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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过去扶住她。
走到下人们面前时,她才气愤地说:“这个该死的警察。”
吴妈急忙说:“他还不肯放过太太?”
干妈说:“不错,本以为他是为乳娘的命案来的,我跟他讲明白他就会离开。”
吴妈说:“对呀,他还想怎么样?”
干妈气愤地说:“怎么样,他是利用这件事来敲诈我的,不然,他就要鏻一坨在我头上,来诬陷我。”
我说:“可恶!”
吴妈气愤地说:“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另一个下人说:“她这样的母亲,教养出来的孩子当然不会善良了。”
干妈难过地叹息一声。
下人们就七嘴八舌地骂了起来。
袁安这时候说:“看来,太太不拿两个出来,他是不会离开的。”
干妈说:“两个能解决的话,我也不会这么生气而难过了。”
吴妈说:“他想要多少?”
干妈叹息一声说:“你们以为他拿这个空盒子,真的是用来当证据的吗?”
下人们盯着她。
她说:“不是,你们在厅里也看见他老是盯着这盒子看,对吧?”
下人们点着头。
她说:“他那是在暗示我,他要我将这盒子装满大洋。”
下人们惊叫一声。吴妈说:“将这盒子装满,少说也要一千块。”
干妈说:“不错。”
我说:“这个贪心的家伙。”
下人们又骂了起来。
干妈叹息一声,说:“你们都散去吧。”
警察队长拿着我捧给他的满满一盒子大洋满意地离开了。
我却跟干妈在第二天上午走进了警察局里。
今天,干妈穿着水绿色的旗袍,披着貂皮披风,将自己打扮得特别迷人。她坐在胖胖的,梳着中分,留着一撮小胡子的警察局毛局长的办公桌对面,把昨日那个敲诈干妈的警察队长给告了,一并被告了的还有他那个死去的娘。
干妈告警察队长敲诈,我告他娘对干妈下毒。
来告他们母子的这个主意是我出的。
我为自己能想到这样的好主意非常开心,更为终于可以帮助干妈而感到非常高兴。
昨晚,干妈在床上搂着我流着泪说:“看吧,这就是家里没有男人的可悲下场,明明自己被人害了,却还要被害了自己的人的儿子来狠狠地敲诈一笔,乖乖呀,你要快点长大,早日变聪明一点,他们就不敢来欺负我了。”
我说:“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不会让别人来欺负您。”
干妈就说:“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下人那么凶恶了吗,只因为想要他们害怕我而不敢来欺负我。”
我说:“我明白了。”
她叹息一声说:“但今天,却是黄泥巴擦沟子——倒巴一坨!非但没有将她儿子吓住,反被她儿子狠狠的敲诈了一大坨。”
我说:“这个可恶的家伙,将来一定要找他为干妈把公道讨回来,让他也黄泥巴擦沟子倒巴一坨。”
她流着泪说:“他娘害了我一生,我非但没有去告发她,还送她很贵重的首饰。”
我说:“他这是恩将仇报······我们,我们也可以去告他。”
干妈说:“告他什么?”
我说:“敲诈,下毒。”
干妈说:“行吗?”
我说:“行。”
干妈说:“他可是警察队长。”
我说:“警察队长就可以随意敲诈良民吗?”
她说:“警察都是一伙的,谁也不会来管这件事的,乖乖呀。”
我说:“队长上面就没有上司了吗?他的上司难道就不管下属,让他为所欲为吗?”
她说:“找他的上司?”
我说:“所长,局长。”
她说:“到底找所长还是局长?”
我说:“局长,局长官大。”
干妈想了半天,终于说:“你终于像个大人了,能为我出好主意了。”
因为那老不死的是当着大家的面说出对干妈下毒很多次的事,所以他娘下毒的罪名就成立了。但他娘已死,所以这件事情就只能不了了之。
但敲诈的罪名并没有立刻成立,局长说只凭人证还不够,还要物证。
我说:“物证就在史队长的手里,只要局长带人去搜,便能搜出。”
局长却摸着他的大肚子,盯着干妈说:“聪明的人都派去抓共产党去了,人手不够,派两个不够聪明的人去吧,只怕搜不出来,让他知道了还会将物证藏匿起来,到时候反告你们一个诬陷罪,只怕你们就要倒霉啰。”
我说:“等你们抓完共产党再去搜物证。”
局长说:“共产党不是那么好抓的,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抓完的。”
干妈看我一眼,我们都明白,这件事要是拖下去让队长知道了就会打草惊蛇,真如局长说的那样他会反告我们。
我说:“那可是很大一笔钱啊,让他这个坏蛋如愿,实在有些不甘心。”
我看见局长目光一跳,坐正身体说:“有多少?”
干妈比划着说:“这么大一盒子。”
局长眼睛都直了,半天才说:“这小子胃口真不小呀!”
我说:“倘若能将他抓起来,我们可以,可以将他敲诈的钱财三七开。”
局长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盯着干妈。干妈却将手藏进了衣袖里。
我看干妈一眼,说:“要不······五五开。”
局长大笑了起来,说:“赃物是要被充公的。”
干妈立刻说:“钱不钱的都无所谓,只要能将坏人绳之以法,还我一个公道,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干妈手从衣袖中伸出来,掌心向下的压在桌子上,并慢慢地推到局长面前。
局长微笑着,将手放在干妈的手背上,压着干妈的手。
这个胖东西,分明在揩干妈的油,吃干妈的豆腐,我真想冲过去将这只手砍下来。
干妈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从局长的手掌下面抽了回来,靠在椅子上盯着局长。
局长的手还压在桌子上,慢慢地收了回去。到桌子边上的时候,就收到了桌子下面。
我看见他的眼睛这时候紧紧盯着藏在桌子下面的手,想必他在感受那手上揩下的油的滑腻。过了会儿,他又抬起那只揩过油的手放在鼻孔前闻起来,想必是在闻干妈残留在这只手上的香气。
这个变态而又龌龊的家伙,真不要脸。我在心里骂道。
局长立刻说:“好,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干妈说:“局长怎样处置他?”
局长盯着干妈说:“撤职,解雇,赶出警察局。”
干妈担忧地说:“只怕他会来报复我,他知道是我来告发他的,他原本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
局长说:“那就判他两年。”
干妈又愁苦着脸,担心的说:“只怕他出狱后会变得更坏,我一个弱女子,早晚会被他害死的。”
局长说:“你的意思······”