思。
“几位太医定然是被令妃你收买了!”皇后厉声喊道。
“娘娘……。”魏凝儿神色一变,正欲说些什么,一旁的几位老太医却猛地跪了下去,为首的张太医颤声道:“皇上、太后娘娘,奴才在宫中伺候主子们多年了,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如今人老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皇上体恤奴才,不忍奴才去围场奔波,命奴才留在宫中伺候众位主子,这是皇上的恩德,奴才绝不敢违背皇上的旨意,令妃娘娘不曾收买奴才,奴才方才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十三阿哥的确死于五脏六腑受损,并未中毒,若奴才有半句假话,即便皇上要了奴才的脑袋,也是奴才该死!”
“是啊,皇上,请皇上明察!”另外三位太医也附和道。
看着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委屈不已的四位太医,皇帝额头上青筋直冒,看着皇后脸色愈发的阴沉,随即对吴书来道:“请几位老太医回去歇着,将太医院三位院使宣来!”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领旨去了。
一听要宣李太医几人过来,皇后忍不住捏紧了锦帕,强行定住了心神。
待李太医他们来了后,皇帝便下旨他们去冰窖检查十三阿哥的遗体。
“启禀皇上,十三阿哥口中却有毒物!”李太医等仔细查验了后,禀道。
“难不成真的是纯贵妃你们害死了十三阿哥,还不快给哀家从事召来!”太后闻言,急火攻心,沉声喝道。
“太后娘娘,臣妾冤枉!”纯贵妃与陆云惜猛的跪了下去。
十三阿哥死了快一个月了,且尸体放置在冰窖之中,早已冻得僵硬了,即便几位太医是华佗在世,只是观其面色,也不能查出其真正的死因。
“太后娘娘,如今疑点重重,纯姐姐与庆嫔是不会加害十三阿哥的,可否容臣妾问李太医等几句话?”魏凝儿站起身恭声道。
太后沉着脸点了点头。
“敢问几位太医,你们除了在十三阿哥口中发现了毒,可还有别的异常?”魏凝儿沉声问道。
“启禀娘娘,奴才等发现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全然祛除了,这实在令奴才等人费解。”李太医禀道。
“为何?”魏凝儿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奴才几人都曾想过法子,只是十三阿哥尚小,有的药用不得,可若不下猛药,是决不能除去胎记的!”太后与皇帝面前,李太医是不敢有丝毫隐瞒的。
魏凝儿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道:“十三阿哥夭折一个月了,遗体放在冰窖之中,早已冻僵,如此……几位太医还能查出他的死因吗?”
“启禀娘娘,奴才等不能,毕竟十三阿哥的遗体早已冻得僵硬了,只是,几位老太医的医术高明,他们当初一致验出十三阿哥是死于五脏六腑受损,依奴才等看,若非一般的药物,是无法祛除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长期用那些猛药,的确会伤到十三阿哥!”李太医恭声道。
“本宫听闻,若有人在死后被灌入毒药,毒是不会入五脏六腑的,可有此事?”魏凝儿沉声问道。
“是!”李太医等应道。
“若想要知道十三阿哥是否被毒害,可有法子?”魏凝儿说到此,微微松了一口气。
“启禀娘娘,有法子,只是需刑部的仵作来验,只是那样,会对十三阿哥不敬!”李太医冒着冷汗回到。
“令妃,你是何居心?永璟已死了,你还想让人将他开膛破肚,本宫决不答应,谁再敢动永璟一下,本宫就和她同归于尽!”皇后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恨意。
“臣妾绝无对十三阿哥不敬之心,请皇后娘娘明察!”事到如今,魏凝儿知道,她不便多说了,再说下去,怕不能善后了。
皇帝一直沉着脸,并未说话。
太后看着皇后满是泪痕的脸,心中满是不忍,随即沉声道:“哀家决不允许让刑部的仵作来验,那孩子小小年纪便夭折了,死后还要受这般的罪过,万万不成,更何况,他是皇子……岂能开膛破肚,简直荒谬!”
“皇额娘所言极是!”皇帝深吸一口道,这事,他也不能容忍。
魏凝儿闻言,忍不住看了皇帝一眼,随即恭声道:“皇上……既是如此,便不能断定是纯姐姐与庆嫔下毒。”
“是!”皇帝轻轻颔首道:“四位老太医只是查出永璟死于五脏六腑受损,当时并未查出口中有毒。”
“可郑太医查出来了,皇上,四位太医年迈,老眼昏花,查不出也是极有可能的!”皇后急声说道。
“启禀皇上,臣妾有郑太医长期给十三阿哥用的药方,还有后来的新方子,以及怡嫔敬献给皇后娘娘除胎记的药膏,请皇上派人查验!”魏凝儿也使出了杀手锏。
“来人,命李太医几人查验药方和药膏!”皇帝沉声吩咐道。
“皇上,这事过了那么久,万一令妃从中动手脚……。”
“还未曾查验,娘娘便断定臣妾做手脚,难不成娘娘您心虚?”事到如今,魏凝儿也有些咄咄逼人了,打断了皇后的话。
毕竟纯贵妃与陆云惜二人还跪在地上等她相救,她不能再忍让分毫了。
“查……。”皇帝还未曾下旨,太后便冷声吩咐道。
“是!”李太医等人立即应道。
半响,终于有了结果,李太医一脸凝重道:“启禀皇上,若十三阿哥饮用了这药方上的汤药,再抹上这药膏,的确能祛除脸上的胎记,只是……这些药会伤到十三阿哥的五脏六腑,而且是大大有害,十三阿哥尚且年幼,是经不住的,加之之前本就长期服用汤药,对身子的损伤日积月累,突然用了这样的猛药,性命不保啊!”
皇帝猛的拍在椅子上,站起身喝道:“皇后!”
“皇上……这药方和药膏皆是假的!”皇后咬咬牙道。
“假的?药方是在郑太医的住处搜出来的,药膏是四位老太医在十三阿哥夭折时亲自在十三阿哥的寝殿中发现的,臣妾敢问娘娘,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是如何去掉的?”魏凝儿步步紧逼,完全不给皇后喘息的机会。
“是郑太医的功劳,本宫本欲禀明皇上嘉奖他,却因为皇上要巡幸木兰围场,便想着回宫再禀报皇上,哪里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儿,一眨眼,孩子便没了,皇上,若是永璟身子不好,臣妾怎么会放下孩子不管,陪皇上去围场?”皇后说到此已是满脸泪水。
她后悔了,她早就后悔了,还未曾去木兰围场时,永璟便身子不适,可……她询问了郑太医,郑太医说是换了方子,孩子还未曾适应,用不了几日便不会有事,眼看着孩子脸上的胎记越来越淡,她也往好处想,可……没曾想却断送了永璟。
“功劳?害死了朕的皇子还是功劳?”皇帝冷笑出声,随即对身边的吴书来道:“传朕的旨意,将郑太医拖下去大刑伺候,他若是不说出实话,便将他满门问斩!”
“是!”吴书来知道皇帝动真格了,立即领旨将人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